曲瀚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家有财妻。

那雨荷也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脸上的失落很是明显。姐姐雪荷却满心的欢喜,红着脸低着头,站在曲瀚铣的面前,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曲瀚铣停顿了有数刻,然后朝亭子一让:“两位表妹上去歇会儿吧。”等两位表妹盈盈婷婷的往亭子里走,曲瀚铣就对旁边的丫鬟轻声道:“去请四爷!”

丫鬟点着头跑了,这边曲瀚铣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那两位表妹。

雪荷满心的欢喜,抿着嘴笑着,手里还捧了一捧芙蓉花瓣,她看到曲瀚铣看着她手里的花瓣发呆,就笑着道:“是表嫂说的,把花瓣捡起来埋进土里,原本洁来还洁去……”

曲瀚铣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眼前这位含情脉脉的光瞅自己,旁边那位失魂落魄的,时不时的往二哥二嫂消失的方向看,这是什么?他也不是木头,当然心里清楚了家有财妻。

不由得心里就埋怨曲瀚文,老是把自己往里面搅合,终于搅合出事来了!他也时不时的网园子门口看,希望救命的老十赶紧到来吧!

曲瀚文拉着袁瑜蓉笑着跑出园子,却没有回屋,反而是拉着穿桃林过小桥,径自往荷花池而来,到了荷花亭,这才坐下笑着道:“咱们俩也悠闲一会儿!”

袁瑜蓉坐下了,脸上还带着笑,轻声道:“你也太无理了,就那样把两位表妹撂下!”

曲瀚文吸着凉气道:“你少在这儿装啊!心里巴不得我这样做呢吧?心里是不是乐的找不着北了?”涎着脸笑着凑过来。

袁瑜蓉失笑着推了他一下:“你少臭美!”

曲瀚文被推得摇了摇。道:“什么臭美!你相公我英俊威武,哪个见了不爱?!那两个......咳咳,你盯那么紧,还不是因为都看上了我!”说着挺挺胸。

袁瑜蓉似笑非笑地:“说你臭美你还不信!人家那个大的看上三弟了!你瞧不出来?三弟来了,一双桃花眼全在三弟身上转!”

曲瀚文一愣:“不会吧?”然后大急:“坏了!那我不是把三弟推到了火坑?!”

袁瑜蓉又被逗得笑的打跌,笑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止住,打了他一下道:“人家表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就成了火坑了?!”

曲瀚文就嗤道:“三弟是要娶官家小姐的!表妹在有才有貌,也是做妾的料!”

这一点袁瑜蓉真有点想不通。说到了这里了就问一问:“七哥哥,我真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总要把外甥女给你们兄弟做妾?难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正经做人家娘子一生一世一辈子吗?这几个不都是她的亲外甥女吗?”

说到这个,话题就沉重。曲瀚文叹了口气,自己靠在荷花厅的柱子上,把脚翘到另一边搭起。沉默了半响才道:“母亲才不管外甥女能不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管给人做妾是不是委屈了,一辈子毁了......这些她统统不管,只是想。在我身边放个她自己的人......当然,要聪慧经用的。像云绮妍,就白放了。”

曲瀚文看着她道:“你才说错了,母亲不是把外甥女给我们兄弟做妾,那什么小的还是大的看中了瀚铣,那都是白搭!母亲只想把这些给我做妾!至于瀚铣、瀚旭......你什么时候见母亲上心过?!”

他这样坦白,袁瑜蓉也没什么说的了,刚想问为什么就对你这样上心,心里却隐隐的知道为了那个盐池子,犹豫了一下,这个话还是没有问出来。说了,倒好像是挑拨母子关系一样。顿了半天才道:“舅舅还有姑姑......他们为什么舍得叫自己的女儿过来做妾?”

“钱呗!舅家还有姑家......还有外公家都是小门户,他们觉着把女儿送来是享福呢!”

袁瑜蓉叹口气。半天才道:“好些日子没见云姨娘了呢......”

“她?估计还是哭的死去活来吧!”曲瀚文道。过了一会儿问道:“五哥还纠缠她没有?”

袁瑜蓉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曲瀚文就自嘲:“我怎么问你?!你哪知道啊!”

袁瑜蓉道:“换了守门的,云姨娘成天也不出门,估计五哥已经死心了......”

曲瀚文就重新笑着道:“别说这些了!咱们俩这些天被搅合的都没空一块儿吃饭!这会儿干嘛说这些人?!”

说着凑过去坐在袁瑜蓉身后,咳嗽一声道:“蓉妹妹,你看那荷花......”顿了顿,改口道:“你看那荷叶......”

袁瑜蓉又笑了,轻轻的倚进他的怀里,笑着道:“残荷不好看,但是莲蓬香啊!”

曲瀚文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着点头:“嗯......才女啊!”

“你少损我!”

“谁损你了?我是真的夸你......”

......

再说曲瀚铣这边,故技重施的叫人去找曲瀚旭,自己就正襟危坐着等,等曲瀚旭来了就闪人。雪荷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女子,虽然心里搁着的哥哥就在眼前,她却什么搭讪的话都说不出来,扭捏着坐在旁边,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心跳的好像是擂鼓一般。把个曲瀚铣别扭的差点要跑掉!

袁瑜蓉猜的一点都不错,雪荷果然是看上曲瀚铣了!

等曲瀚旭来了,曲瀚铣一走,两位美女都没有了游玩的兴致,勉强应付了一下空自在那里兴奋的曲瀚旭,两人就说累了,回去了。剩下曲瀚旭独自嗟叹。这美女怎么都不是看上了自己?!赶紧回去照镜子!

雨荷也看出来雪荷的心事了,轻声道:“姐姐,还是不要想那不实际的了。”

雪荷听了这话就觉着刺耳,冷笑道:“凭我们姐妹的样貌人品,难道就是个天生给人做妾的命?!大姨作践我们,母亲作践我们,现在连我们自己也要作践自己?!”

雨荷原本是以为雪荷想给曲瀚铣做妾的,但是人家是举人,眼看着就要成了官了!就算是做妾,也不见得能轮到自己姐姐头上。这才说了那么一句,现在听她的口气,吃惊的站住了脚:“姐姐家有财妻!难道你还想给举人哥哥为妻?!”

雪荷被她喊出了心事,羞红了脸,赶忙的四下里看。周围没有人,才跺着脚嗔道:“你小点声!怕人家听不见么?!”

雨荷急忙把声音压小一点,但还是吃惊的语气道:“你难道还想给举人哥哥为妻?!”

雪荷顿了顿。用力的点点头道:“不错!那又有什么不行的?!举人哥哥不是那看中地位门户的人!”

雨荷停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着姐姐的想法实在是太不理智了,离现实太远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好!

雪荷却以为她心动了,急忙劝道:“妹妹。你想想,那云绮妍表姐......论样貌比咱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落得什么下场?那个表嫂,分明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看着好像温柔脾气好,但是把咱们俩盯得多紧?你要是真的给表哥做了妾,恐怕在她的手上活不长久!”

雨荷打了个冷战:“你别说了那么可怕!”

“怎么不可怕?前两天咱们去看云绮妍表姐,你看看她是什么样子?可不就是要死不活了?”

雨荷没有说话,雪荷道:“听姐姐的,那给人做妾始终不是正经女子做的事!还是要给人做正头妻子才行!”她道:“那个十弟,虽然人猥琐点......但是我看是真的看上你了......”

雨荷一听恼了,涨红了脸冷声道:“姐姐想给举人哥哥做正妻,那是你的志气!不过也不用把妹妹胡乱配给个下流种子!”说着一怒转身先走了。

雪荷倒没想到她生了气。怔了怔,急忙的跟上劝道:“十弟虽然看着赖皮一点,但是到底年纪小。玩心重一点罢了!他看着倒是真的喜欢你,你只要对他和颜悦色些。哄住了他,叫他娶你做正房妻子,那也不是个难得!咱们姐妹俩一起给人做正室多好!”

雨荷还是被曲瀚文的皮相勾引,偏又对她不爱理睬,这人呐,总有那么种贱脾气,看上自己的就是不喜欢,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偏偏就爱得不得了!雨荷冷哼一声道:“姐姐不用说了!”径自往回走。

雪荷就奇怪,那二表哥看着也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一个人,雨荷怎么就看上他啦!

那雪荷的想法要是叫袁瑜蓉知道了,倒是能谈到一块儿去了!对呀!好好地姑娘家,有才有貌的为什么要给人做妾?!就算是举人怎么啦?不是人啦?又不是当上皇上了!

不过那雪荷的心事,若是说出来恐怕也只能得到袁瑜蓉的赞同,别的人都会耻笑她异想天开!曲二太太叫她们来是给曲瀚文做妾的,她居然想给举人做妻,不是要把曲二太太气死?!没准又迎面啐她一口给她一个‘呸’!

雨荷的心事就附和实际一些,看中的曲瀚文,本身也是个有妾的人,就是说明,奶奶不是个容不下妾的人,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只能给曲瀚文为妾,这也是能得到长辈的支持的。

两个姐妹因为理念的不同而翻了脸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姐妹的感情,毕竟是亲姐妹,晚上躺在**头挨着头互相的说了心里话,就都能互相理解了。

也商量好了,各自为各自的目标努力奋斗!

她们家是小户人家,伺候的下人只有一家三口,都是干些粗重的活计,那个婶子和她的女儿每天洗衣做饭的根本闲不下来,雪荷和雨荷都是没有丫鬟伺候的人,到了曲府丫鬟们喊她们表小姐,其实在自己家,也是要干活的,缝衣裳套被子的什么都得干。

她们俩在这里被精致的饭食,娇美的丫鬟伺候,在每天的叫着‘表小姐,表小姐’的,已经被养娇了,就算是叫她们回去,心里也是不愿意在回到那矮屋檐,黑洞洞的小院子去,住在这大宅门多好!

那雨荷多少还带些小孩儿的心性,第二天起床,看到外面天气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雨一样,不由得就惦记那亭子周围的落花瓣儿。急忙的起身梳洗了叫姐姐陪着她去收拾,偏偏她心急,起得早梳洗的又快,雪荷本来就是个慢性子的人,这会儿才慢慢腾腾的洗了脸,头发还散着,雨荷知道她梳个头没有一刻是梳不好的!着急的不行,于是就自己跑去了。

天阴得很,空气中带了些雾气。不过这几天天天在园子转,她把道路已经记得很熟了,顺着廊道来到园子,走在长条石铺成的路上,两旁是芙蓉树,桃树还有桂树。进园子门的地方,墙角堆着一些花匠的工具,她去找个了花锄拿着,继续往里走。

现在正是桂花开得时候,满园子的桂花香,浓香的扑鼻。雨荷深深的吸口气,左右的看了看,对于这里实在是满意的很!就连这样雾气蒙蒙的天气,也叫她觉着别有一番风景!看那雾中影影绰绰的各种树木,她都感觉自己像是身在仙境一般!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两声跟家里的婶子学的戏文。

“奴家今年豆蔻年华……偏偏遇上你这个俏冤家……”唱了两句,又红了脸,做贼一样四处的看了看,有自己轻轻的笑了。

影影绰绰的树木中,一个男子正慢慢的走来,听到了唱曲的声音,立刻站住了脚,仔细一听,却是熟悉的青楼粉头唱的‘俏冤家’,他脸上露出了笑……

雨荷犹自不知,蹦跳着走到了亭子前,看那些花瓣果然很多已经被踩得和泥巴成了一块,她赶忙的拿出昨天表嫂的绣花兜子,捡起花瓣来。她只捡那花瓣整齐的,稍微带了土就不要了,这样一会儿就没得捡了,站起来仰脸看了看天空,又看那林子里的芙蓉树,走到跟前去把那树上的花瓣儿摘了几个下来,放进兜子。

伸头看了看里面,还是很少,于是干脆就把那树上还长着的花朵儿摘了一些下来,放进兜子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