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终于装了满满的一兜花瓣,这才心满意足,看到一棵芙蓉树下的土松,于是过去将那些兜子挂在树上,拿起花锄在树下准备刨个坑家有财妻。

她边刨边抬头看那个绣花兜子,自言自语的道:“这么好的一个兜子,竟然要埋了?这要是卖了,也能值一二两的银子呢!”

心里就想好了,一会儿只将花瓣儿埋了行了,兜子就自己留着。

她在前面弯着腰撅着屁股刨土,身后慢慢的走近了一个人,伸出的手正对着她圆圆翘翘的屁股……

雨荷浑然不觉,正卖力的刨着,突然觉着身后站了个人,紧跟着臀上就被人摸了两把!

她立刻尖叫一声,扔掉了锄头往前一跳,却正好跳到了自己刨的坑里,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尖叫,连滚带爬的爬上坑,慌乱间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似乎还在靠近,雨荷吓得魂飞魄散!连人都没有看清楚,也不敢在看,大声的尖叫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去!

磕磕绊绊的跑了半刻,慌乱的回了一下头,却没有见到人追来,雨荷惊慌失措,却也不敢停住脚,慌张的跑出了园子。

雪荷终于拾掇好了,站起身准备去找雨荷,却看到雨荷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一进屋就拉住她,颤抖的好像风中的落叶:“姐......姐姐.......”

把雪荷也吓得紧张起来,慌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雨荷吓得乱颤,扑进她的怀里颤声道:“有......有个男人......”

雪荷大吃一惊家有财妻!立刻把她推开问道:“什么男人?!你......在哪里见的男人?”

雨荷颤巍巍的,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可怜,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有个男人......在园子里......”

雪荷看她的样子,就觉着不好,追问道:“是谁?他......怎么你了?!”

雨荷却不再说了,埋进她的怀里乱抖,雪荷看她吓坏了,一时也问不出来,只能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她们住的客院,她们的母亲前两天已经回去了,曲二太太给她们两个小丫鬟服侍的。正巧两个丫鬟这会儿都不在跟前。雪荷安慰了半天,雨荷才慢慢的定下神来,这才将刚刚在园子的情形说了。

雪荷听了也是又惊又吓,半天才问道:“你看了一眼......没认出来是谁?”

雨荷摇头,半天才哭丧着脸道:“不认得......”

“不是......不是表哥表弟谁的?”问这个话的时候。心跳的很急,紧张的等雨荷的回答。

雨荷立刻的摇头:“不是!好像......好像年岁不小了......”

雪荷问不出什么,看着她半响作声不得。

雨荷越想越气。现在又羞恼起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雪荷只得轻声劝道:“别哭了,这件事既然没人知道。就千万不能叫知道!不然......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雨荷趴在桌上边哭边闷声气愤道:“这么个大户人家......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人!”

雪荷急忙道:“小点声!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

雨荷哭了半天方才收声。雪荷这会儿已经想了千百遍了,看她不哭了,急忙给她拧了个湿凌巾递给她,轻声道:“妹妹,我想了半天,这件事很可能是坏心的下人干的......主子们谁会这样的龌龊?!那个下人必定是不敢到处说的-----所以这件事你也不能说!不然......二太太脸上不好看,二表哥也会嫌弃你的......”

雨荷也知道严重性,慌忙的点头:“我知道......”带着哭音道:“今天这个杀千刀的,总有一天叫人千刀万剐了!”

外面传来丫鬟的脚步声,雪荷急忙示意。雨荷也赶紧的收声。

她们以为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却没有想到,曲二太太一直在派丫鬟盯着她们两个。

曲二太太对于这两个外甥女的一举一动非常的关注。虽然是叫袁瑜蓉陪着招待她们,其实就相当于是放开了她们俩在府里转。这一府里全是男人。她也害怕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因此专门的派了人盯着雪荷、雨荷俩姐妹。

盯着的丫鬟每天晚上去给她回禀,今天一天两位表小姐都干了什么,和七奶奶去了哪里等等,昨晚上的时候,详细的给曲二太太说了一遍白天的情形。曲二太太听说和曲瀚铣坐了一会儿,又和曲瀚旭坐了一会儿,就有些紧张,问说了什么?

丫鬟离得远没有听见,不过看八爷的样子,根本好像就没说话。而且也是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倒是十爷,说笑了半天,不过两位表小姐就都走开了。

曲二太太听了皱了半天的眉,然后吩咐她盯紧了!

那丫鬟早上见到的事,把丫鬟也吓得腿脚发软,先滚带爬的去给曲二太太回禀。

曲二太太刚刚起身,正在梳洗,一听说自己叫盯着两个外甥女的丫鬟求见,于是把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支出去,叫那个丫鬟进来。

那个丫鬟进来抖着声音把早上的事说了,曲二太太脸已经变得铁青!死盯着那个丫鬟厉声问:“你瞧清楚了那人是谁?!”

丫鬟颤抖着摇头:“没......没瞧见,天阴,还有雾......”

“照你说的,你离得也不远,就真没看清楚是谁?!”曲二太太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那个丫鬟吓得浑身乱颤,摇着头颤声道:“确实......没看清......”

曲二太太一拍桌子:“你干什么去了?!这样的事不看清楚是谁?!”

丫鬟吓得跪倒了:“好像是......好像是......”

曲二太太轻声问:“好像是谁?”

丫鬟就没命的磕头:“确实没看清楚!奴婢事情办得不好,二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看清楚......”

曲二太太过了半天才轻声道:“既然没看清楚。那就算了......下去吧......”

丫鬟不敢相信曲二太太就这样轻易的饶过了自己,顿了顿磕了个头:“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辜负太太的信任!”

曲二太太冷冷的看着她,半天才道:“去吧......这件事要是泄露了半个字,你弟弟还有你父母,全得死!”

丫鬟连连磕头:“绝不敢多嘴!奴婢就是死了,也烂在奴婢的心里!”

“滚吧!”

丫鬟听着口气已经很不耐烦了,急忙磕个头,抹着眼泪出来了。

曲二太太在屋里呆坐了一会儿家有财妻。站起来走了两圈,咬牙切齿的骂:“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

雨终于下了下来,不算很大,但是淅淅沥沥的也挺烦人,袁瑜蓉看着外面从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滴。问旁边的曲瀚文道:“今天不去陪那两个表妹没事吧?”

曲瀚文摇摇头:“没事!”他撇嘴:“那两个都比你岁数大!”

“可是......”袁瑜蓉是真有点害怕曲二太太,怕她借着这件事在找自己的麻烦。

“我不兢兢业业一点,那两位觉着闲了。要是去母亲那里怎么办?”

曲瀚文放下手里的书,皱着眉头看着她:“那......”他有了主意:“蓉妹妹,既然人家对瀚铣有意,你做嫂子的不能成全一下?没准人家还不想叫你陪呢!”

袁瑜蓉实在是个老实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喜的拍着他:“你怎么不早点出这个主意!”

曲瀚文也眨巴眨巴眼睛:“我?我出什么主意了?”

袁瑜蓉就笑:“好......咳咳,你没出主意......对了相公,咱们三弟平常都在那里看书?下雨的时候在哪里?每天什么时辰看书?有没有行程表啦.......”

曲瀚文毫不犹豫的把弟弟出卖了,将他每天喜欢在那里看书的地方一一给袁瑜蓉说了,最后笑着道:“蓉妹妹,把两位表妹交给瀚铣,你就赶紧回来!相公我从明天开始要去茶行理货,会很忙的!”

袁瑜蓉抿着嘴笑:“是......相公!”

下雨天,曲瀚铣一般喜欢在竹林深处的一座竹屋中读书。竹林在曲府园子的深处,因为远离了道路。所以去的人很少,而且要到那里,须得经过一片密集的竹林。夏天还好,要是冬天。阴森森的路上没有个人,再加上风吹竹叶哗哗作响,真能把那胆小的人吓出个好歹来。

袁瑜蓉此时就和两位表妹打着伞走在竹林中间,雨滴被上面密实的竹叶遮挡,从密密的雨丝,变成了一颗一颗大大的雨滴落在三个人的伞上。

袁瑜蓉看了看走在旁边的两位表妹,觉着她们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大一点的就是有些慌,心不在焉的总是去看妹妹,那小一点的,简直就是紧张了,贼眉贼眼的老是四处看,这会儿终于也显出那小户人家的讪眉讪眼来了。

袁瑜蓉笑着轻声道:“这里虽然是深了些,但是清净又凉快,夏天的时候,在这里呆着很舒爽。”

雪荷勉强的笑了一下,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很幽静。”她没办法不去看妹妹,妹妹的表情......太叫她不安了!她生怕雨荷突然的尖叫!

雨荷心尖还在颤悠呢!现在已经没工夫考虑自己的失态会叫表嫂起疑心了,这里......离自己早上被人袭击的地方不远!

到了竹林深处,突然眼前豁然的开朗,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不过周围还是密实的竹林,外面还种着桑树、榆树,正中间几座竹屋,清脆碧绿。竹屋前编着两排青篱。

竹屋要高出地面几尺,沿着竹子做的台阶上去,就是片露天台子,上面还有竹桌竹椅,桌上还摆着一套紫砂的茶具,现在全都晾在雨中也不收拾,倒是被雨淋得清亮透明。

这里夏天的时候,曲瀚文曾经领她来玩过,一整天呆在屋里都不觉着热,出来坐在台子上的竹椅上,上面的竹林已经把太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有种清爽凉快,在正经的泡上茶,一人一个躺椅躺着,还真的是神仙一般。

袁瑜蓉轻轻踩着台阶往上走,身后的香梅和香雪小心的帮她看着裙子,竹屋里就出来一个小书童,看到她们急忙的冒着雨过来,给袁瑜蓉行了个礼:“参见二奶奶!”

小书童和曲瀚铣一样,不大喜欢按族里的排辈,总是按照二房院的几个兄弟名次叫着。

袁瑜蓉笑着点点头道:“三弟在里面?”

小书童急忙的点头,还没有来得及答话,曲瀚铣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看到袁瑜蓉眼睛亮了一下,接着马上看到了她身后的人,登时,就变成了无奈的表情。

袁瑜蓉笑嘻嘻的就当成没看见,依然上去了,笑着道:“下着雨,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呢......”

曲瀚铣只能过来给她作揖:“二嫂......”

袁瑜蓉存了个坏心,脸就有点发红,笑着对曲瀚铣道:“三弟在读书么?我们来是不是打搅你了?”

曲瀚铣很想说:是!

但是......看看袁瑜蓉微微有点红的脸,只能摇摇头:“没有......”

后面的雪荷和雨荷已经过来给曲瀚铣行礼了,雪荷激动地脸也红了,颤巍巍的娇声叫了一声:“举人哥哥。”

曲瀚铣身上一阵恶寒!看雪荷绯红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是白生生的盘子上面掉了两坨红辣椒酱,实在是叫人......

曲瀚铣不由自主的就想看袁瑜蓉,看她脸上的微红,看了心中又用力的叹了口气,伸手向屋里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嫂子......表妹,请进去坐吧。”

这外面下着雨,实在不合适叫人在雨里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