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华贵妇人面目含威地走进来,身后有一大群宫人拥簇着,阵势颇大。

茹公公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般站在门口,淡淡地看了惠妃一眼,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清楚着呢。

“姨娘,您怎么来了?”皇帝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称呼太妃,见她来到,便知道她定然护短,只是希乐的性子不教不行,这样下去,皇家的威严何在啊?

“皇上,希乐就算千错万错,她也是你的女儿,二十大板,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如何承受?你是不是想存心打死她?”太妃怒道,上前伸手抱住希乐,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怕,有哀家在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

希乐吸吸鼻子,乖巧地说:“谢太妃娘娘爱护!”

惠妃等人连忙上前跪拜,“臣妾参见太妃娘娘!”

太妃斜眼瞧她,“惠妃,你说,希乐怎么欺负你了?”

惠妃不敢乱说,只轻轻道:“回太妃娘娘,公主,并没有欺负臣妾,是臣妾不小心顶撞了公主!”

“哦?你说说,你是怎么顶撞公主的?”太妃俯下身子问道。

那萍儿见此情况,上前爬了几步,跪下磕头,“太妃娘娘明鉴啊,确实是希乐公主打了娘娘,萍儿敢指天发誓,若是有半点谎言.....”

太妃眉目一怒:“你是什么身份?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话?给哀家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皇帝连忙求情:“姨娘不可!”

太妃横眉冷眼,“不过是一个婢女,你都舍不得她受罚,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皇帝看着希乐,“你跪下!”

希乐不动,依偎在太妃身边,愣是不理他。

皇帝声音提高了一些,“你跪下,给惠妃娘娘请罪,若是惠妃娘娘放过你,这二十大板看在太妃娘娘的份上,可饶你一次。”

惠妃闻言,顿时整个人惊愕了,愣愣地看着皇帝,他方才可是看着她被打的啊!男人,原来在枕边对你说得多好,都不过是虚假的语言,她竟然还当真了。

希乐道:“我不道歉,也不请罪,我只打过她一个耳光,就在刚才,但是她罪有应得,因为她冤枉了我。我重新申明一次,之前在茅房,我没有泼她尿更没有打过她。她造谣伤害我,该道歉的是她而不是我!你想为她出气你就尽管打死我,反正你的心都是黑的,见一个爱一个,后宫这么多好女人都被你伤透了心,你说,你有多久没去皇后娘娘那里,有多久没去布贵妃 那里?每日只顾着这个狐媚女人,看她做戏,你不觉得恶心吗?”希乐越说越生气,他全然没有听自己的解释便定罪了,就算她明知道他会相信惠妃,但是当他真的半点也不相信她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难受得要紧。她的性子不野蛮,也从来没有对皇帝说过这样的话,她知道这样说会适得其反,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后宫党派之争十分严重,迟早她和太子等都会被人诬陷,她要用这一次的机会,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铺垫。

“你还狡辩?”皇帝气得七窍生烟,身子想后看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东西,见到墙上挂着一把匕首,便猛地取下来,扔在地上,“方才茅房里的一切,狼头都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撒泼在先,打人在后,朕以为你往日纵然顽劣,也至少敢作敢当,谁料你如今伤了人,还要满嘴胡言,反咬一口。今日就算太妃娘娘在此,朕也绝对不能饶你。既然你言之凿凿说你没有打过惠妃,好,你要么一死一证清白,要么承认是你打惠妃!”狼头没有看到任何事情,一切都是皇帝自己说的,就如同一个惯犯和一个良好百姓,你会相信谁?希乐的性子比较野,行事没有分寸,而且经常没大没小,因为先太后赐给她的权利过大,导致她的性子骄奢横蛮,而他对她的宠爱也让她日渐刁蛮,这些事情,皇贵妃和惠妃已经不止一日在他耳边说了,朝中也有几位大臣跟他提过,但是他一直视希乐为掌上明珠,哪里舍得惩罚。料不到如今竟然在皇宫里公然殴打妃子,传出去,成何体统啊!

而惠妃一向给他的印象都十分良好,温婉娇弱,从不和后宫的妃子斗争,和乐相处,也安于现状,是个知足的好女子,若说她会诬陷希乐,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她明明错了,还不承认,他都打算饶她一次,她却还是如此横蛮不讲理,他只好出撒手锏,他知道希乐不会真的这么愚蠢,会以死来证清白。

“你疯了?你......"太妃娘娘话还没说完,便见希乐猛地取过匕首,用力往腰间一刺,鲜血飞溅而出,她跌落在地,双眼死死盯着惠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恶毒女人.......”

“希乐....."

“公主......”

现场顿时乱成一片,太妃一见那鲜血,便整个人向后仰倒,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皇帝狂吼一声,扑上前抱住希乐,希乐眼角流下一滴泪,伤心地道:“我这辈子最敬爱的人是你,但是我没想过,最后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你没有让我死,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说着,说着,她的呼吸渐渐急速起来,皇帝抱住她对着外面大喊:“传御医,传御医!”

茹公公惊得手慌脚乱,好几秒钟反应不过来,狼头飞奔而去找御医,却和可人与太子差点撞在一起。

太子王梵之冲进来,见此情况失声痛苦,“皇妹,皇妹,你怎么这么傻啊?”

希乐抓紧太子的手,哀求道:“太子哥哥,带我回布贵妃娘娘的寝宫里,我不要留在这里......这个女人.....她冤枉我,你一定要替我,替我......伸冤啊!”

太子痛哭失声,“你要是有什么事,哥哥哪怕是赔上一条性命,也要叫害你的人陪葬!”说完,太子凌厉地看了惠妃一眼,惠妃已经惊得脸色发白,一言不敢出。

皇帝闻言,更是心痛,难道她真的是冤枉的?

“父皇,儿臣要抱皇妹离开这里!”太子轻轻抱起希乐,希乐身上滴下的血已经慢慢地凝固,淡黄的衣衫变成了斑驳一片,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