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睿又磨磨蹭蹭的坐了好一会,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千琉璃看的出来他有话想对自己说,但也许是碍于濮阳逸的存在,所以才会不肯吐出事实。

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她对朝堂上的事儿两眼一抹黑,有什么可顾忌的?千琉璃心思转动了几圈,想着大概是苏清绝的事儿吧,毕竟这具身体以前确确实实给濮阳逸带过绿帽子,虽然没戴成,但强奸和强奸未遂其实有时候是一个意思。

不过苏清绝的目的不纯,身份又太复杂,牵扯的人更是五花八门,连西齐的皇子都和他交情匪浅,即使他长的在美,千琉璃也不打算和他继续往来了,毕竟那样一个浑身是毒的男人,她还没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继续和他眉目传情。

不作死就不会死,人生格言,铭记之。

送走了濮阳睿,千琉璃伏在濮阳逸怀里小憩了片刻,两人如在明月山一般,共同睡在一张软榻上,身体紧密贴合。

“今天晚上陪我睡?嗯?”濮阳逸见千琉璃睁开有些迷糊的双眼,随即轻笑着问。

“那喜之郎怎么办?”千琉璃不同意,委婉的拒绝,“他没晚睡觉前必须要听我讲故事,而且我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睡觉了。”

“哪有夫妻常年分居的例子啊?”濮阳逸微叹,“你回府也有好几天了,我也有些忙碌,咱们相处的时间着实短暂,好不容易皇宫那边清闲了些,王府的禁卫军也撤除了,你难道不该陪陪我?”

“你都多大了还要我陪?”千琉璃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好笑的道,“你儿子五岁还不到,正是撒娇的年纪,没有父亲疼爱已经够可怜了,我总不能连一点母爱也吝啬吧?”

“你不能太纵着他了。”濮阳逸无奈淡笑,“溺爱不好。”

“这样吧,我晚上跟他商量商量,隔一天陪他睡一晚上,等他习惯了,再分房。”千琉璃对他的话深以为然,如果濮阳灏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她很乐意溺爱他,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未来的路,所以依赖感不能出现在他身上。

“也好。”濮阳逸耍无赖的蹭了蹭她的脸,“那你明天晚上就去我的院子。”

“你平时都是睡在哪里的?”关于这一点,千琉璃好像还真不知道。

“就是你上次和我午睡的那个隔间。”濮阳逸道。

“那个书房么?”千琉璃问,见他点头,又问道,“你平日都不怎么来后院?”

“很少。”濮阳逸轻轻阖首,“偶尔需要一些消息才会来一趟。”

“其实你也可以用美人计嘛。”千琉璃摩挲着下巴献策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女子绝大多数也敌不过爱情攻势,你只要说两句甜言蜜语,别说打听消息了,说不定她们会为了爱情背叛原来的主人,投在你的麾下。”

“那么多女人,若全部都来你说的这一套美人计,那我岂不是被吃的尸骨无存了?”濮阳逸也渐渐学会了千琉璃的说话方式。

“嘿,你傻啊,出嫁从夫,在这里一个男人同很多个女人谈恋爱是合法的,你又何必较真。”千琉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道,“我又没叫你和每个女人都滚一回床单,世上女子性格各异,你要学会因人而异,因地制宜,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办法,例如有的爱好诗书的女子你可以和她弹琴又谈情,而有的女人纯粹是骚老娘们儿,这样你就需出卖色相了。”

“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些?”濮阳逸心里接受能力表示越来越弱了。

“我比喻的不好么?”千琉璃不答反问,“虽然俗气了一点儿,却也很接地气,又实话实说,月侧妃不就是典型的骚老姑娘么?她当初还敢去捉我的奸,也不想想自己,好歹我还没成事呢。”

“你和苏清绝……?”濮阳逸突然问道,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问题,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怕她多想,但她就像一缕清风,自由又心向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在他眼前消失,他想多了解她一点,也许这种别扭的感觉就会消散。

“你不应该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千琉璃并不计较,两人在一起要学会坦诚,信任固然是不可缺少的,但坦诚后的信任就更加牢固,坚不可摧,她有时候也希望濮阳逸能多问她一点,只要不是涉及到她心里某些禁忌的问题,她都很乐意回答他,“他是他,我是我,我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在我的记忆里。”她抬手指了指脑袋,“没有关于他一点儿的印象。”

“你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儿么?”濮阳逸听后沉默了许久,心里涌动着一股五味纷杂的情绪。

“我以前啊……怎么说呢……”千琉璃整理了一些前世的片断,挑着比较简单易懂的事迹说了起来,“我亲生的妈妈是别人的小三儿,也就是你们这的侧妃侍妾什么的,但在我那个年代,都是一夫一妻制,小三儿是不合法的,也是被人所唾弃的,所以我母亲的存在并不光彩,但她需要钱,天生又美貌动人,靠山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大款,她给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生了个女儿,也就是我,那个男人和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合,我母亲又惯会逢迎人,所以两人也在一起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但好景不长,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后来我母亲被抛弃,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根本无法工作,而她又带了一个拖油瓶,显然这对她找男人是个很大的阻碍,她便把我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我还记得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天,很冷,冷的刺骨,那时候我年纪很小,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只说了一句去给我买东西就单独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很想告诉她,其实我都明白,明白我是她的绊脚石,她只要老死的告诉我她心底真实的想法,那么不用她赶,我也会自己主动离开的。”

本来只是想三言两语的概括下,但一说就有些停不下来,千琉璃就是这样,理性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理智,但感性起来也十分的厉害,比如现在,她眼底逐渐晕染出一团伤感之色,泛着淡淡笑意的脸色也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思绪陷在回忆里,有些挣扎不掉,她没看濮阳逸的面色,只是自顾自的道,“你觉得喜之郎很聪明吧?其实我也很聪明的,智商超过很多人,所以后来我被一个家庭收养,即使那个家庭有儿有女,但他依然收养了我,只因为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却又能推动人类进步的发明和想法,但他的妻子却很不喜欢我,觉得我霸占了她老公太多的时间,甚至她怀疑我和她老公有一腿,多么光怪陆离的推测,我那时候十岁都不到,而她老公都四十多岁了,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她问了一句,像是在问濮阳逸,又像是再问自己,也没期望濮阳逸会回答,又道,“我经常想,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需要花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秒,也许是一年,又也许心在地狱,就从来不曾远离。”

千琉璃目光有些悠长飘远,她朦朦胧胧之间似乎看到了前世发生过的画面,历历在目,犹如在眼前。

“然后呢?”濮阳逸眸光充斥着心痛,下意识的揽紧了她。

“后面就是很和谐很美好的片断拉。”千琉璃很快就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除了单身没有找过男人外,生活还是很顺心的,数钱数的手抽筋,睡觉也是自然醒。”

“你不是这里的人?”濮阳逸心里隐隐有了揣测。

“是啊。”千琉璃眉眼中藏了一丝郁郁,她有些心神不宁,如果原主的灵魂依旧寄存在这具身体里,那早晚有一日会出现两虎争锋,一死一伤的情况,虽然今天上午出现的反常只是偶然,但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所以,我先给王爷提个醒,若是有朝一日我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人,那就代表我已经不是我了。”

“你还会回去?”一听这话,濮阳逸放在她腰间的手臂顿时收紧,勒的千琉璃发疼,正待开口指责时,便听到这始作俑者略显惊慌的声音,“你会离开?然后那个女人会回来?”

千琉璃罕见的怯弱了,不敢抬头去触碰他的眸子,只垂着眼帘,含糊的发出一声回应。

“我不准!”濮阳逸突然有些慌张的抬起她的脸,见她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心中的慌意愈发浓郁,翻江倒海,他似不知所措的低头去吻她的唇,似乎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千琉璃冷不防被他吻了个正着,想推拒他,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沉暗的气息,顿时便打消了念头,僵硬着身体由着他毫无章法的亲吻自己。

她死该骂他愚蠢,还是该说他当局者迷呢?她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说了一嘴,未来的事情没个定性,谁知道呢,她不过是以防万一,免得她哪天突然离开了,他却不明白这当中的曲折。

“濮阳逸,你别这样。”千琉璃手掌心堵住他欲落在自己肩头的唇,语气深深无奈,“我又没说现在要走,我只是担心,怕那一天真的会出现,而你却没有心理准备,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那一天也许不会来临呢?”

“没有也许!”濮阳逸眸内满是叫嚣的热情,声音沙哑的厉害,“我会去寻奇人异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总会找到法子让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应该是没事的。”千琉璃有些不确定的到,“除了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基本上我都是我。”她知晓的穿越女似乎没有一个是被原主的灵魂给挤压出去的吧?如果她真的开了先例,真不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

“是丞相府?”濮阳逸瞬间就联想到了她上午见到二夫人时的异样,眸光一闪,“以后你不许去丞相府了,如果相府有人来找你,你也闭门不见。”

“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吗?”千琉璃没想到不过是随口一说竟然演变成如此严重的事儿,顿时哭笑不得的道,“王爷别多想,就算真有那一日,估摸着也得好几年,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厌烦我了,我一走,不是刚好让你称心如意了?”

“别说胡话。”濮阳逸线条分明的下颌搁在她圆润的肩头,语气些许晦涩,些许萧索,如秋天的落叶,透着一种凄凉的味道,“我没你聪明,在我刚懂事的时候,母妃就去了,环境最能磨练人,把我这个不甚伶俐的皇子也生生的养出了一些慧根,这些年,我的处境一直不好,夹缝中求生,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我习惯了步步为营,也适应了机关算尽,这皇城的日子不好过,但既然生下来了,也要好歹在这世上留下点痕迹,我的世界是黑暗的,而你是唯一给我带来光明的人,我依旧记得在那间客栈里你明媚的笑容还有驱逐所有阴霾的神色,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似变了一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你更多,一来二去,不过短短数日,我就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变化,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很奇怪但却很美好,我贪恋,不想失去,更想牢牢的抓住。”顿了顿,他放开了千琉璃的身子,直视着她的双眼,“你能明白吗?”

千琉璃心底掠过一丝震撼,濮阳逸是什么个性她很清楚,他惜字如金,不论是对谁,总之那一副梳理冷淡的态度,即使是和她说话,言辞也是极为简单的,作为一个政客,他不善交际,作为一个有无数女人的王爷,他不懂情爱。

他很矛盾,她看的出来他是喜欢她的,却甚少主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而刚才那一番话,篇幅长又情深款款,如果不是千琉璃可以确认他没有演练过,几乎要怀疑他是否找了枪手来给他写了这类似于情书一样的表白之词。

“你从哪儿抄袭来的段子?”千琉璃忍不住的问出了心里的怀疑。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濮阳逸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冲动,一个不小心就把平日死都说不出来的话都全部吐出口了,可他并不觉得后悔,反而有一种释然之感,是不是他不够爱她不够宠她,所以她才会经常生出想离开的念头?“只要你要的,你想的,我都答应,你以后莫要再说离开的话好么?”

千琉璃抚了抚额头,看着他清润的凤眸有些无力,濮阳逸表面看上去对爱情驾轻就熟,但他却没有经验,就像个毛头小子,除了一味的满足心上人所有的愿望他还真没有别的招式,纯的不能再纯,跟白纸一样的。

“好不好?”濮阳逸薄唇微抿,语气竟带了一丝乞求。

“好。”千琉璃在他隐含着期冀的眼神下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你保证。”濮阳逸得寸进尺,他也知道千琉璃注视诺言,一般答应了的都不会反悔。

“我保证,如果以后再说离开就是小狗。”千琉璃点头。

濮阳逸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余悸未消的道,“你以后可不能再吓我了。”

“谁让你是兔子胆呢,这般的不经吓。”千琉璃白了他一眼,想起他方才的失态还有些好笑,忍不住的打趣他,“万一哪一天我看上了别的美男,和他远走高飞了怎么办?”

“你这女人,才答应我不离开王府,眼下就出尔反尔了。”濮阳逸抱怨道。

“汪汪汪……”

“……”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千琉璃好说歹说才把这受惊过度的男人给哄住,差点要指天立誓了,濮阳逸心里仍然有些惴惴,又缠着她说晚上要和她一起睡。

千琉璃以前就觉得濮阳逸够死皮赖脸了,现在更是破罐子破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给自己表白了的缘故,可能他觉得他最不要脸的一面她都看到了,再厚颜无耻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千琉璃几次镇压无果,最后放下狠话,说他再如此胡闹就离家出走,濮阳逸才悻悻的同意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明晚共度良宵,边说边上下其手。

千琉璃几次拍开他的爪子,随着两人越来越亲热,他也越来越懂得她身上的敏感点,每次都能撩拨的她恨不得想扑倒他,但他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贼兮兮的说今日不行,找各种理由,今日又是如此。

千琉璃很是疑惑,小手伸进他的里衣内,顺着那滑腻的肌肤缓缓游移,“王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断袖?”

“不是。”濮阳逸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不行?”千琉璃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除了一件月牙白绣着并蒂莲的小兜儿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她几乎是不着寸缕,两人如此亲密的贴在一起,他却始终没有跨越雷池,如果说他没有生理障碍,就连元芳都不会相信,“难道你那啥不起来?”

“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濮阳逸答非所问,深吸一口气,才平息了小腹的燥热。

“成亲?”千琉璃一惊,一脸错愕的道,“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么?”

“当年我娶她的时候正值每月缠绵病榻的时日,所以并未迎亲,连拜堂之礼都略掉了。”濮阳逸眸光有些淡漠,语气亦是清淡,“严格来说,我和她的夫妻之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相府对我的怠慢也颇有微词,但父皇说我体力本就不好,还得留神应付洞房花烛夜,便用借口搪塞了相府的意见。”

“连三拜之礼都没有完成,的确有些过分。”千琉璃愤愤的道,“若是你敢如此对我,姑奶奶就会从哪些观礼嘉宾中随便挑个男人拜堂。”

“的确是你行事的风格。”濮阳逸笑了笑,“所以我说想和你重新大婚,虽然不能在京都举办,但我也想亲力亲为的操办我们的婚礼。”

“哪里那般多的讲究。”千琉璃懒散惯了,她直接跳过了结婚生子的过程,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心底却隐约明白,濮阳逸这货估计是想在洞房花烛夜才和她水到渠成。

“就这样挺好的。”她又道,“你还嫌你时间很多是吗?”

“我只是……不想委屈了你。”濮阳逸抿了抿嘴。

“我若觉得不委屈,你便没委屈我,我若觉得委屈,即便你没有委屈我,那也是委屈了。”千琉璃说出一句顺口溜,用无所谓的口气道,“我说你怎么推三阻四呢,原来是想在大婚的那天洞房。”

“不好么?”濮阳逸抓起她的手轻柔的摩挲着。

“不是不好,就是好麻烦也会好累。”千琉璃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但她实在懒惰,听说结婚很累,各种流程,各种打扮,有很多男人在经过了大婚一日后,到了晚上基本上连洞房的能力都没有了。

原来只有一个,累的跟狗一样了,还能干点啥?

“不然就只有我们两个?”濮阳逸试探着问道。

“不就是个仪式,你干嘛那么较真。”千琉璃好奇。

“你是你,她是她,如果你愿意等,待我有一日……我可以给你一个胜过当年十倍的婚礼,只是眼下这情况,却是不容许我大费周章了。”濮阳逸模棱两可的道。

千琉璃听懂了他内在的涵义,并不回答,只是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我们两个一日不洞房,你就不准备碰我了?”

濮阳逸犹豫了,他自然是想的,只是又很希望能和她过一个洞房花烛夜,她也会真真正正的属于他。

“哎,我最近是没什么心思,过一段日子吧。”千琉璃嘿嘿一笑,“我是不急,就怕王爷憋出毛病,既然王爷会医,记得时常给自己调理一下身体,精虫上脑对身子骨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濮阳逸干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道,“不然现在?”

“现在没那情绪了。”千琉璃从地下扯过一件衣服遮挡住胸前的春光,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还是下次吧。”

“这也要看情绪?”濮阳逸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显然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感觉的意思。”千琉璃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的道,“滚床单这种事儿要顺其自然,如果不是为了做而做就丧失了一些情绪,情到浓时,才会情不自禁。”

濮阳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闪过几许思量。

两人又闲聊的好半天,直到外面响起念锦的声音,“王妃,小王爷回来了。”之前送走濮阳睿后,她便打发了几个丫头出去,并让她们望风。

听到濮阳灏会来了,千琉璃立即从濮阳逸怀里钻出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髻,余光瞥见濮阳逸衣冠楚楚,系上腰间玉带的情形顿时有些不甘,似乎每次两人亲热时,被扒光的总是她。

濮阳逸又回到了他的专属座位上,“我要进宫一趟,可能回来的有些晚,不必等我。”

千琉璃挥了挥手,“好走不送。”

濮阳逸笑了一下,推动着轮椅出了房门,正好看到抱着几本书往这边走来的濮阳灏,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他看书后的读后感,濮阳灏端正的站在他面前,身体挺的笔直,像在将军面前迫切想表现的大头兵,一丝不苟的回答了濮阳逸的每个问题,还附上自己的见解。

濮阳逸满意的点头,丢下一句,“你母妃在等你。”就离开了。

濮阳灏看了他背影半响,才慢吞吞的迈着小腿进了房门,见千琉璃正懒洋洋的窝在软榻上,把书放在小几上,就很乖顺的坐在她边上,小声叫道,“母妃,我刚刚闯祸了。”

“什么祸?”千琉璃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瓜娃子现在虽然比以前有些改变,但骨子里的本性还是没什么变化的,他上次被月侧妃抽的手都肿了也没吭声,就他这样的脾性能惹出什么祸?

“我不小心偷听到了一个女人和她丫鬟的谈话。”濮阳灏垂着头道。

“哪个女人?”千琉璃不以为然,“这算什么祸?府里女人那么多,丫鬟也多,你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谈话不是很正常么?”

“但她们好像是在说母妃的坏话。”濮阳灏嗫嚅着道,“儿子一时间气愤不过,就开口让宁峰打了那两人板子。”宁峰是濮阳逸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卫,平时一般在书房附近转悠。

“这也没什么。”千琉璃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她们敢说母妃的坏话,你教训她们一下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那两人被打的身下全是血。”濮阳逸有些后怕的睁大眼睛,红红的嘴唇紧抿成优美的弧度,“她们会不会死了?”

“你下令打了多少板子?”千琉璃询问。

“五十。”濮阳灏回答。

“有点儿重了。”千琉璃蹙了蹙眉,古代的女人身体弱不禁风的,何况五十板子数量有点多,如果宁峰懂得防水,说不定养两个月就好了,若全力行刑,估计那两人不死也得半废了。

“怎么办?母妃,我是不是杀人了?”濮阳灏本就紧张的心顿时更加惶恐了,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也不知道府里婆子打人那般的厉害。”

“你刚刚同你父王时还面不改色的,怎么一到了我这就开始装可怜了?”千琉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和濮阳逸在院子里的谈话她可全都听见了。

“儿子不想让父王认为我没用。”濮阳逸闷闷的道,语气有一丝郁气。

“那你就不怕我认为你没用了?”千琉璃揶揄一笑。

“母妃会么?”濮阳灏睁着一双清澈又童真的眸子看着她,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儿,萌态十足。

千琉璃仿佛都看到了他屁股后摇晃的小尾巴了,不由一笑,柔声道,“自然不会了,你不用担心,人死不了,等会儿我就让人去请府医给她医治。”

濮阳灏应了一声,母妃不会骗他。

念锦端来了饭菜,千琉璃和濮阳灏各自简单的吃了一些,千琉璃随即把他弄到**,让他睡个午觉,而她自己则去了柴房。

前几日皇后留下来的那两个男扮女装的医女,她一直没有处置,算算时间,也有三天,火候也差不多了,剁手挖眼珠子神马的,她不会做,她只会让那两人欲仙欲死。

这三天,她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两人,甚至还让濮阳逸从红楼里找来两个那方面功夫极好的女子来伺候两人,顿顿山珍海味,又有美人服侍,听绿依抱怨说,那柴房里每天都能传来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不止念锦和绿依不解,就连青影亦是疑惑难明,濮阳逸也问过她的目的,但她却笑而不语。

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可比一开始就身处地狱要狠戾的多。

千琉璃找来了青影,在她的陪同下进了柴房,刚推开门,一股脂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难受的皱了皱鼻子,那两个女子可是她花高价雇来的,希望从这柴房里的两人身上所获取的消息物有所值才好,不然她岂不是赔本了?

柴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千琉璃还贴心在里面放了一张大床,**铺了柔软的褥子,床脚四周更放了冰块盆,驱散了这个闷热的小屋子里炎热的温度。

那两人已经被废了武功,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加上千琉璃每日还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一丝丝的软骨散,因此这两人只是软绵绵的躺在**不动弹,外界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子射进来,千琉璃很清晰的看到了两人脸上的舒适和心旷神怡,顿时勾唇一笑,“本妃这两日安排的可还妥当?你们还满意么?”

“满意满意,多谢王妃了。”其中一人睁开眼睛,他已经被换上了男子衣裳,长的油头粉面的,皮肤白皙,很有些小受的样子。

千琉璃笑了笑,她会在早上的膳食里放软骨散,然后在晚上的饭菜中掺杂解药,因为天色一降临,就该是那两位美人儿粉墨登场的时刻了。

这三天的日子,不得不说,兼职是梦幻,两男子无限回忆的咂咂嘴,有些蠢蠢欲动,这几天,那两个美人儿都是晚上过来的,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期盼着天黑了。

“既然满意,那二位是否能给本妃一点儿回报呢?”千琉璃也不走进去,就站在门口,高挑的身子倚在门框上,目光玩味的看着大喇喇躺在**的两人,“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本妃如此对待你们,你们也该知恩图报,是不是这个理儿?”

本来十分惬意享受的两人闻言顿时警觉的睁开了眼,目光谨慎的回答,“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千琉璃眼中绽开一抹冷笑,面上依然和煦温软,“即便本妃待你们这般周到,你们却仍旧不打算回报本妃一点儿么?其实本妃要求很低的,只要一点儿,一丁点就好。”

“宁王妃莫要强人所难,我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人异口同声。

“这样啊……”千琉璃拖长音,在二人忐忑的目光下慢悠悠的开口了,“既然如此,那本妃也不是冤大头,先前的好吃好喝没有了,那两个美人晚上也自然不能来了。”

那两人一听这话面色顿时一变,这几日他们已经迷上了那两人的滋味,也不知道宁王妃是从哪里找来那两个女人的,花样多,容貌艳,又极为温柔。

可纵然这两人心里有千般万般不舍,但一想到端王爷的性子和皇后娘娘的威胁,再大的旖旎也不翼而飞了,为难只是片刻,很快两人就毅然的摇头,还是先前的说辞,“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甚好。”千琉璃呱唧呱唧的拍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了,青影这几日他们花了本妃多少钱?”

“一万两。”青影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中肯的数字。

“一万两,很多啊。”千琉璃遗憾的看着两人道,“本妃之前以为你们能改过自新,会给本妃一些有用的消息,所以本妃才会将你们奉为座上宾好生对待,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本妃了,前仇旧恨咱先且不提,这一万两你们是必须要还给我的,宁王府人丁兴旺,钱财周转不灵,这一万两的花销还是本妃的私房,所以……”她蓦然停顿,叹息的目光在两人惊恐的脸上扫了一圈,继续道,“只要来钱快,不管你们是给我去卖还是做苦力,本妃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宁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受脸心中骇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色厉内荏的质问道。

“有钱还钱,没钱就一切免谈。”千琉璃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去,“青影将柴房恢复原状,等本妃想到了赚钱的法子,就让他们实施去。”

------题外话------

缠绵悱恻的吻戏全部木有了,欲哭无泪,就这样吧,时间不允许我补了,如果有点点连接困难,请原谅我~卖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