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睿的脸色随着千琉璃一连串的问题变得越来越难看,乍红乍白,眼中腾腾燃烧着两簇火苗。

千琉璃浑然不觉,依旧在絮絮叨叨,“男儿身,女子心,真是太有意思拉,我听别人说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希望换个性别尝试一下,你如愿以偿了,我不能亲生体验,你告诉我吧?和女人翻云覆雨的感觉是怎么样?妙不可言还是你压根就不行?”

“千琉璃,你够了!”濮阳睿骨子里还依稀带着女孩子的个性,被千琉璃如此嘲讽,顿时忍受不住了,“不然我们试试?让你看看本王到底行不行?”

千琉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唏嘘了一声,“你行我可不行,我会有心理障碍的,就算你硬的起来,我对着你也张不开腿。”

“真是败给你了。”濮阳睿抚了抚额,眼中怒色尽退,有些好笑的道,“我这几年见惯了古代的大家闺秀,猛一和你谈话,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千琉璃一手拉起裙子,在地上转了个圈,媚眼如丝的道,“我是不是像热情又眉毛的吉普赛女郎?”

“按照现代的标准你就是个野猴子,但古代的闺秀看多了,倒还真有几分韵味。”濮阳睿摩挲着下颌,“穿成宁王府的正妃,你觉得满意吗?”

“满意个大头鬼。”提起她的身份,千琉璃就一肚子苦水,放下裙裾,走到榻上坐着,忍不住的抱怨道,“你知道吗,前天白日被刺杀,晚上王府又有奸细要来掳走我,若不是我警醒又能憋气,现在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老乡重逢的场面了。”

“五皇兄所为?”濮阳睿挑了挑眉,身子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软榻上,“我倒是知道,你刚被五皇兄带走,三皇兄不是立马派人去救你了么?”

“哎,总之这世界好可怕。”千琉璃头一歪,脑袋枕在濮阳睿的腿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刚开始比较难捱,后来就好了。”濮阳灏伸手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漫不经心的道,“女穿男,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我用面条上过吊,豆腐撞过墙,可惜都没死成,最后想着破罐子破摔,如果以后我还是忘不掉我是女子的事实,大不了就去搞基。”

“搞基?”千琉璃扑哧一笑,忍俊不禁的道,“哈哈,也不错,你看我家王爷怎么样?他也是基佬一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们两兄弟搞基,说不定会传为佳话,千古流传的。”

“哈哈,我也曾经想过,你还别说,你家王爷的类型正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濮阳睿也大笑了一声,色眯眯的道,“只是,彼此关系太熟,不好下手啊。”

“没事,我给你开路。”千琉璃豪气的拍了拍胸脯,打包票的道,“两男一女包含一对情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对基佬一腐女。”

“你是么?”濮阳睿好奇的问道。

千琉璃摇摇头,“不是,我两辈子都没拉过男人的手,我觉得我有可能是拉拉。”

“你对你家王爷没感觉?”濮阳睿脸上写了八卦两个大字。

“什么感觉?”千琉璃想了想,“千万头草泥马奔腾的感觉算不算?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感觉算不算?”

“你就没有看到五皇兄忍不住想要扑倒他的冲动?”濮阳睿恨铁不成钢的道,“五皇兄可是天生的尤物,若不是我顾念着亲兄弟不好**的忌讳,我早就下手了。”

“说实话,前几天是有的。”千琉璃扪心自问,老实的回答,“我活的一大把年纪也没见过像王爷那样好看的男人,尤其他身上还有一股忧伤的气息,让人想好好怜惜他。”

“你不会是喜欢五皇兄了吧?”濮阳睿坐直身子,低头贴近她的脸,贼笑道,“本王可是大临公子榜的第一人,五皇兄虽然大才,但到底双腿不能行走,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王还没正妃,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千琉璃抬手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翻了一个白眼,“别介,你在我心里,已经被贴上了闺蜜的标签,而且不是男闺蜜,是女闺蜜。”

濮阳睿耸耸肩,“真是可惜,本王这只高富帅,你是无福消受了。”

“我今天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千琉璃忽然意识到她和濮阳睿这货闲扯淡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连忙言归正传,“听说你在大临混的风生水起,有没有想篡位夺权?”

“你真当我是刘子业的叔父呢?”濮阳睿斜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道,“这大临的势力,有一多半是握在皇后娘娘手里的,你看到五皇子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就知道了,即使他再跋扈,父皇对他再不喜,也不能有所动作,我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全凭母妃护着我,虽然西齐公主的身份对母妃是个巨大的缺点,但凡事利弊兼之,只要西齐一日不亡,母妃就不会有事。”

闻言,千琉璃深以为然,不过皇室的事儿她不敢兴趣,溜之大吉才是她的首要目的,“你能不能用你的人脉偷偷的把我送出京城?”

“你要离开?”濮阳睿有些惊讶的挑高了眉梢,“三皇兄知道吗?”

“他要知道我能离开吗?”千琉璃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濮阳睿,语气颇为自嘲,“我可不想成为政治权利下的牺牲品,我不光要自己离开,还要带我儿子一起离开。”

“你疯了。”濮阳睿差点跳起来,眉眼焦急尽显,“你到底知不知道濮阳灏未来的身份?”

“不就是储君嘛,你当我是睁眼瞎?”千琉璃挖了他一眼,怒其不争,“你急什么?被狼撵了还是被老虎咬了屁股?濮阳灏不过四五岁的孩子,皇上到底是想立储君还是想扶持一个傀儡继续幕后操纵大临的江山?”

濮阳睿沉默不语,眼神变幻。

“哈,不会让我给说中了吧?”千琉璃看出了他眼底的凝重,心下一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让你们三个打个头破血流,他则暗地里扶持濮阳灏,毕竟濮阳灏太小,就算登基也不能完全的掌控朝纲,自然需要他的帮忙。”

“父皇的心思太瞬息万变了。”濮阳睿幽幽的道,“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沉睡的猛虎,由的五皇兄闹腾,等他苏醒,这京城的风向也该变了。”

千琉璃想起昨晚上皇帝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情形,他脸色熏熏然,一副深迷酒色的姿态,但能从先帝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的人,怎么可能会像表面那般不堪?

“我不想听你家的破事儿。”千琉璃看着濮阳睿还想继续吐苦水的样子,立即警惕的开门见山,“你赶紧给我想个法子,我要离开京城,放心,我会回来的,两年后我就带着濮阳灏回京。”

“你当我是无所不能的如来佛祖吗?”濮阳睿听着她命令的口气不由撇了撇嘴,“你要离开倒还好,毕竟在京城里,你就是个透明人,没有人管你去哪儿,但濮阳灏可是皇长孙,虽然父皇看重的心思没摆在明面上,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乱来。”

“古代不是有易容术吗?你会不会?”千琉璃眼睛发亮的看着他道,“濮阳灏比我还透明,你随便找个小男孩易容成他的容貌,整日窝在王府里闭门不出,没人能看得出来。”

“这倒是可行。”濮阳睿若有所思,“你说的易容术的确有,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有不少人都会易容术,而睿王府收留了一些门客,其中有一位精通易容术,只要你和濮阳灏不出门,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出偷梁换柱的戏码,但别人不知道,不代表三皇兄看不透,除非你能说服三皇兄,否则就是我帮你也是白帮。”

“濮阳逸那个笨蛋,怎么可能会同意?”千琉璃脑海中浮现出在宫宴上他脸色惨白,忍耐着毒发过程的煎熬画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骂道,“被人欺负也不吭一声,还傻不拉几的喝酒,活该他毒发身亡,要是老娘是他,就抄起一个杯子直接泼濮阳墨的脑袋上,让你丫横,为螃蟹的下场早晚会被做成大闸蟹的,一国王爷都活的这么憋屈,连带着我这个王妃日子都过的不痛快。”

“你这是心疼五皇兄还是在吐槽他?” 濮阳睿见她眼中的怒气怎么也无法掩饰,眸底浮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说谁悦君?”千琉璃吸了吸鼻子,不肯承认,“我和王爷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过的不好,我自然也不舒坦,你这姑娘,心思怎么如此多,想歪了吧?”

“别叫我姑娘。”濮阳睿顿时炸毛了,一副恨不得把衣服全部脱了让她检查一遍的架势,“反正三皇兄是个禁欲派,不如你一枝红杏出墙来和我滚滚床单怎么样?是实话,睿王府里的女人不少,我都没敢碰,生怕万一不行丢了人就惨了。”

闻言,千琉璃捂着肚子大笑,眯着眼睛看着他尴尬的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若是睿王爷…不举的事儿传出去…那可比宁王爷是断。断袖的事迹更加丢人了。”

“别笑了。”濮阳睿恼羞成怒的去捂她的嘴。

“好好好,不小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千琉璃躲开了他的手,干咳了两声,压下眼中的笑意,“我不管,你一定要把我和濮阳灏弄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在睡梦中就被人家给咔擦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想法直接跟五皇兄提一提?也许他就答应了呢?”濮阳睿帮她出主意,“濮阳灏好歹是五皇兄的亲生儿子,他估计也不会想把自己儿子推入火坑吧?”

“如果你是彻头彻尾的古代人,儿子有可能登基为帝,你还会把这样的好事儿认为是火坑吗?”千琉璃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恹恹的道,“若濮阳灏登基,他就是太上皇,富贵妥妥的,权利妥妥的,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儿,他会拒绝?别异想天开了。”

“那倒是。”濮阳睿点点头,“权利可是好东西,三皇兄素来不喜和人打交道,我对他也不甚了解,如果没摸清他的性子就贸贸然的提出要离开,说不定反而有害无益。”

“是呢。”千琉璃一听他的分析心情顿时低迷了,郁郁的道,“可是濮阳灏还那么小,就是做了皇帝也是炮灰的命,我虽然骨子里不是他的母亲,但占用了千琉璃的身体,还是要尽几分责任的,而且那个熊孩子实在讨喜。”

“我有个办法。”濮阳睿眼珠转了转,清隽的面容露出一丝别有意味,“这个办法可退可进,如果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成功了你这两年过的一定很舒服。”

“唔?是什么?”千琉璃立即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问道,“看不出来你当了几年皇子,肚子里还有些鬼主意嘛,快来说说。”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濮阳睿额头留了些刘海,估计是女孩子心性在作祟,他抬手拂了拂额间的碎发,一派潇洒不羁的公子形象,“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避开三皇兄,悄悄的出府,如果他没阻拦你就代表他同意了,接下来的后事我会帮你办妥,如果他拦下了你,那此事就需要从长计议。”

“嗯,你这法子倒是可取。”千琉璃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也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等我和濮阳灏回京,大临的江山应该尘埃落定了吧?”

“对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两年呢?”濮阳睿不解。

“因为太后给我两年的时间要我调教瓜娃子,濮阳逸也说两年后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会还我自由身。”千琉璃很是痛快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太后和三皇兄给出的期限都是两年,可见他们是抱了同样的目的。”濮阳睿眼底划过一道深思,“可最主要的根源在濮阳灏身上,如果你把他带走了,那两年这个期限就做不得准了。”

“按照你看,大临什么时候能平定下来?”千琉璃也明白她此时的处境,她虽然很想带着濮阳灏一去不回头,但瓜娃子的血脉她无法改变,她总不能要求尊贵体面的皇长孙去跟她种田卖瓜吧?暂避一下风头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极限。

“父皇身体还算安康,只要五皇兄下马,大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和。”濮阳睿估算了一下。

“那你赶紧把五皇子拉下马啊。”千琉璃着急的道,“暗杀,下毒,美人计,哪样狠毒哪样上啊,那么多的穿越小说和宫廷剧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你真以为那么容易啊?”濮阳睿翻了翻眼皮,对她简单的心思大为无奈,“五皇兄身边能人异士可不少,暗地里下手根本不能成功。”

“那就政治陷害。”千琉璃为了能过上幸福的日子,顿时化为被搜狗百度,一遍遍的想着历史上各种被冤枉致使的黑暗手段,“类似文字狱,巫蛊之术,还有伪造龙袍等等需要抄家砍头的坏点子多的是,你可劲儿的使啊,抄袭不是罪,何况谁知道咱抄袭?”

“会不会太狠了点?”濮阳睿想到文字狱和巫蛊之术所造成的后果心里就发怵,这两种手段的确能见奇效,往往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收获巨大的效果,但正因为如此,受到的牵连之广,也会连累许多无辜的人。

“你啥子都没学到,孔老夫子的仁善你倒是融会贯通了。”千琉璃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个时代,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要是你不抢占先机,等五皇子登基上位了,你连尸体都得落下一个被丢入乱葬岗的凄凉结局。”

“我胆子小的很,你别吓我。”濮阳睿忍不住的掐了掐她白皙的脸,抱怨道,“虽然做了几年的男人,但我还是觉得我性子比较女性化,在外面装模作样应付别人,回到府里还得小心的避开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每天看着那些女人恨不得把我吃掉的样子,我就惶恐的很。”

“大临的睿王爷不可能没有子嗣的。”千琉璃不满的打开了他还想要掐自己的手,盯着濮阳睿清俊秀丽的脸看个不停,“你有身份,有名望,有地位,长的也好,颇得圣心,加上你骨子里透着的那点女子柔情,在古代女子的择偶标准来看,完完全全的钻石王老五。”

“可是我对那些女人没感觉啊。”濮阳睿只要一想到他府里那些女人就头痛欲裂,“她们用各种借口来接近我,去年还有个胆子大的侍妾在我茶里下了**,要不是我自制力尚可,这会儿贞操已经不保了。”

“你还有贞操这玩意儿吗?”千琉璃悻悻的道,“你比我好,我他妈的前辈子老处女一枚,这辈子莫名其妙的失了身,还有了孩子,论起来悲惨,我比你惨的不止一星半点。”

一听她这么一说,濮阳睿的悲伤情绪顿时平复了,幸灾乐祸的捏了捏她的脸。

“话说,你不是喝了带有**的茶吗?”千琉璃不耐的打开他作乱的手,“你当时有反应没?”

“有。”濮阳睿羞红了一张俊脸,小女儿的羞怯神态配上他清隽的容貌,怎么看都像纯情小少年,千琉璃看的口水泛滥,逗弄他道,“那你当时是怎么缓解的?飞机能坐可不能打哦?古代太医在肾虚这方面似乎不怎么拿手。”

因为想到了点子,千琉璃便将担忧扔在一旁,和濮阳睿说笑起来,一时间,书房里处处响起欢声笑语,濮阳睿穿来好几年了,好不容易见着个老乡,颇有想和千琉璃秉烛夜谈的趋势。

两人聊的口水四溅,全然忘了和濮阳逸有过一刻钟时间的约定,濮阳逸在外面候了两个时辰,都没见千琉璃主动打开门,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差,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推开门,千琉璃和濮阳睿坐在一起亲密的靠着头的场景就映入眼帘,他眼神一暗,似笑非笑的道,“要不要本王帮你们准备一张大床?”

“呦呦,三皇兄吃醋了。”濮阳睿伸手推开了千琉璃沉重的脑袋,“你还不去安慰一下你家王爷受伤的心灵?否则他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冷宫,看你找谁哭去。”

千琉璃顺势站起身,快步走到濮阳逸身前,在他幽深的注视下,二话不说的就捧起他的脸,爽利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濮阳睿扭过头,嘟囔道。

“这有什么不敢看的。”千琉璃看着濮阳逸一副受惊过度,无法回神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我初吻的对象就是王爷,下次让你见识一下我和王爷的活春宫,说不定你就能做回真正的男人了。”

濮阳睿偏头去看她,她眼尾的光芒有些灼热,不同于面对自己或者别人时的冷淡和谨守本分,她应该是喜欢三皇兄的,只是两人从小学到的知识注定了他们这条情路的艰难,也许她还没意识到,又也许她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却碍于两人之间的阻碍不自觉的想逃避,所以她才想快些离开去谈几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才证实自己的心意。

真是傻头了,濮阳睿眼中盛满恶劣,千琉璃这头倔驴,就让她去撞墙吧,等她撞的满头血就会明白她错过了多少。

还有五皇兄,明明是喜欢人家的,却隐忍不发,活该他抱不住软玉温香。

这两个口是心非的人,互相爱慕却又互相把对象推的更远,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脑浆还是米田共,濮阳睿不打算把他们这种矛盾又和谐的关系点醒,既然两人都想钻死胡同,那就钻吧,他只要准备瓜子水果安安静静的看戏就好了。

千琉璃歪着头跟濮阳逸小声的说着什么,濮阳逸原本略带寒气的眼神渐渐变了,眸底流淌着暖意,温柔似水。

“琉璃,我送个丫鬟给你吧。”濮阳睿看了一眼天色,见已经不早了,便不打算再多逗留,“是我精心培养的丫头,能应付各种紧急的事件。”

濮阳睿是穿越来的,他亲手培养的人肯定不简单,千琉璃没多加思索就同意了,点头道,“好,谢谢你了,把你自己暖床的丫头送给我,好大方。”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种仿佛看到一只羊屹立在山顶上的感觉。”濮阳睿脸色一僵,随即言笑晏晏的道。

“嗯,是羊顶天的感觉吗?”千琉璃含笑猜测。

“错,是羊癫疯(羊巅峰)的感觉。”濮阳睿忍着笑纠正她。

“…”

“那你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只要冲你那么一笑,就把你打败了,你知道是谁吗?”论起损人,无人是千琉璃的对手。

“是我?”濮阳睿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错,是你上课时站在窗子外的班主任。”千琉璃正色道。

“…”这回轮到濮阳睿无语了。

濮阳逸面色淡然的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他就像个局外人,压根插不进一点话,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沮丧,不过他也能看出来,千琉璃和濮阳睿不是在打情骂俏,就像是一对玩伴,以互相取笑对方来作乐。

其实七弟是极好的,抛却他永远不能成为皇帝这点,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在百姓口中很有口碑,文武百官也对他颇为赞赏,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七弟简直是完美的。

只是他一直以为,太过完美的人往往都戴了一层面具,他自己常年带着面具生活,自然是不喜同种类型的人打交道,七弟的表现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误,不论是他的本职工作还是父皇交代的,他都能办的妥帖又稳当。

可他今日看到了不一样的七弟,卸去了伪装和面具,在他的王妃面前,笑的开心又真实,虽然七弟的笑并没掺杂任何的情意和**,但也另他十分的不舒服。

不是早就决定让她自由选择将来的生活吗?若是她和七弟有可能不是更好?濮阳逸满心复杂。

濮阳睿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在大临混的还不错的原因主要是基于前世的知识和妈妈从小的教导,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不管面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五皇兄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笑面虎的称号。

而濮阳逸的冷淡是刻在骨髓里的,不管他外面装的再想,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前世主修心理学,能够瞬间通过人的微表情和眼神的小变化揣摩出他的心理活动,这也是他很少得罪人的原因。

只要摸准一个人的喜怒,想要做到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就实在太简单了。

千琉璃挠了挠头发,讶异的看着濮阳逸和濮阳睿眉来眼去,左一个眼神投过去,右一个眼神甩给来,你来我往,情深意切。

“你们这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吗?”千琉璃咕哝了一句,“不过你们倒真的挺合适的。”

“别胡说八道了。”濮阳睿无奈道,“你思想太跳脱了,真该有个人好好管管你。”

“我家王爷会管我的。”千琉璃转身像个兔子一样的蹦到濮阳逸身边,站在他身后,用手臂圈着他的脖颈,“对不对?王爷?”

这是继千琉璃主动亲吻他后,濮阳逸受到的第二次惊吓,他垂眸看着她搭在自己胸前的小手,玉质般的肌肤,修长如葱的手指,说不出的好看。

千琉璃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要离开了,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眷恋,对宁王府,也对濮阳逸,就像濮阳睿说的,京城的动乱不知何时才能平定,在大局还没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是不会回来的,这也表示了她很久都会看不到濮阳逸。

濮阳睿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人家夫妻要做最后的告别之礼,他自然不会当那个八百瓦的电灯泡了,对千琉璃说了一句‘我送你的丫鬟已经去了琉璃苑’,就施施然的出了书房,顺便贴心的帮他们掩好了门。

千琉璃的手依旧环着濮阳逸的脖颈,脑袋靠在他清瘦的肩上,距离的近了,他身上骨头的触感越发鲜明,悬在他前胸的手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胸口,“王爷,你以后多吃些吧,瘦成这样妾身这个养猪人很没有成就感。”

她声音柔媚动听,泛着馨香的身子离他极近,两人的脸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上,濮阳逸有些迷糊,他没做什么好事儿就得到了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让他本就晕沉沉的脑袋更加糊涂了,他也不开口,等着她主动说话。

“你嫌弃我。”没想到等来了说他瘦的一句话。

“如果要杀来吃的话,确实有点儿嫌弃。”千琉璃拿脸贴了贴濮阳逸的脸颊,也许是毒素深埋体内的关系,他的肌肤常年都带着清凉,轻易的就抚平了她心口的燥热,她忍不住的一贴再贴,以至于贴了几次觉得不够,干脆两人肌肤相贴,不肯离开了。

“你今日很反常。”濮阳逸身体僵硬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玉颜漫上一丝可疑的杏色,默然了半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嗯,是有点。”千琉璃直言不讳的承认,她的怪异她自己也察觉了,不过她不讨厌,顺其心意为之才是最好的,“王爷不喜欢吗?”

濮阳逸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他当然喜欢千琉璃的接近,可是从内心里他又希望她能离自己远远的,这样才能少受些波及。

千琉璃见他沉默也不生气,小脸摩挲着他的脸颊,两人的皮肤都不错,滑腻腻的感觉自脸上渲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扎根深种。

马上就是初夏了,天气也有些热,千琉璃是一贯怕热的,可抱着濮阳逸就像抱着一个冰箱,他肌肤清清凉凉的,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凉气,她抱上了就不想撒手。

可她睡午觉的时间要到了,千琉璃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王爷,书房可有休憩的地方?”

“有,那里有个隔间。”濮阳逸抬手指了指一处地方,书房里都有休息的小房间,只是布置的隐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千琉璃点点头,推着濮阳逸走到他所说的地方,手试探的一推,果然出现了个暗门,她眼睛一亮,忙推着濮阳逸进了隔间,并关好了门。

“你要小憩?”濮阳逸对她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

“嗯。”千琉璃肯定的点头,走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王爷和我一起睡。”

濮阳逸可耻的又受到了第三次的惊吓,他觉得今日的千琉璃太过反常,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眼带疑惑的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千琉璃有些好笑,从他手中抽回右手,继续去解他的外袍,“王爷身上好凉快,我刚好又想睡午觉了,有个现成的冰块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原来是这样,濮阳逸摇头失笑,宛如雪莲盛开的笑容在他如画的眉眼绽开,略显昏暗的隔间似乎也被照亮了许多,像是洒下了一地的白莲花。

“别勾引我了,爷今儿个没力气,改日再宠幸你。”千琉璃觉得她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甚少有过这样开怀的笑容,他脸上的表情一般都是淡淡的,温润又疏远的笑才是他的主打招牌。

濮阳逸嘴角笑意更加浓郁了两分,乖乖的由千琉璃扯掉了他的衣袍,抱着他上了床。

隔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帷幔深深的大床,还有一个桌子两个椅子就再没有别的了,她脱掉外罩的罗裙,也不扭捏,拉开濮阳逸的一只手,舒服的枕在他手臂上,身子窝在他怀里,少了厚厚的锦袍,他肌肤的清凉透过单薄的里衣更清晰的感觉。

濮阳逸从头到尾都是身体僵硬的,任由她摆弄,等到她钻进他的怀里,他才手指颤抖的揽上了她的纤腰,见她没有抗拒他的碰触,濮阳逸不起波澜的心头掠过一丝欢喜。

千琉璃闭着眼,手臂懒懒的搭在他的腰上,她这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一方面是因为濮阳逸身上真的很凉,抱着很舒服,一方面她居然发现她一点也不厌恶他的接近,反正她抱着的这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抱抱也很正常。

天然的冰箱,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享受到,千琉璃一边悲愤的想着,一边往他怀里缩了缩,凉快就凉快,就是他身上的骨头咯的慌,不禁旧话重提,“王爷以后要多吃点。”

“长肉了好让你吃掉吗?”濮阳逸见她似乎很怕热,一再的往他怀里挤,他身体里的剧毒造就了他体温低于常人,夏天还好,一旦冬日,他就只能在榻上缠绵。

“王爷真聪明。”千琉璃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又往他怀里挤了挤,如果不是男女有别的理智存在,恐怕她会直接扒光了濮阳逸,然后抱着他睡觉。

“你啊。”濮阳逸对她突如其来的献吻已经习以为常了,抚了抚她垂在肩上的黑发,“你这发髻梳的可是闺阁女子的发式,别忘了你已经是妇人了。”

“又没有人管我。”千琉璃嘿嘿一笑,她不喜欢云髻,比较偏爱半束半垂的发髻,“王府是我的天下,我是王妃。”

“嗯。”濮阳逸纵容的点点头,“也罢,你喜欢就好。”

千琉璃克制不住心里的痒痒,忍不住的往上蹭了蹭,去亲他的嘴唇,他唇瓣也是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儿冷玉,千琉璃双唇在他唇上摩擦,软软的触感像果冻一样。

喜之郎果冻,她儿子是喜之郎,她夫君是果冻,千琉璃乐不可支的想。

濮阳逸眼神幽暗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她双眸沾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更添了几分神秘感,不用刻意做出什么就足够显得魅惑的眼神勾魂摄魄,他眼神更幽深了些,猛地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探出舌尖趁她还没防备之际就撬开她的唇齿,捉住她不停躲避的舌头,缠绕嬉戏。

千琉璃傻眼了,专属于濮阳逸华艳又清凉的气息席入她的肺腑,鼻尖荡漾的全是他的气味,舌尖传来的酥麻像是过电了一般,她只觉脑海轰隆一声,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不翼而飞了,她全部的感官都停留在她和濮阳逸交缠的舌上。

法式舌吻,就是这样的吗?千琉璃模模糊糊的想,濮阳逸接吻的本事儿不怎么样,吮吸的她有些发痛。

有心想推开他,手上又没有一丝力气,千琉璃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像是漂浮在大海里的浮木,起起伏伏的,整个人也昏昏的,大脑一片空白,渐渐瘫软在濮阳怀里,让她几欲窒息,头脑发昏,轻浅的小喘变为急促的喘息。

房间里温度攀升,两人呼吸都微微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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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女主离开前对自己小小的纵容了~情路的坎坷啊~

来章小小的温情暖暖大家的心~\(^o^)/~舌吻神马的,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