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秋节的临近,向往出了一个主意,他说中秋那天碧血社的成员应该找一个地方赏月。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而就在他们讨论应该怎么准备的时候,西窗社的副社长雷波找到了金咏微,提议两个文学社的成员在中秋那天共同赏月联欢。

他说其实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又都是一个系的,早就应该互相交流学习才对。他说这也是文学社的一项重要活动。金咏微同意了。

雷波一走,向往就说,大师傅,来者不善,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来下战书的呢?自从汪小雨写了那篇《手工作坊的师傅们》后,他们彼此就更换了称呼,金咏微是大师傅,古地是二师傅,其他的人类推,向往在最后是小师傅。

金咏微笑着说不是好像,根本就是这么回事了。交流?可能是想较量的多。古地说,文人相轻嘛,他们看不起我们也不奇怪,一定早就想找个机会在我们身上试刀,到时候免不了谈诗论文这些套路,说不定还要搞什么现场作诗之类的事情,我胆小,怕酸,别算上我。向往说,二师傅,你是我们的主将,你能不去?古地说,用不着我,有大师傅在足矣。

古地不喜欢那个雷波,也没有什么理由,反正就是看不顺眼。人以群分,雷波那帮人他自然也不会喜欢。就像当年在白驹五中,“蓝想”和“天煞”两支球队也互相看不顺眼,后来虽然合作过,但始终都有点隔阂。末了古地又说,水易歌笙一定要在,有她在,先就可以让他们那帮男的哑火,女的更比不过她,他们现在发展到30多个人了,不过我看都是废物。

水易歌笙倒觉得蛮有意思的,赏月谈诗,好像有点古人风范。不过水易歌笙认为古地不能缺席,万一他们除了谈诗还要对酒呢?古地说那也不用怕,有顾班长在顶他们一片。顾同凯的酒量倒是在他们班出了名的,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再CALL我。

水易歌笙问那天你要干什么啊?古地说,我兄弟们要来聚一聚。水易歌笙就蛮有兴趣的问,秋海也来?古地就笑,说看你两眼放光的样子,看中我们秋帅了?行啊,我可以给你牵线,好处呢?水易歌笙说我看中你兄弟就是给你面子了,还要好处!古地说,不过,我们秋海很单纯的呢。水易歌笙说那最好,我最喜欢纯情少男。古地就问她真的假的,水易歌笙耸了耸肩说,谁知道,也许有缘分呢。

中秋那天,“蓝想”所有在光阴市读书的包括在邻市的两个成员全部聚集到了光大。因为是集体活动,古地是不用担心被洗劫的。除了彭尘、杨铁兵、叶枫和欧阳辰4个人,他们的队员全部到齐。

他们是下午来的,之前叫古地约了一支球队打场比赛。古地就约的是他们中文系系队,“蓝想”临时向古地他们系借了一个守门员就上阵了,那个守门员是柴琳在新闻班里的同学,叫吴迎锋,是系队的2号门将,一直因为不得重用颇为郁闷,这场比赛他为“蓝想”把门,表现极为出色。之后他就成为了“蓝想光阴分队”的专职门将,也从此挤掉了系队的主力门将成为中文系的门神。这场比赛最后以“蓝想”2比1小胜结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分开了很久,人员也不整齐的话,中文系输得还要多些。

比赛之后古地邀吴迎锋和他们一起吃完饭,可是那小子脸皮薄,竟然溜掉了。后来古地和柴琳去请,怎么叫他都说不好意思,结果柴琳大喝一声一个男生怎么这么酸你再啰嗦我踢死你,他才跟着他们去。由此古地说,他知道柴琳在他们班上是什么形象了。

那是“蓝想”的兄弟们时隔一年多以后的第一次大规模的重聚,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月光下。古地为大家选的地方是铁路旁边的那块草坪。

那晚上月光如水,满地银白。吴迎锋吃过饭以后又走掉了,一起到草坪上的有古地、秋海、成为、李思遥、金中兴、李正男、安然、张清泉和梅俊杰9个“蓝想”的成员,女孩子有两个,一个是柴琳,一个是李思遥的女朋友向小雪,是他理工大的校友,几年以后,变成了他的妻子。

他们在草坪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可惜火势老旺不起来。这时候他们就无比的想念杨铁兵来了,他是烧野火的高手。

成为率先用上了手机,大家就提议用他的手机给不在场的几个弟兄打电话,手机费用队费报销。最先打通电话的是叶枫,打的是他的传呼,一问,这小子跑到云南学做生意,CALL机漫游到那里就是想着,如果兄弟们联系他的时候能找得到他。

杨铁兵还在母校补习,成为就把电话打到学生寝室的门卫室,结果杨铁兵伤感中秋孤独一人就留在寝室哪里也没去,竟然正好接到了电话。于是这边兄弟们一个个的和他说话,他在那边感动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想必是流了泪的,铁汉柔情,最是动人。

彭尘的CALL机停机了,打电话到他家里,他妈妈说他出去了,于是留下一个遗憾。欧阳辰才是最难找的,按照他留的电话打,一直都占线。想想也正常,部队里电话不多,中秋佳节肯定是很多人排着队在等候的。成为契而不舍,打了几十次终于打通了,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欧阳辰在那边等了很久也正想给他们打电话,刚好就在电话边。成为刚说了一句请找欧阳辰接一下电话,欧阳辰就在电话里咆哮着说,老子就是,你狗日的是成为!他妈的老子想死你们了,其他我儿子们呢?于是他有限的打电话的时间,全部被用来迎接一句比一句更毒的恶骂了。容不得他还口,时间到了他只能说一句老子回来要一个个的收拾你们,然后在集体的嘘声中,他饱尝了大家的鄙视满意的挂了电话。

几个电话之后大家来了情绪,大老远扛来的几箱啤酒很快就被消灭干净。酒喝完了,歌唱够了,终究也还是要散场,只有月光绚烂的在夜空中流淌。此后他们约定千年夜的时候再到这里来,既然在本应该是世界末日的年份里平安的活了下来,就应该有足够的理由去快乐。

1999,只要翻过最后一页日历,他们的年龄也和年代一样再也不能用“1”字开头。人还是那些人,唱着的也还是那些歌,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不再相同。这是好事,说明他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