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我说话算数,以后你好好干,只要不说出去,我亏不了你。”说着穿好衣服,给牟春丫擦去眼泪,又亲了一口。

就这样,虽然保住了女儿身,却经受了痛苦的折磨。第二天,场长提心吊胆地上班,见牟春丫一如既往地上班,也就放心了。可是,他以为牟春丫软弱可欺,不敢告发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占她的便宜。她也就只好以类似的办法保住了自己,但心灵地创伤越来越深。

陈广福为了讨牟春丫的欢心,又将她的妹妹牟春妮调入广播站,还许愿以后只要你高兴把你的小妹也调入机关。

牟春妮到广播站后,被陈广禄的儿子陈洪礼看中,他是分场电工,有的是时间,所以有事没事到广播站闲聊,后来他知道牟春妮喜欢看书,自己不管看懂看不懂,竟揣着本书在牟春妮跟前一声不吭地看,

牟春妮是个很稳重的人,但见陈洪礼总到自己这儿没话找话说,又常看书,说话越来越少。这天她无意间扫了一眼他看的书,竟是《中国古典文言小说选》,心里一喜:这小子文化不低呀!没有初高中文化,是看不懂这书的。

“你也喜欢文学?”牟春妮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好感。

“嗯!”他眼也不抬,继续中的情节所吸引。

牟春妮站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便说:“你认为杜十娘的下场处理得怎么样?”

“唉!一个美女,就这样死了,怪可惜了的。”陈洪礼用辽宁土话说。

牟春妮一笑,又说:“你很爱读书?”

“立志读书穷万卷,长成荡尽诸邪恶。”陈洪礼不假思索地说。

“啊?你说什么?你在做对联?”牟春妮呆了,心里想,别看他平时木呆呆的,原来他竟能出口成章,小看他了。

陈洪礼见她问,又吟了一遍对联。

“你还没长成啊?”牟春妮亲热地笑着问。

“人没成家怎能算成人哪?”陈洪礼说得很得体,很斯文。

牟春妮被眼前的陈洪礼迷惑了,本想和他聊聊文学,谁知他推说有事,借故走了。

春情初动的少女牟春妮,在这寂寞的北大荒能遇见志向远大的,趣味相投的人,怎能不动心?她当晚失眠了。第二天上班时,正好场长来广播站,她热情地接待了场长,说话间谈到陈洪礼,这个场长对儿子相当满意,说他从小喜欢读书,全公社只有他一人考进中学,在中学又是学生干部,唯一不足的是个书呆子,拿起书什么都忘了。他喜欢诗词,被当地人称为才子。

这些话,牟春妮越听越高兴,竟也跟着夸陈洪礼是个有理想的人。场长一看是火候了,便走了。

晚上广播刚完,陈洪礼又拿着书来了,牟春妮一改往日的冷淡,和他聊了起来,聊了一会,陈洪礼笑嘻嘻地向她求婚,她说等姐姐结婚以后再说,可是他等不及,竟楼住牟春妮求欢。也是牟春妮被他的“才华”所惑,也是她的心肠太软,竟没作过多地拒绝,轻易的以身相许了。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伴侣。

然而,后来的事实,使她悔之已晚,虽然陈洪礼没有什么毛病,但每次见面,除了想求欢之外,并无斯文的样子,语言也是粗鲁不堪,对文学更是一窍不通。牟春妮感到奇怪,他原来的“才华”哪里去了呢?在一次陈洪礼得到满足之后,牟春妮试问他,怎么你现在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这小子一听哈哈大笑。

“告诉你吧,春妮!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怕你翻脸。以前的举动完全是为了追你,都是我爸教的,让我‘投其所好,学其兴趣,动摇其心’哪!”说完大笑着走了。

这一下真相大白了,但生米已做成熟饭,只有和姐姐抱头痛哭而已。

关尚文听了这些,虽然她们说得吞吞吐吐,羞口难开,但连起来全明白了,气得他咬牙切齿,可是一个是自己的舅舅,一个是自己的表哥,自己又有何办法呢?只有长吁短叹而已。

在讲这些事当中,三姐妹早已把饭菜摆上来了,从大姐、二姐的话中,他已经感觉到这可怜的姐妹,已经成了陈家父子的玩物,这哪还有天理呀?尽管三姐妹不停地劝他吃,但饭菜入口无味。

“文弟!吃吧,这是我们姐妹对你的一片心哪!”牟春妮将一块红烧狍子肉,放到他的碗里,深情地说。

“好好!我吃。”关尚文狠命地咬碎,猛咽下肚,“唉!我吃饱了,也气饱了。天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我得思磨怎样为二位姐姐报仇。”说着就要下地走。

“尚文!二姐为你这个真才子,上了假才子的当,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就不能陪二姐多聊一会吗?也不枉认识你这个知音哪!”牟春妞真诚地说。

“你的衣服让春妮给洗了,还没烤干,再坐一会儿吧!等衣服和鞋都干了再走也不迟啊!”大姐也挽留,“对陈家老少的事,不能再追究,虽然他们的做法太无耻,但我也没让他沾大便宜;至于二妹,事已经至此,陈洪礼也不是坏人,只好认命吧。在这北大荒,上哪找那么情投意合,志趣相近的人哪?尚文是有文化,有才华,咱有这个弟弟也该实足了。啊!春妮?”大姐含泪安慰二妹,“今天就让尚文陪咱说说心里话吧。好吗?文弟?”大姐说得既温柔又体贴。

“既然如此,我就再坐一会儿。”关尚文见三姐妹如此挽留,只好答应再坐一会儿

三姐妹收拾了碗筷,拉上窗帘,陪关尚文唠了起来。唠了一会儿,牟春妞觉得累,便躺下睡着了。大姐忙帮她脱了外衣,只剩内衣,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去给关尚文烤衣服去了。

屋中剩下牟春妮,她羞涩地望着关尚文,轻声吟道:

思才子,盼才子,才子在千里之外;

恨竖子,怨竖子,断送我青春贞操。

关尚文听她说得悲悲切切,不敢随便应答。思忖良久,也轻声吟道:

想当初,忆当初,当初我穷读诗书;

看今朝,念今朝,怎奈今朝心难平!

牟春妮闻言,含羞泪眼望着关尚文,轻声又吟道:

夜幕掩羞颜,姐妹为我怜;今宵诉心愿,知音至百年。

关尚文听此,想起了岳兰和赵淑香,知道自己再走错一步,将无颜面对世人,便发自肺腑地吟道:

姐妹情谊重,竖子过难容;若随凌云志,相报在来生。

牟春妮听他诗中志坚情切,不由得叹道:

知音相遇晚,姐弟情亦深;异姓胜同胞,携手渡难艰。

吟完说道:“好一个尚文弟!如此有情有意,不乘我姐妹之危,实在难得。今天在这千里荒原,有你这知音弟弟,心愿足矣!”说着,拉住关尚文,搂在自己怀里。

三妹的被一阵响声,蒙住了自己的头,又恢复了平静。

关尚文任其搂着自己,低声说:“二姐,弟心在故乡,得遇三位姐姐如此看重,我又有何求?”

“好弟弟!我没白思念你,我已非处女之身,如弟难控,你可……”牟春妮不再说下去,轻轻地倒在他怀里,手也十分温柔……

“谢谢二姐,我关尚文绝不做对不起姐姐的事,也不能败坏人伦对不起我的初恋情人。”

“好!是个好男子,你有毅力,虽然我们三姐妹中的一个也不能伴你终生,有这样的弟弟也该知足了。”说着,用手擦去关尚文脸上的泪花,温和地,“弟弟你不孤单,有三个姐姐在,怕什么?别哭!”说着,推了一下妹妹,说:“你往那边点,让弟弟躺下歇着。”

牟春妮将关尚文松开,让他躺在炕上,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这样一来,关尚文躺在春妞春妮中间,牟春妞突然将被盖在关尚文和姐姐身上,自己紧紧地楼住关尚文,滚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脸上,关尚文一动,碰在春妞一丝不挂的身上,一阵颤怵,但他再也一动不敢动。任姐俩一人拉住自己一只手,渐渐地进入梦中……

不知何时,三个姐姐都坐在酣睡的关尚文身边,大姐摇了摇关尚文说:“尚文弟!别睡了,起来吧。”

关尚文一下子坐起来,说:“哎呀!姐姐原谅,我怎么睡这儿了?这……这,太对不起了,我没……没……”关尚文惊慌地说。

“看把你吓的,好样的!跟女孩睡在一个被窝里,竟能睡得那么香。我真为你的岳同学高兴,与那禽兽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姐佩服地说。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虽然咱姐弟之间是纯洁的友谊,是清白的。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你搂着我两个妹妹睡觉,再清白也有口难辩啊!”大姐说着,叹息一声:“唉!人言可畏啊!”

三姐妹将烤好的衣服,鞋袜,像给亲弟弟穿衣服一样,将关尚文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说:“回去吧!你们宿舍的万大爷住院了,任自强去总场没回来。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怕!”

三姐妹即感激又恋恋不舍地,一直将关尚文送回宿舍。

关尚文回到宿舍,心中还感到惊悸,幸亏白天累了一天,自己甜甜地睡去。不然,这在三姐妹之中,又要犯多大的罪啊!他翻开日记,急速地写诗一首:

行单影孤来大漠,梦绕情牵怎生活;

举目孤单北飞鸿,谁怜伴影享耐寞?

芳龄姐妹情谊重,忍辱强应歹徒和。

愤怒终将报深恩,铭心怜我心窝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