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四人便起步,随同小煦的领路,她们前往城北的小树林里。\_

_\(第五十七章最好的一段。)

城北小树林里,那是水叮兒还是乞丐的时候同她娘亲一起居住过的地方,水叮兒怎么也没想到,救助站就搭建在她们以前居住的小茅屋周围,而所谓的救助站,实则是一间又一间的茅草屋围成的一大片救助地。

屋与屋之间有忙碌的大夫及帮手不时的进进出出,屋前一大片空地白烟袅袅,些许人在熬粥,些许人在熬药,些许人挑水才进来,仿若一个热闹的小村庄。

只是这样的小村庄里,沉溺着一股死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缕药味及腐臭的味道,刺激着鼻子里的粘膜,令人做恶!不管是大夫还是帮手者,都显一脸疲惫。

目光扫及之处,热闹中更显得凄凉一片。

“在这里搭救助站多久了?”水叮兒询问着身边的李妇。

“已经两个多月了。”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好方法可以控制瘟疫么?”

“小姐,若是有得控制,还需要这救助站么。”李妇凄凉一笑,比起这里头的病人,她算是幸运的。

“王爷是不是有来过?”

“经常有来,他可是这些病人的希望,看到他,病人就像看到一道希望的光芒。”李妇语气顿了顿,黄色的脸容尽显酡红,“王爷真得好俊美,大家看着他,都可以忘了身上的病痛,我们这些帮手看到他,就算两天两夜不歇息都觉得精神畅爽!他就像谪仙一样走在人间,洒泼爱的光芒!”

靠!有…有那么夸张么?水叮兒见李妇不停地说着,连手都舞动起来,小脸竟讪讪一笑,他倒是变成他们心中的谪仙了,哎,美男的魅力啊。

“小姐,你不知道呢,有次我不小心跌倒,刚好被王爷搂下,当时我真的很想晕倒,就此躺在他的怀里,就那样静静死去也愿意!”李妇一张脸尽显梦幻,秋y见此,唇角抽提,差点合不拢嘴。

水叮兒搔搔脑袋,心底自问:残玥洺有他们说得那么好么?

“水姑娘,水姑娘…”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水叮兒循声望去,眼底尽显一位身着粗棉布的少女,水叮兒小脸显出一抹欣喜。

“黄梅,黄梅,你啥跑这里了?”水叮兒猛对着她挥挥手,少女走近,水叮兒秀眉不禁一蹙,“黄梅,你这是怎么了,面黄肌瘦,眼睛都像熊猫一样?”

“水姑娘,这没办法的事,天天就睡那几个时辰,能有啥好的。”

“那怎么不多吃点呢?”

黄梅轻笑道:“水姑娘,每天都见病人在自己眼前停止了呼吸,能吃得下么,再说了,现在粮食也缺乏,都供给病人吃呢。”

“为什么呢?”

“好的体力劳作者又不敢出门,怕沾染病毒,病的又什么都干不了,还能有食物出来么?”

“这么严重啊!”

“如若不是王爷开仓济粮,怕不是这些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看来情况远比她想得要重很多,水叮兒看向李妇与小煦早已走到一旁帮起忙来,不由对秋y说道:“秋y,你一起帮黄梅,我去找下萧郎中。”

秋y颔首点头,水叮兒又问:“黄梅,萧郎中可在此?”

“爹爹在后屋配药材呢。”

“那我去找萧郎中。”

“嗯。”黄梅欣喜颔首,指了指最后面一间屋子后头,水叮兒走过她身边,脚步往后屋走去。

见到萧郎中,水叮兒见他脸色同黄梅一个样,一对老眼还半合着半张,显是累坏了。

“萧郎中…”水叮兒走近他身,轻轻一唤,萧郎中缓缓一转身,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谁呀?”

“是我,萧郎中。”水叮兒微微笑着,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萧郎中无神的眼眸看着她,定睛,随后忽地显神,手中的草药一扔,老眼尽是一把泪涌出鱼纹角。

“水小姐,老夫可总算见到你了,问黄梅她怎么都不肯说,说是主上不让说,叫老我急死了!”

萧郎中激动一把,水叮兒不明地看着他,问道:“萧郎中,你这是怎么啦?”

“小姐没看到这里死气沉沉么?王城里一片清冷么?”

“看到了,这同萧郎中有何关系。”

“小姐有所不知,皇上说皇宫御医无法承当宫外的病者,下旨命王爷找个可以担负此重任的大夫,王爷居然找上我了,这下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萧郎中幽幽一叹又说道:“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不要紧,可这一屋屋的病人怎么办呢?我不愿看着他们就这样惨死而去。”

“可,可有什么办法吗?”

“这就是老夫要见你的理由啊。”

“为什么?”

“水小姐,老夫一直好奇李妇同他儿子是怎么在垂死边缘活过来的,后来我一询问,小煦尽告诉我,是仙女姐姐救了他,当时我也以为是上天垂怜他们,才给他们活过来的机会,可李妇告诉我,怕是小姐给他喝了血,因为小煦也是喂了她喝血,才有奇迹出现。”

“可我的血没办法救活那么多人啊,就算流尽也没办法啊。”

“老夫知道,老夫知道。”他失望的摇摇身子,显得比以前苍老许多。水叮兒心底忽现千百味,不知怎样才好。

这时,一个粗衣粗布的农夫走近,忽地跪下,语气尽是丧气,“萧郎中,吾家妻子怕是不行了。”

“那就准备埋入坑里吧。”

“呜呜…”农夫忽地啼啼哭哭起来,“萧郎中,请你务必要救活吾妻啊,咱家老来得女,还有一四个月的小女在襁褓中,请你救救她吧!我那可怜的小女儿难道注定没娘亲么?”

他声音里的凄楚溢满了酸痛与悲伤,凄楚的声音字字刻在水叮兒的心底,她心倏地纠紧,抬眸看着萧郎中,他只是静静地配起了药,老眼蕴育着水雾,却怎么也没滴下。这样揪心的场面到底要演上多少遍?萧郎中日日夜夜面对着他们,怕心早已碎了。

目光落在一旁热气腾腾的几碗药,水叮兒上前端了一碗,对着满脸泪水的农夫说道:“起来吧,跟我进去看看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