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风的脸顿时苦了下来。

木问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见如风的脸色晦暗,暗暗心疼,转而看着云天泽,道:“希望你所说的话不是我认为的意思。”

云天泽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他,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难道你想反悔不成?当初要不是你自己无能被人囚禁,如风也不会赶回来,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个事了。”说不定……说不定如风会待在自己身边,来个日久生情什么的。

木问尘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云天泽,他可以心软一下,于是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只要夕情不愿意,你的想法就不能实现。如风答应了,我可没答应。”语气是少有的无赖。

如风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低头想着问题。

“如风,你怎么了?”云天泽和木问尘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风抬起头来,放下手,摇摇头:“没事。”突然她眼睛一亮,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了一会无欢,半响,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出来。

无欢微微皱眉地挪挪屁股,感觉如风看他的眼神亮得吓人。

云天泽在如风面前挥了挥手,道:“你看着我的儿子干嘛?看他还不如看我,我长得比他好。”

如风白了他一眼,道:“你年纪大了,怎么能和年轻人相比?”

木问尘的眉头皱了起来,和如风夫妻十几年,如风的心思他可以猜个**不离十,所以现在他也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云天泽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道:“我真的那么老吗?”他看着无欢。

无欢当然摇头,露出来这里的第一个微笑,道:“父皇,你看起来依然年轻。”心里却在忍耐如风对自己的关注。

“算了,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天泽,你真的想娶我家的夕情吗?”如风深吸一口气,笑眯眯地提出。

云天泽凝视了一会如风,点点头:“想,我想让夕情嫁进我们家。”

“可是你还没见过她呢,她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我们做父母的又宠惯了她,你不再考虑下?”如风有些狡黠地问道。

无欢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看了看云天泽,欲言又止。

云天泽这次很敏锐地侧过头来,道:“无欢,你有什么事要说么?”

无欢定定地看着云天泽,也不顾身边人的看法了,直接道:“父皇,我……我……觉得娶夕情这件事,还是要等等,最起码还要和朝中大臣们说说。”说到最后一句,无欢的声音大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云天泽,身上也不由自主地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倒是比云天泽这个正牌的皇帝还要有气势。

云天泽轻笑了起来,道:“傻瓜,这事可不能等,现在每天上门提亲的人多了,要是再等,我怕夕情会和哪个昏头小子看对眼了,那我岂不是白等了那么多年?”

“可是……可是……”无欢说不出话来,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一点儿也不希望夕情嫁给父皇!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个发现使他一时愣住了,呆坐在椅子上不语。他默想她完美无瑕的脸,她俏皮可爱的表情,她微翘的嘴角,她黑漆似的长发,她一笑一怒的风情……无欢深深地吸了口气,紧闭着双眼,嘴角已不知不觉浮起了一抹笑容。

可是随即,他又想起了身边的父皇,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天泽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无欢。唉,还是太嫩了点,即使他在政事上很有作为,在情事上还是稚嫩的,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云天泽忍不住叹了口气,瞪了一眼木问尘,要不是他,其他人哪会是自己的对手?

木问尘却在和如风眼神交流,心里想着办法。

四人正在各怀心思的时候,客厅外边突然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声音由远到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客厅里,身后是还来不及阻止、或者是阻止不了的木潼,他正无奈地看着木问尘,摆摆手出去了。

太丢脸了,自己的武功怎么退步了那么多?连个小孩也比不上。

来人是夕情和夕漓,只是他们的打扮让人大吃一惊。

夕漓的裤管和袖子都挽得高高的,露出一大截白嫩嫩的肌肤,手中则抓住几朵大大的荷花,有粉红色、有白色的,而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人面荷花,看起来霎时动人,

他旁边的夕情也是相同的打扮,裙摆聊起来系在腰间,露出雪白的小腿,此刻赤着脚,上面还沾了一些泥巴,脸上的笑容比夕漓手中盛开的荷花还要灿烂,她手中抓着一条大大的红鲤鱼,一进门就大声嚷道:“爹爹,娘,看,在荷花池里抓的,我就说嘛,里面肯定有大鱼的,夕漓就是不信。”

这笑声打破了客厅里原本静谧古怪的气氛,却引来了各方人士不同的注意力。

木问尘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今天一下午不见你们,你们就是去荷花池为非作歹去了?”被他们姐弟俩光顾过的荷花池现在还有得剩吗?木问尘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做过的事。估计现在荷花池里的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此刻木问尘愤怒于荷花池的被毁,倒是没想到他们俩的装束,也间接忘记了他们还是有客人在的。

如风本来也心疼荷花池的,但是转念一想,忍不住暗暗乐了起来。这里可是封建的古代啊!夕情这个样子,别说是皇室,就是普通的人家估计也会认为夕情“伤风败俗”,所以云天泽现在不会想娶夕情了吧?

很好很强大,他们毁坏荷花池的账就一笔勾消了,算是他们误打误撞为自己解决心头之忧的报酬吧?

所以她只是轻声道:“好了,别让人看笑话了,娘这里还有客人呢,你们还不快去换衣服?”说着就转过脸来,笑嘻嘻地说道,“天泽,无欢,让你们见笑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老是做一些没头没脑的事,没少让人担心。”心里却忍不住奸笑起来。

可是她看到云天泽的表情,如风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云天泽直直地打量着夕漓,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如风不禁胆寒。

她再回头看看,此刻的双胞胎已经意识到客厅里不只有爹娘了,他们正看着无欢和云天泽,脸上表情不一,笑容也凝固了。

夕漓看着云天泽,一是因为他是陌生人,二是因为那个陌生人长得很好看,此刻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古怪。

夕情则瞪着无欢,翘着小嘴,忍住把手中红鲤鱼砸到他脸上的冲动,无声地说道:“你来我家做什么?”那天无欢对自己的冷漠和视而不见,她还记忆犹新呢,想忘都忘不了。此刻一见他出现在自己的地盘里,挥去刚开始的窃喜,脸马上就板了起来。直到听到娘亲的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心里就忍不住懊恼起来,甚至……甚至还有一些羞怯!

天啊,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夕情忍不住在心里大叫起来,倒是很快就把手中的鱼扔在地上,自己再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去。刚出了客厅们,人已经奔跑了起来,瞬间就不见了人影,让身后的木潼目瞪口呆。

夕情丢掉的鱼正在客厅木制的地板上活蹦乱跳,夕漓还在和云天泽互相打量。

木问尘的头疼了起来,低声道:“木潼!”话音刚落,木潼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木问尘抬起下巴,望着木板上的鱼,点了点,道:“拿到厨房去,开始做晚饭吧,今晚有客人。”他有预感,云天泽不会那么快就走的,这仗还有得磨了。

木潼应了一声,也没看其他人,就直接捉起鱼走了。夕漓见自己的姐姐走了,终于回过神来,断掉和云天泽的对视,看到自己的装束,手中的花一抛,也忍不住大叫一声,直接出去了。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如风无语地把花接过来,正在考虑怎么开口才好。木问尘则嘴角抽搐地抚着额头,想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

“喂,天泽,你还看着门口干嘛?”如风有些不悦地瘪瘪嘴,云天泽看夕漓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云天泽轻轻一笑,看着如风,抿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道:“真好玩,你儿子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你。”他抚摸着杯口,脸上的表情温柔了起来。

如风的鸡皮疙瘩顿时肃然起敬,战战兢兢地问道:“天泽,你这是什么意思?夕漓虽然和我长得比较像,但是他可是男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

此话一出,木问尘和无欢的眼神顿时直射向云天泽,木问尘是暗含警告,无欢则从夕情带给自己的冲击中清醒过来,耳朵里扑捉到这句话,脑袋里迅速地运转起来。

如果……他是指万一,万一父皇真的看上和尉迟如风相貌相近的夕漓,那不表示他不会动夕情吗?那自己……心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