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说了半天,太后只听除了容袂命很大这一点外,其他的沈齐云想表达一些什么,她是完全的没有听懂。

“所以我一直觉得陛下就是先皇生命的延续,特别是当陛下和先皇长得日渐相像的时候,我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太后想想,虽然这个说法十分古怪,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又怎么样,这和梅雪盛有什么关系。”

“那您认为先皇将自己的生命延续在自己儿子的身上是为了什么呢?太后也许对先皇和紫儿姑娘那点往事知之甚少,但是我跟在先皇身边多年,他和紫儿姑娘的故事就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的,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皇上当真是先皇生命的延续,那这个梅雪盛,很有可能就是紫儿姑娘的转世投胎。”

“一派胡言!哀家不许你以后再妖言惑众的说这些了,你给我滚。”太后指着寝宫的门大喝道。

沈齐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转身,从容的走了出去。

难道他不说,事实就会被磨灭吗,他们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虽然看似上辈子的爱情没有修得正果,但是最终却死在了一起。

这辈子估计还是会一样,如果有人强行拆散他们,不管用意是好是歹,后果都不堪设想。

容袂整整翻看了蝴蝶泉边三次,原来这就是他父母的故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所有人不愿意告诉他的真相,竟是这样凄美的一个故事。

容紫蝶是刑部尚书容树达的女儿,因为某种原因,自小就被送到了平东边界的姨妈家生活。

而先皇恰巧就是这个龙蛇混杂的边界的封地王子,他们相遇那年,容紫蝶十二岁,容常宁十七岁。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也是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容常宁表面风流不羁,实为冷酷麻木,从来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因为他自己的命就是靠自己一手挽回的。

可是容紫蝶却不同,她是来自高官家的小姐,表面心高气傲,实则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不仅能抚一手好琴,而且精通医理,还有一个十分特别的本事,就是能与动物沟通。

两个性子完全不一样的人,温暖的容紫蝶最终还是融化了容常宁冰冷的心,容常宁把自己禁卫的名字改为紫,把紫卫的牌子化为蝶,就是为了让所有保护他的人的心里同样记得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容紫蝶的人和他一样重要。

容紫蝶擅长抚琴,容常宁也精通乐理,为了戏弄容紫蝶,容常宁便写了一首叫做蝴蝶泉边的曲子挑衅少女,后来这事成为了容紫蝶的把柄,容紫蝶说,如果他果真能找出个蝴蝶泉来,她就嫁给他。

容紫蝶的手札就写到了这里,在她的回忆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快乐的,他们青梅竹马相知相爱,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容紫蝶只要能够记下那些他们快乐的日子就满足了。

容袂合上书本,静静地沉思了好一会儿,梅雪盛枕着他的大腿也不打扰他。

突然容袂动了动,梅雪盛撑起身子问道:“看好了吗?”

容袂点点头,起身说到:“走吧,我们走吧。”

梅雪盛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问:“去哪儿?”

容袂牵上梅雪盛的手,想着两人好不容易又回到了一起,那以后便不能说分开就分开了,他对梅雪盛笑笑道:“去找传说中的蝴蝶泉。”

“找蝴蝶泉?你是不是看故事看得太投入了。”梅雪盛知道蝴蝶泉是这本曲谱虚构出来的地方,从始至终也没有确切提到过世上是否真有此地。

梅雪盛没想到,容袂竟然是一个这么感性的人,看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就打算跟着去找故事里男女主角向往的世外桃源。

“不,这不只是一个故事,这真是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情,这是我娘留下的手札,一本回忆过往的手札。所以我要找到蝴蝶泉,我的母亲说不定还在那个地方生活着。”

梅雪盛看着容袂十分认真的表情,想必他再怎么疯癫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父母这样开玩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你说,这本书的作者容紫蝶是你娘……里面故事是你爹娘的故事,可是里面说,故事的男主角是居于边境的王子……这么说来,你是王子的儿子,那你也是王子咯。”

容袂与梅雪盛对视良久之后点点头,梅雪盛心头一颤,面色苦楚地道:“那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你有这样天大的本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原来你是一个王子,而我不过是你在民间淘来的一个灰姑娘罢了。”

其实穿越不知多少个时空来到完全迥异的时代,就算她再怎么没有看过穿越文,又怎么会没有想象过,自己也可能像书中的女主角一样,遇见个特别有权有势的人。可想象终归是想象,她当真没料到人生如小说一般狗血,还真给她遇到了一个王子。

见梅雪盛这么道来,似乎对他是王子一事并不怎么待见,这让容袂有些藏在心里的话更加不敢说了,他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不,有什么事情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王子的事情了,我也知道让一个王子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像戏里的王爷那样,为了彩蝶抗争到底?如果世俗确实容不下我成为你的妻子,你又是否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和我离开这里,到世外去过平民生活?”

“你放心,如果我要娶你,就没有人能反对得了。”容袂急忙给与承诺安抚梅雪盛。

“你能娶我是不假,可是我要嫁给小伯爵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当妻不做妾,我的丈夫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你当真认为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不脱离皇族,你可以给我这样的承诺吗?所以我问你,如果到了那天,你是否会愿意为了我,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容袂沉默了,那种为难的沉默似乎很沉重,梅雪盛觉得那种沉重超出了附加在一个王子身上的责任。

梅雪盛蹙着眉头,面色一点点变得更难看,缓缓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向后退了一步道:“不……你不是一个王子!不仅仅是一个王子,你是当今皇上……”

容袂想过千万种告诉梅雪盛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也同样想过任何一种梅雪盛对他真实身份的反应,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过他的真实身份不是他亲口告诉梅雪盛,而是她自己猜到的,他更想不到,她对贵族的抗拒是那么大。

容袂刚想上前解释,梅雪盛就伸手阻止了他:“你真的是当今的皇上?!所以说当初把我千方百计推给小伯爵,甚至不惜把我破格提成县主的人就是你咯?”

“那是一个意外,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梅言就是梅雪盛,我以为梅言是梅雪盛的一个姘头,我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才会想把梅雪盛驱逐出梅雪盛的生活的。所以后来在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就强行更改了圣旨,说要嫁给周子衡的人不是你,而是清灵郡主不是吗?”

容袂再次想上前拉梅雪盛,可是她一直向后退着躲闪,“你的后宫真的有三千人吗?”

容袂道:“你在意那些吗?如果你是在意她们,我可以把她们都遣散了,只要你一句话。”

梅雪盛想想,摇了摇头道:“不,不用了,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梅雪盛否定了他的想法之后,容袂又疑惑了。

她只是看了看来时的方向道:“那个……我想你还是一个人去找蝴蝶泉吧,我要先回水榭山庄一趟……”

“为什么?”

“为了小甘,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里,楚易行虽然平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是他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我知道他倾慕于我,所以才敢大胆在他头上造次,如今我和你私奔逃婚,我怕他会对小甘不利。”

梅雪盛说的这些都是她真实的想法,楚易行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不敢断然下定论,但他一定不会是一个平常人。其实她偶尔会还会觉得楚易行非常的可怕,她擅长读心,可是却从来没有在楚易行身上读出半点东西。

楚易行在她心里保留了多少她自己可以估计,但是她不能让小甘独自一人呆在水榭山庄。

“你放心吧,我找到小甘之后就会马上躲起来,然后等你来找我的,你找母亲的事情也实在不能再拖沓,所以我们分头两路,这样会快一些。”

说完,梅雪盛就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容袂的声音带着寒风从她的身后袭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派人去接小甘的,而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我!”说着,容袂的长臂从梅雪盛身体的两侧延伸到身前,想章鱼一样把她卷入了自己的怀中。

梅雪盛心中一惊,但是还是佯装镇定地道:“我不是也说了吗?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小甘安全了,我不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是吗?既然如此,你一定会等我回来,那为什么你要发抖,在我身边让你害怕了吗?你已经想逃跑了是吧。”边说他边把脸往她的脖子上蹭,吻一点一点的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梅雪盛咬着下唇,说到:“你可以让紫卫跟着我,这样总行了吧。”

“梅雪盛,连我都看不住你,我又怎么可能相信那些紫卫能看得住你。梅雪盛,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想逃离我的身边了,我说过就算是要关,也要把你关在我身边一辈子的,既然你还是不能安分,我就只能想一些办法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