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在陈忠孝从部队转业回乡后的两个多月被陈家熏黑之后,看陈忠孝的所作所为是离她越来越远,日子过得昏天暗地,逐渐地失去了信心和希望,只是孩子小,一时还没有生出改道易辙的念头,只是看路前行。

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今后的前景也是渺茫看不清结局,也依稀地有着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又一村的萌芽。当然,不是轻而易举的决断。所以,在她的心里,对要几个孩子,反反复复地思索了一段时间。她全面地均衡了局势,最后决定只要强儿一个子女,不再生养。

这个决定,她也是迫于无奈,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这样的好处是,在应付坎坷艰难的现状之余,她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好强儿,使他尽量地少受委屈,更多地得到一些温暖,得到一些疼爱,得到一些照顾。另外的就是不再让孩子出生,免遭痛苦和不幸。

当然,这样的决定,也有很大的弊端。这一生一世,也许就这一个子女了,更不会有梦寐以求的女儿!至于这个强儿他将来怎么样,是否能孝敬自己,都是未知数,假如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都得认可了。这个决定一旦生成之后,在肖兰的心灵深处就根深蒂固了,除非她得到新生。 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肖兰这一生一世,不再会有几个儿女承欢在她的膝下,自己就没有贴心的小棉袄了!也许结果会更悲惨!

后来,国家就实行计划生育了。早在1950年马寅初首先提议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人口控制(非计划生育)。但当时人口控制并未真正实行,中国家庭生育未受政府影响。1979 年我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1982年写入国策。1970年至1980年:提倡“晚、稀、少”的生育政策阶段。

1980年。。。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1981年3月6日,五届人大第十七次常务委员会会议决定,成立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作为常设机构,负责全国的计划生育工作。一直到后来,随着改革开放,计划生育工作,越来越走入正轨。

一九七四年,国家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肖兰去医院做人工流产,医生不给做,但是能做。要是那时就实行了计划生育,医生就能给做,世上就没有陈志强这个人了,看来,这是老天爷安排陈志强降临人间!

如果,陈志强在孕育阶段就报销了,也可能肖兰和陈忠孝就分道扬镳了。

陈志强的必然降临人世,陈忠孝那封真诚深刻的悔过信,使得肖兰和陈忠孝的婚姻延续下来,也就演绎了这一出的孽缘悲剧。

肖兰生了强儿满月后,就去了医院上了节育环,一直带到一九七九年。

这期间,陈忠孝曾经说:“我用炉钩子把你的圈子钩出来,再生一个,生个姑娘多好。”肖兰不为之所动,一直没有去摘环。要不是肖兰决定不再生孩子,他们可以有三四个孩子。

后来,实行了计划生育,但是还不够严格,有一个孩子的,可以生第二胎,并且单位还给了准生证。肖兰还是没有动心,陈忠孝有其心,也奈何不得。

再后来,计划生育有点儿紧了,提倡一对夫妻一个孩,但你要生第二胎,也就是罚款五十元,肖兰还是没有动心,依然是我行我素。等到具体规定了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的时候,肖兰就报名了。

肖兰的节育环一直带了几年很起作用,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九七九年,它自己掉出来了。肖兰在去厕所的时候,觉得下身有个东西堵着,很不舒服,但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用手去抠,结果一看,是节育环。一时间懒懒沓沓地没有去再上了,就用避孕套。不想就出事儿了。

冬天十一月份,肖兰就有了呕吐恶心的反应,怀疑是有孕了,结果,去了医院检查,真是怀孕了,那就做掉吧,肖兰是不想再生了,要做人流。肖兰没有做过人工流产。虽然肖兰曾在几年前想做,但大夫没有给做,她也就没有尝过那滋味。

这次是必做即使是你不想做,要自觉地响应国家的号召。肖兰听说,做人工流产是硬摘瓜,不是瓜熟蒂落,那能不疼吗?但是没有办法,只得挺着坚强点儿。肖兰要做人工流产,陈忠孝没有和她一起去医院,肖兰只好自己去,也没有找个伴儿。

本来,肖兰和陈忠孝说:“我是怀孕了,得做人工流产,你和我去医院做吧。”陈忠孝听了,没有做声,他也知道,现在,计划生育紧了,不能生第二胎了,不然的话,他就叫肖兰生下来,就这么吵吵闹闹的日子,那陈忠孝还想要第二个孩子呢,尤其是想要个女孩子,他要儿女双全。这也看出,当时的陈忠孝,还没有要离婚的想法。

肖兰见陈忠孝没有吱声,明白他不想去,但肖兰还是说:“你和我去吧,做这个手术,也是很疼的,你用自行车把我驮回来,那么远的道,走回来不是很费劲吗?”陈忠孝不耐烦地说:“我没功夫,你自己去吧。”肖兰以为他推说局里有事,就说:“你请假去吧。局里的事儿,先放一放。”

陈忠孝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不是局里的事儿,我有别的事儿。”肖兰说:“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和我去做,然后把我送回来,你再去办事嘛。”陈忠孝活:“我有啥事儿,还得通过你吗?我不去!”肖兰见说不动,有点儿生气了,说:“我去做流产,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不是还有你的事吗,你怎么不管,怎么就知道快活?”陈忠孝听了,怒道:“男人不都这样吗?谁让你托生女人了,谁让你是我老婆了?”肖兰说:“你说的是理,但男人也得管女人啊,怎么就知道祸害人却不管人呢?”陈忠孝听肖兰说这样的话,他就说:“你说的啥驴子话,还祸害,哼,祸害就祸害,我不去!”陈忠孝到底也没去,他回家张罗弟弟的婚事去了。

这是肖兰第一次做人工流产,她有些害怕,也很紧张。她躺在手术台上,支起了双腿,她心里七上八下,似乎腿在发抖。但是,她奋力地支撑着,这一关总得过,是怕也好,是不怕也好,都得挺着,那就坚强些吧。大夫用手术刀在肖兰的**深处搅动着,刀每动一下,都很疼痛!刀,是一下一下地搅动,肖兰的心随着刀的搅动而波动,她感到很痛楚,她就咬牙不吭声。

而她的思绪一刻也不曾停止。那个无情无义的丈夫,只知道在自己**上发泄释放,寻求他的快感满足,却丝毫不关爱自己,也丝毫不体贴自己!快感是他得到的,罪却是自己来遭的,这是多么不公平啊!不管怎么吵吵闹闹,离心离德,这码子勾当,却不曾停止!

在肖兰的思绪翻腾之中,在肖兰的痛苦折磨之中,手术终于做完了。肖兰感觉,这人工流产的手术,没有生孩子痛苦折磨的时间长,疼痛的程度还差不多。做完了,肖兰下了手术台,就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手术室里还有人要做手术,肖兰只得走出来,她是多么想躺下休息一下呀。

肖兰走出手术室,无力软弱得直要倒下,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倒了下来。她还觉得有点儿疼痛,乏力得很,像个干了什么繁重的劳动似的,瘫软着。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无法呼救,没有帮手,更没有依靠。她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女人来了,都是有个男人陪着,或者有亲朋好友陪同。手术完的女人,都是男人或亲友扶着走出来。

肖兰的心里很失落很空虚,也很难过,唯独自己是孤身一人哪!她躺在长椅子上,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下去了。可她的思绪还是一刻也不曾停止,她就是这样一个多思多虑,忧愁满腹的人,她觉得自己是个弱者,不是个刚强泼辣的主儿,也许,这就是陈忠孝以及陈家如此嚣张的一个因素。

有时候,就是这么怪,你越是善良,越是温柔,越是宽厚,人家越是欺负你,并不因你的这些品格而自惭形秽,善甘罢休!肖兰在长椅子上躺了好久好久,她觉得有些好转,就起来了,她得回家啊,不能总躺在医院哪。

肖兰慢慢地站起来,定了定神,迈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她慢慢地走出医院,向家走去。医院,离家很远,医院在城的东北,而肖兰的家却在城的东南。这拖着弱弱的身体,走着长长的回归路,真好似那万里长征!

那时,是刚刚改革开放,还没有出租车、岗田、倒骑驴之类的车辆,若是有,肖兰她就坐上回家。不知道多久,肖兰终于回到了家中。家里是一个人也没有,想吃饭,饿了,自己做;渴了,自己倒水,无人照看。医生嘱咐:休假半个月,也得小心。也象做月子那样饮食和休息。肖兰的身子很虚弱,躺在炕上还觉得很累,象是得了场大病,也因她那时身体本来就很弱,和陈忠孝过那样的日子,还能健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