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斌听完母亲讲述董欢儿过世的前前后后,他的心如刀割似的难受,可以说,二十五年的修炼生涯,他没有忘记父母,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心上人。可算是武功修成,回来想和恋人完婚,哪曾想到,心上的人儿已经作古多年了,其痛楚,该是何等之重!

第二天早饭后,刘洪斌独自一人去了自家的墓地,家人想跟他同去,他没有同意。他自己带着雕刻工具和祭品来到了荒郊野外的墓地。

这天,天气阴暗,但没有下雨,空气很沉闷,因为是盛夏,尽管是阴天,也不阴冷,反倒有些热气。

刘家的祖坟墓地,在离村子五里地的草原上,不只是刘家有自己的墓地,就是其他的大户人家,也都有,和刘家墓地毗邻。虽然是解放了,但政府对这片墓地还没有什么移动和开垦。

在刘家墓地的左下角,就是董欢儿和父母的墓地。董欢儿算刘家的媳妇,可以葬在刘家的墓地,那么,她的父母本来是不应该葬在刘家墓地的,但刘少勋夫妇因不忍分开董欢儿和父母,又舍不得将她葬在别处,所以,最后决定这样的安葬了,让董欢儿和自己的父母永远地在一起,这便是对这个没有过门、却极尽儿媳职分的晚辈的过世的最高的待遇了。

刘洪斌来到了董家三人的墓前,他先到董家夫妇的坟前,摆上了祭品,烧纸送钱,然后,双膝跪地,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说了一些祭奠的话语。

然后,他来到了心上人儿董欢儿的墓前,拿出了刻字的工具,磨平了墓碑上原来的字体,一刀一刀地重新刻起来。这块墓碑十分贵重,是刘家花高价买的,所以,刘洪斌没有必要再换新的。不太长的工夫,刘洪斌在墓碑的正中央刻上了“爱妻董欢儿之墓”,其他的地方,需要重新刻的字,他也都刻好了。

刘洪斌拿出祭品,也跪了下来,给欢儿烧纸,流泪不止,他哽咽着说:“欢儿,今天我功成圆满,本来打算和你成亲永不分开了,哪里想到你已经去世多年,这真是晴天霹雳,我痛苦得无法说呀。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再也不另娶了!”刘洪斌说着哭着,悲悲戚戚的,谁看了都感动……

刘洪斌在家呆了一个月,告辞了父母家人,又踏上了回栗子山的路程。

当他走到离栗子山还有二百里地的时候,这天已经是初秋时节,天色湛蓝高远,野外一片繁茂多彩。刘洪斌的心情略微好一些,他正走着,突然看到河边的大树上,一个人影下落河中,他的眼力非常好,看到是一个少年。刘洪斌急忙飞奔前去,然后跳入河中,将那个少年救上岸来。

刘洪斌看看这个少年,面色苍白,他做了人工呼吸,空空少年肚子里的河水。然后,把少年安放在草地上。不太长的工夫,少年就醒了。少年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刘洪斌,很是惊恐。刘洪斌说:“孩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从树上掉到河里,是我把你救上来了。你觉得怎么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野外?”

那少年一听这些,就不害怕了,他闪动着大眼睛,说:“叔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着,他就要起来磕头。刘洪斌急忙制止了他,说:“你别动,这没什么,我赶上了就不能不救。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少年说:“叔叔,我叫鲍小骞,十三了。”刘红斌看看他,见这个少年虽然很瘦,但个子不矮,满脸的孩子气,白白净净的,很可爱,就说:“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鲍小骞摇摇头说:“我没家,父母都死了,我在街里闲逛,看见一条狗,我很喜欢,就撵它,一直撵到这里,狗跑远了,我又累又饿,看到那树上有李子,我就爬上去摘,就掉下去了。”

刘洪斌听了小骞这些话,很可怜他,于是,一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他看看鲍小骞说:“孩子,你没有家了,跟我走,愿意吗?”鲍小骞听了,喜出望外,高兴地说:“叔叔,我愿意,你是好人,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刘洪斌也很高兴,他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不去学武二十五年,也许自己和董欢儿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他暗自地苦笑了一下,把鲍小骞背起来,二人朝栗子山走去。

一路上,刘洪斌向鲍小骞介绍了栗子山和震元师傅以及自己的学武生涯。鲍小骞听了这些,感到很新鲜,也很羡慕,他说:“叔叔,我也喜欢武术,我就和你们学习吧。”刘洪斌说:“咱们见了我师傅再说吧。”

到了前面的镇子里,刘洪斌带着鲍小骞到饭馆吃饭,那鲍小骞是狼吞虎咽的,也真是饿极了。饭后,鲍小骞有了力气,自己走,他们终于来到了栗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