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命悬一线()

夜曼殊和凌御寒在四周水声响起的瞬间,对视一眼,运起内力,催动脚下浮木,朝一个方向而去。单听水声他们就知道,他们被人包围住了,此时,只能是朝一个方向突围出去,否则在这湖心,被缠住可就遭了。

他们看着那一个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拉动手中的绳索。一张挂满,向她们三人袭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舍弃脚下浮木,腾身而上半空。黑衣人手中的网朝他们三人卷去,凌御寒挥出一剑,剑风如九天惊雷直劈而下,生生把整张网一分为二。

网破,黑衣人顿时隐入水中,潜水离去。

夜曼殊和凌御寒不敢去追,怕有埋伏。他们低头一看,水面上的浮木居然在凌御寒刚才那生猛的一击中全数化为木屑。

夜曼殊嘴角抽了抽,她是该夸奖他的勇猛,还是该臭骂他一顿?她现在又不能用谪仙师傅教她的功法,这下他们要怎么回到岸上去?就算是借着内力水上漂,那也不可能漂这么远吧?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镜湖的正中心,离岸上那是很远,这大半夜的,附近又没有船只,难道要游回去?再说了,不知道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袭来,在水中游,多不安全!

夜曼殊和凌御寒落于湖面,两人暂时靠内力支撑,脚尖点在湖面上,他们清楚,这样支撑不了多久。

“凌御寒!”夜曼殊咬牙切齿的道。

“这可不怪我,谁让你来游湖的,我可是跟着你来的。”凌御寒打量着四周,直接无视夜曼殊的愤怒。

“就是因为你跟来才出这样的事,那些人多半就是冲着你来的!”夜曼殊很想一脚踹飞凌御寒,看来她今天注定得当一次落汤鸡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要紧。”凌御寒说完,伸手去拉夜曼殊。

夜曼殊避开,恶狠狠的道,“干嘛?”

凌御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衣袖一甩,扑通一声直接把身子没入水中,游了起来,“我是怕你死在这里,我不好和夜将军交代。”

“乌鸦嘴,老娘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呼——呼——”夜曼殊鼓着腮帮子,粗粗的喘着气。小雨不会游泳,她只得一手托着小雨的下颌,一手向前奋力划水。

“我来吧!”凌御寒看着夜曼殊吃力的样子,接过夜曼殊的手,托着下雨。

夜曼殊此时也不和他计较了,她身上的衣衫打湿了水,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这让她在水中越来越吃力,每划动一下,都要消耗掉不少体力。

她忽然止住身形,在水中站起,伸手就解身上的衣衫。

“你做什么?”凌御寒见夜曼殊停下来,以为她坚持不了,没想到她居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转过身去?谁让你看了?”夜曼殊把脱下来的衣衫卷成一团,捆在背上,而她的身上,仅着一套比基尼。她快速的划动水,这次,她感觉轻松多了。

凌御寒看着夜曼殊如湖中的一条灵活的鱼儿一般从自己身侧划过,她白皙的肌肤,在碧绿幽暗的水中若隐若现,就如那碧玉盘中的羊脂玉,散发着温润莹白的光芒。她的身材玲珑有致,曲线完美无瑕,看得凌御寒心头一热,有一股燥热的气流从他的腹部瞬间窜起,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凌御寒很难把夜曼殊的容貌和眼前这具姣好妙曼的身体联系在一起。他甩甩头,强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托着小雨,继续往前游。

镜湖虽在麟都城中,水域却稍显辽阔,是以夜曼殊她们游了半天,才游到岸边。

夜曼殊在水中把衣裙穿上,双手撑着湖岸,用力一跃,跳到岸上。

上了岸后,她极没形象的一屁股就坐在草地上,喘了口气,偏着头,拧着秀发上的水。打湿了水的秀发,一绺一绺的贴在她脸上,而她的脸,因为方才奋力划水而染上了一抹嫣红。

凌御寒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夜曼殊,现在的她,并没有因为这副样子而显出狼狈之态,反而如一朵雨后静静绽放在深夜的火红玫瑰,艳红的花瓣上,承载着点滴晶莹的雨珠,娇艳而又清新。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夜曼殊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凌御寒牙关紧咬,眼睛依旧盯住她不放。那眼神,灼热得似万千火把包裹住了夜曼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凌御寒终于调过了头去,这一瞬,他竟然觉得夜曼殊美丽不可方物。该死的!这个女人哪里美了?他强制自己闭上双眸,不去看她,但是眼前总是晃过先前水中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那妙曼的曲线,方才那低头拧发间的温柔……

凌御寒的手抚上眉心,微不可闻的低低叹息了一声,他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和凤千烨较劲,后悔这几日不该缠着夜曼殊,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陌生的泥沼中,这是他这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对这种陌生的、莫名的情愫感到害怕和无措,他甚至讨厌这种能左右他心情的情愫。他本能的拒绝、反抗,却不知道,身在泥沼中,越是奋力反抗,越是陷得更深,他这一生注定走不出这个魔障……

自从镜湖遇袭之后,凌御寒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夜曼殊眼前。少了一个跟屁虫,夜曼殊觉得日子舒坦无比,而凌御寒则是每天备受煎熬,他无数次想踏出王府,无数次在脑中勾画夜曼殊的轮廓,无数次在心中猜测,她今天又做了什么?

过了几日,朝中突然传来消息,凤千烨因为身体抱恙,请求皇帝把婚期延迟了一个月,凌御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了一整天。而夜曼殊则是眉头紧锁,猜不透凤千烨又要耍什么花招。她总觉得镜湖那天的遇袭很蹊跷,那些人好像并不想置他们于死地,那么到底是了为什么呢?这一切,和凤千烨有关吗?

六月初九,是夜曼殊过世多年的美貌娘亲的祭日,每年的这个时候,夜岚风都会带着夜曼殊到她娘亲的坟头上香。

“芊舞,我和殊儿又来看你了!”夜岚风手指缓缓抚过墓碑上一个个生冷的字,清晨太阳的光辉洒在他孤单而寂寥的背影上,“你在那边还好吗?”

夜曼殊看着她老爹一派情深的动作,听着他嘴里煽情的话语,她别过脸去,一行清泪从脸上滑下。她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可好?他们是不是也如夜岚风这样,在某个清晨,站在她的坟头,然后悲戚的怀念着早逝的女儿?

雷芊舞的坟墓,离麟都的香山寺不远,上坟过后,夜曼殊实在不忍看到夜岚风一脸痛楚的『摸』样,便扯了个故,说是想到香山寺为她老爹祈福,夜岚风心不在焉的应允了。

夜曼殊踏着山间的青石板小路,往山腰的香山寺而去。她在寺里逗留了一整天,直到日落时分,才慢吞吞的从寺中出来。今天她不想回家,每年的今天,夜岚风一准在将军府买醉,而她也一准彻夜不归,不仅因为她不想看到老爹的痛苦,也因为这一天,总是会勾起她对那个不可能再回去的遥远时空的思念,今天,她也想一醉方休。

高山之巅,古松之上,山风习习,夜曼殊仰头喝光坛中美酒,随手一掷,酒坛撞在山巅一块岩石上,哐的一声脆响,碎裂的陶片飞『射』开去。

她眯起『迷』离的醉眼,『摸』着掌中的白玉簪,凝神沉思。半晌,她收起玉簪,一招手,地上的一坛美酒落入她的掌中,她掀开盖子,就着坛口,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酒湿了她胸前的衣襟。直至喝完第三坛酒,夜曼殊打了个酒嗝,她已经完全醉了。

夜曼殊躺在古松的树枝上,翻了个身,咚的一下掉在了茂密的草丛中,估计处于酒醉状态的她,把这里当成将军府自己的**了!她费力的撑起身来,又无力的趴下,她只觉天旋地转,手脚无力。

夜曼殊趴在草地上,忽然,周围的风声里传来丝丝金属的铮鸣声,她睁开眼,一道寒光划过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