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战王动情()

夜曼殊如弹簧一样,猛的从地面上弹跳而起,伸手往腰间『摸』去,那里空空如野。妈的!竟然忘了把剑带出来。她脚步虚浮,东倒西歪,仿佛一阵轻微的风都能把她吹飞。

一名黑衣蒙面男子,手执长剑,站在她的对面。明明是一个人,可是喝花了眼的夜曼殊愣是觉得有几条人影在眼前晃动,晃得她眼花缭『乱』。

夜曼殊『揉』了『揉』眼,她这一『揉』,男子手中长剑顿时刺了过来。夜曼殊看不清剑到底是刺向哪里,索『性』闭了眼睛,凭听觉来判断。她的听觉虽然灵敏,但是此时她喝得酩酊大醉,难免有点影响,即便如此,她还是判断出剑向她的右边刺来。

她迈动虚浮的脚步,往左侧身让开。谁知那人出剑极快,夜曼殊身形方动,他手中的剑立即改变方向,剑身如一条灵活的小蛇一般,咬上夜曼殊的肩头,唰啦一声,夜曼殊肩头的衣服被划开长长的一条口子,洁白的肌肤上,一抹殷红的线条显出,鲜血顿时从这细长的一线中汹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衣衫。

这么一刺,夜曼殊反而清醒了一些。她手中没有兵器,只得胡『乱』的弄了一根松树的树枝当做武器御敌。没打上几个回合,她手中的树枝便被削得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夜曼殊用内力催动树枝,树枝笔直的朝男子『射』去,去势极快,男子躲闪不及,长剑一划,树枝划成两截,一截坠在地面,一截撞上他的胸膛。

“噗——”男子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喷出一口鲜血。

山风刮过,夜曼殊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些喝下的酒在她的胃部叫嚣着,翻腾着。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辩不出男子出剑的方位,再加上身体反应的迟钝,不多时,她的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夜曼殊倒在地上,弱弱的气息从她的鼻中呼出。要用师傅教的功法吗?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师傅?夜曼殊在静静的等待,等男子靠近之时,给他致命的一击。她不敢妄动,因为这一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不仅自己,只怕她老爹和她那师傅都会受到牵连。

男子抬眸往山下望了望,慢慢的靠近夜曼殊,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对着她的咽喉,刺了下去。

夜曼殊藏在袖中的右手,手心一层淡淡的白光浮起。

“尔敢!”就在剑尖将要刺到夜曼殊的咽喉时,就在夜曼殊准备给男子致命一击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夹杂着惊天的怒意响起!

“尔敢!”

凌御寒身着一身绛紫『色』衣衫,怒喝声犹如天空中翻滚的雷鸣,人还未到山巅之顶,剑已经脱手飞出。

男子被凌御寒这一喝,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赶紧飞身后退,举剑相迎,两剑相碰,在夜空下擦出一串炫目的火花。黑衣男子连退数步,长剑擦过他的肩头,带起一串血花,他自知不敌凌御寒,捂着伤口从另一边山崖离去。

陵御寒狂风般卷到夜曼殊身旁,她身下的草地,在月光下,开出了一朵朵妖艳诡异的血花,凌御寒的心,被刺得一痛,他缓缓俯身,手指轻轻拂开夜曼殊脸上散『乱』的秀发,『露』出一张苍白的沾染上鲜血的小脸,伸手探到她小巧的鼻子处,点点微弱的呼吸传出,凌御寒揪着的心忽地松懈下来,好险!若是自己再挽来一步……他不敢往下想,他的手渐渐的紧握成拳,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

他深深的舒了口气,手指慢慢张开,温柔地抱起夜曼殊,动作轻而柔,仿佛他手中捧着的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能弄碎似的。

夜曼殊『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她努力的想睁大眼睛,可仍旧只能眯起一个小小的缝隙,她从眯着的眼睛缝隙里望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在她眼前渐渐虚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白衣飘飘,仙姿傲然的男子,她扯开嘴,开心的笑了笑,紧紧抓着凌御寒的手臂,喃喃道:“师傅,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殊儿!”

说罢,她渐渐的陷入了沉睡中。

凌御寒看着怀中的夜曼殊展开的笑颜,纯澈而明净,看着那甜美的睡容,他的心跳,不觉加快了频率。他舒心的一笑,笑容还未爬上眉梢,脸立时又冷了下来,师傅?她方才好像是这样叫的,原来这么美好的笑容,竟不是为他而绽放。一丝苦涩爬上唇角,他苦苦的笑了笑,抱着夜曼殊飞快的向山崖下而去。

“王爷?这是……?”

战王府中,凌峰看向一脸盛怒的凌御寒和他怀中伤痕累累的人儿,不由问道。

“凌峰,你赶紧去烧点热水,送到我的房里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凌御寒从凌风身边擦过,并不看他,只是飞快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大步跨入他的房中。

淡淡的龙延香味萦绕在屋中,凌御寒把夜曼殊放置在**,目光掠过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疼惜、愤怒的神情交织在眼中,摩擦起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

今夜,他正准备歇息,一柄飞镖从窗外『射』入,他本以为是有人刺杀他,不想飞镖钉在床柱上,上面竟有一张纸条。他心中狐疑,展开一看,上面只道:夜曼殊有难,速到西山崖顶。他看着那陌生的字迹,心中疑虑,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首先来说,夜曼殊怎么可能这么大晚了还在西山崖顶?其次,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夜曼殊有难?再次,就算夜曼殊有难,那么这人应该去通知夜岚风,而不是他,难道这人就这么肯定他会去救夜曼殊?思虑到此,他反而有些犹豫不决了,去还是不去?如果去,这是一个圈套怎么办?若是不去,夜曼殊真的有难,又该怎么办?

他忽然想到那天湖中的遇刺,心中顿觉不安,他感觉他和夜曼殊似乎被人盯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夜曼殊有难未必不可信。

想到这里,他赶紧往西山赶去,当看到那索命的一剑即将刺到夜曼殊的咽喉时,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他很怕,怕他这一生再看不见那个敢于和他叫板的女子,他怕再没有人为他枯寂无聊的生活添上一笔亮丽的『色』彩。

这一刻,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越是看得清,越是心惊胆寒,难道明白之时,便是失去之时?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他的心悬在长剑上,生死一线!曾经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紧绷过的神经,第一次绷紧,他的心,如拉满了弦的弓,只要再略微用力,弓弦便会因不堪重力而断裂。

当脱手飞出的长剑于男子的长剑相撞时,他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看着地面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儿时,他的心又揪紧了,他怕自己真的迟了那么一步……

“王爷。”凌峰把水放在床前的案几上。瞟了瞟**的人儿,这一眼看去,他心中震惊不已,怎么会是夜曼殊?刚才他看见王爷匆匆的抱着一个女子进府,那言神情中的慌『乱』和愤怒竟是他从未在这个霸气的王爷身上看到过的,在他的眼里,王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如此慌『乱』,他心下知道,这个女子对王爷来说肯定不一般,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夜曼殊,这怎么看都太匪夷所思。

“凌峰,你去在门外守着。”凌御寒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拧起水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拭去夜曼殊脸上的血污。

他的手抚过夜曼殊苍白的脸,抚过她雪白的颈项,抚过她身上一条条的伤口,最后,他的手停在夜曼殊外衫的腰带上,他犹豫半晌,终于站起身,走到屋外,对凌峰道:“凌风,去叫紫萱过来。”

紫萱奉命前来,替夜曼殊换了『药』,识趣的退出屋外。凌峰依旧身姿笔挺的守在房门口。

屋内,凌御寒坐在床头,执起夜曼殊的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几天前还活蹦『乱』跳,而现在却满身伤痕,一脸病态的夜曼殊。他心思百转千回,究竟是谁要置夜曼殊于死地?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