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个决定,凤帝心中便也踏实了。

御医火速的赶到陌璃宫时,凤帝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几个婢女替墨惜缘清理身上的血渍。

铃儿已经哭的虚脱了,却还是不肯离开墨惜缘,执意要看着墨惜缘没事才肯离去。

天空蒙上了一层阴霭,仿佛要下雨一般,呼啸的风狂妄的吹动着树枝,发出沙沙声响。

祁沣奕站在窗台前,鹰目犀利的凝视着远方,冷酷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手中的杯盏被他硬生生的捏出了一道裂痕,而他却好似不知道一样,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无心之举一般。

“公子,有位小姐点名要你去伺候,红姨让我过来问你这位客人接还是不接。”来人是红姨派给祁沣奕使唤的小丫头,名唤鸾莺,小丫头乖巧懂事,好像他妹妹一样,祁沣奕很喜欢。

“鸾莺,叫我奕哥哥就好了,我喜欢听你叫我奕哥哥。”祁沣奕揉着鸾莺的头发,嘴角扬起的弧度是鸾莺从没见过的好看,眼眸中的宠溺直达眼底。

“奕哥哥。”鸾莺开心的叫着,对这个哥哥她也很喜欢,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倌,但是她就是觉得,公子是不同的,与任何一个小倌都不同,也常常使人忘记他是一个小倌。

“小丫头,带我去见客人。”很自然的牵起鸾莺的手,祁沣奕的心里是满足的。

如果不是莫名的来到这里,他也会这样牵着妹妹的手。他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不知道祁沣嫣一个人要怎样去面对他丢下的一切。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下,现在他离开了,她一个人如何去应对道上的事情?会不会有仇家趁机对她不利?

想到这里,祁沣奕皱了皱眉,心中泛起隐隐的担忧,牵着鸾莺的手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奕哥哥?”察觉到祁沣奕的异常,鸾莺出声询问。

“嗯?”鸾莺的声音将祁沣奕拉回了现实。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担忧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就当这次是给她的磨练好了。父母过世后,自己当日独自揽下道上的事情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她已经十四岁了,应该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

“奕哥哥,若是你不想去接客,那便与红姨说一声,这些日子以来红姨都没有勉强过你,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勉强你的。”鸾莺以为祁沣奕是在害怕,以为他不想去接客,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祁沣奕没有接过一个客人,所有的女人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红姨心里虽有不悦,面子上却也没为难他,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为难他的才是。

看出了鸾莺眼中的担忧,祁沣奕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小丫头,奕哥哥没事,只是想起了家里的妹妹,她与鸾莺一样的漂亮可爱。”

祁沣奕或许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十四岁的女孩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可是对于古人来说,十五岁便算是及鬓,十四岁的女孩已经不算小了。偏偏鸾莺正是一个古人,而且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赞美过她,祁沣奕是第一个,加上祁沣奕如此出众的容貌与不可亵渎的气质,小丫头的心中已经泛起了丝丝异样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祁沣奕这一句下意识说出的真心话造成了以后令祁沣奕后悔一生的事情。

鸾莺羞红了脸,而祁沣奕却没有察觉出鸾莺的异常,只当是小丫头红晕的可爱。

说话间,祁沣奕已经来到了倌楼的花厅,里面各色各样的女人都有,不过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呦,祁公子,你总算是来了,这位严小姐可是特意从紫沧国闻名而来的,你今日可别抹了严小姐的面子才是。”红姨眼尖的一见祁沣奕便迎了上去,丝毫不给祁沣奕开口的机会,言外之意也就是今日由不得祁沣奕想要怎样了,今个这客人,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紫沧国么?那可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了,让贵客久等,祁某这厢失礼了。”祁沣奕皮笑肉不笑的赔不是。

紫沧国,他听无涧说起过,这个时空的女儿国,那里全是女子,只有靠与外族通婚才得以繁衍子嗣,然而诞下的子嗣仍然是女子,千百年来,那里从未出生过一位男孩。

当日祁沣奕听到这个消息时难得没忍住的笑出声来,没想到女儿国不是传说,这里竟真的有女儿国。

“你就是祁沣奕?”紫絮烟看着祁沣奕只觉得心砰砰的跳,从小到大一直未曾离开过紫沧国这次若不是代表紫沧国出使兰墨,她又岂能够见到祁沣奕,不曾想过,世间竟有如此的男子,浑身的阳刚之气仅仅是一句话就已经令她心跳不止了。

“在下正是,不知严小姐对在下可还满意?”祁沣奕挑眉,随意的一个动作令在场的女人兴奋不已。

若不是看着这位紫沧国的严小姐在场,估计祁沣现在肯定被一群恶女扑食了。

鹅黄色的纱衣衬托着紫絮烟牛奶般的肌肤,红唇宛如樱桃般小巧,黑亮的双眸灵动有神,浑身散发出一种大家闺秀的贵气,不似墨惜缘的邪魅,也不若一般女子的娇羞,浑身干净的气息令祁沣奕很喜欢。

这也是他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

如此干净自然的女子,若是能够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这也未必不是一种享受,自从他到这里,还没有碰过女人,今天就拿她来开菜好了。

多年来阅女无数,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女人还是个**。虽然墨惜缘那个女人也是**,但眼前这个女人要比墨惜缘更加的吸引他,至少这个女人要比墨惜缘容易掌控。

该死的,怎么总是想到墨惜缘那个女人。她好像有一段时日没有来这里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了,就算是忘记他,那她也不应该忘记无茗与无涧的才对。难道她竟然连他们也忘记了,那个女人还真是tmd无情。

祁沣奕心里忿忿不平,甚至有些莫名的怒意,这令他觉得很不爽,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而那个女人总是很轻易的影响他,现在就连她不在身边都能影响。

该死的,一定是那个女人没有折服在他自以为傲的魅力下,所以他才会对那个女人印象深刻的,一定是这样。

祁沣奕给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更是在心里把墨惜缘骂了个一万遍。

如果让祁沣奕那群手下知道他们的老大竟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时一定会吓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啊欠——”

与此同时,墨惜缘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惊醒了。

“公主,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几乎是同一时间,铃儿扑到墨惜缘的床边,确定墨惜缘是真的醒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铃儿,我屁|股疼。”睡着的时候不觉得痛,这醒着的时候墨惜缘感觉到屁|股上,甚至是后背都传来**的痛楚,毫无形象的对着铃儿大叫起来。

“公主,您身上还有伤,而且伤的不轻,这疼痛是难免的,这一个月内你可能都无法下床了,御医说您硬生生的挨了这一百大板,幸好公主身子骨硬朗,捡回了一条小命,若是换做一般人,说不定早就被活生生的打死了。”铃儿现在想起御医的话仍然觉得后怕,幸好公主醒过来了,若是再不醒说不定她就要下去服侍公主了。

“该死的,那几个找死的家伙,竟然敢用那么大劲打我,等本公主恢复了,一定要她们好好教训她们。铃儿,我听说宫里的侍女、侍卫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你去帮我打探打探那天个打我板子的侍女在哪里当差,本公主不是宰相,肚里撑不下船。”想到那几个打她的侍女,墨惜缘就恨的心痒痒,自古以来除了她墨惜缘还有哪个倒霉蛋公主被打板子打的这么惨,而且据她判断,那几个侍女分明就是个练家子,否则一般的女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真亏得她底子好,捡回了条小命。

“公主,铃儿对不住您,那几个侍女我从没见过,而且与我相熟的侍女、侍卫我都打听过了,没人见过那几个侍女,更别说知道她们在哪里当差了,我已经请了我在宫里所有的熟人帮忙了,结果没人再见过那几个侍女,她们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听着铃儿的叙述,墨惜缘美艳的脸上闪过与那张容颜完全不搭的坏笑,“铃儿,看来真的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呢?我们就与那个人玩个游戏好不好?”

“公主,你是说……”铃儿惊呼的大叫起来,有人想要公主的命?谁这么大胆?竟然在宫中光明正大的动手了,更大胆的是竟然把凤帝当成了媒介。

“嘘——”墨惜缘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神秘兮兮的,“铃儿,这可是我们的秘密哦,不能让别人听了去。”一双凤眸闪过狡黠的光芒。

阴暗的密室中,一袭黑衣的人蒙面人心头一颤,浑身泛起阵阵寒意。

“主人,我们已经按照指示下手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被凤帝叫停了,惜缘公主尚未断气。”两名女子跪在蒙面人身后,抬起头时俨然就是那两名打墨惜缘板子的人。

“你们做的很好,墨惜缘现在还不能死,她对我还有用处。一百大板都没要了她的小命,看来我以后的生活会很有趣,你们都下去吧,这次的事情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蒙面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对于跪下他面前的两名女子来说,他就代表着死亡。

“是,主人,属下告退。”

待到两名女子退去后,蒙面人愤恨的凝视着一把短剑,“墨惜缘,有朝一日我定会用这柄短剑取你性命,我们之间的旧账早就该算一算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噌——

剑身出鞘的声音。

锋利的剑身在蒙面人的手中泛着炫目的白光,暴露在黑暗的密室中显得尤为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