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汉白玉打造的墙柱雕龙刻凤,纯金打造的匾额更显得庄重辉煌。

‘钰璇宫’三个金字绚烂夺目,在阳光的折射下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里正是兰墨国早朝的地方。而此时,凤帝端坐在凤椅上,凤后坐在凤帝身旁,一脸疼惜的看着跪在凤案前的墨惜缘。两个女儿,大女儿稳重沉着,小女儿机灵古怪。凤帝偏爱大女儿,而凤后却是偏爱这个小女儿。

“惜缘,可还记得朕曾经对你说过些什么?”凤帝正襟危坐,神色不怒自威,一代帝王气质尽显。

墨惜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当皇帝的娘,一身威严之气就能令她折服,更别提她还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儿臣不敢忘记。”墨惜缘如实回答。

几日前,悄悄的溜出皇宫,原本以为一切顺利,凤帝没有发现,几日下来倒也是相安无事,哪想到,今日刚准备再次翻出宫墙去,正好被凤帝抓了个正着,前几日的旧账也被一起翻了出来,这个新账加上旧账,墨惜缘知道这一顿惩罚定时躲不过的了。

“不敢吗?这天底下还有你惜缘公主不敢的事情么?”凤帝黛眉一挑,吓得墨惜缘小心砰砰的跳,天知道她有多怕这个皇帝老娘。

“儿臣不敢欺瞒母皇。”

“缘儿,有什么话就告诉你母皇和我,我与你母皇都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原因,你母皇会原谅你的。”凤后宠溺开口。

兰墨国女子为尊,女人三夫四君都是很正常的,身为凤帝更是三宫六院,而这一代的凤帝后宫之中却只有三位男妃一位凤后,而自从立了凤后之后,男妃也都成了摆设,凤帝独宠凤后,更是替凤后诞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后再也没有去过别的男妃寝宫。凤帝与凤后感情极好,凤帝为了凤后也在几年前遣散了后宫,如今后宫之中除了凤后便再无他人了。

可谓‘一人独揽后宫宠,三千君妃归尘中’。

“凤后,你不必为这丫头求情,这丫头都是被你宠坏的。”凤帝责备了凤后一句,却是语气不重,反倒是疼爱更多了一些。

“惜缘,你身为公主,朕不反对你宠幸男人,而且朕也赐了你那么多侍君,可是那些个侍君你一个都不要,倒是在宫外养了那么多**,若是那些人都是清白之家朕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你却专门挑倌楼里的小倌做**,你做下如此荒唐之事,你要朕如何能坐视不理?朕罚你不准出宫你却阳奉阴违,半夜三更的爬墙出去。第一次,朕念你是初犯没有责备于你,你却一而再的不知悔改,现在更是大白天的翻墙出宫。这一次是正好让朕给碰见了,若是朕没有撞见,你现在是不是又溜出宫去了?”

“母皇,您赐给儿臣的那些侍君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国色天香,可是儿臣却不欢喜,既不欢喜,儿臣为何要宠幸他们?儿臣去找自己真心欢喜的人何错之有?儿臣不明白母皇为何反对。”

“你身为公主,代表的是我兰墨国,一个公主整天去那些倌楼里寻欢作乐,成何体统?”

“他们虽是倌楼中人,却各个都是清倌,儿臣与他们在一起也并非寻欢作乐,他们都是儿臣的知己,与儿臣畅谈天地,他们真心对儿臣却不是因为儿臣是公主,况且他们文可治国,武可安邦,若为我兰墨所用,定是国之栋梁。”墨惜缘眼神清澈,完全没有了一个风|流公主的放|荡形骸。

“混账!”凤帝拍案惊起,脸上有了愠色。“这天下哪有男子治国的道理?是不是平日里朕宠着你,你就想造反了?你可知错?”

一直以来女人治国,男人是女人的附属品,这一个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植入了兰墨国人的心中,凤帝也不例外。而墨惜缘却因为早些年的时候游历过许多国家,见识过许多的风土人情,知道了很多凤帝不知道的事情。

“母皇,儿臣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儿臣说过,那些人都是儿臣的知己,若是母皇嫌弃他们的身份,那儿臣会把他们接进宫里,从此远离那些个烟花之地,只希望母皇能够应允。”墨惜缘虽然惧着凤帝,但是该争取的她还是会争取。

由着无茗与无涧长时间的留在倌楼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难保有朝一日红姨不会逼着他们接客,只有将他们接近宫中,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那个她上次救下的美人,只要把他留在身边,他一定会成为她的人,她不怕他现在不同意。

想到祁沣奕,墨惜缘心中急的痒痒,几日不曾见美人了,不知道美人是不是还像初见时那般能够轻易的勾起她的兴趣。

“你想把那些下作的小倌接进宫?”凤帝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她这个女儿太大胆了。

“儿臣是想把他们接进宫,不过母皇,请您认清一点,他们虽是倌楼中人,但他们并不是小倌,他们也不下作。”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女儿,竟然为了一群个小倌教训起朕来。”凤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可见是愤怒到了极点。“朕曾说过,你若是再敢出宫去倌楼,朕便打断你的腿,朕本念着你是朕的女儿,没有去较真,不想你这么不识好歹,今日朕不打断你的腿看来你是不会服气的了。”凤帝怒急,一时口不择言,竟真的说出了要打断墨惜缘双腿的话。不过既然说出来了,凤帝一言九鼎,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墨惜缘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了。

也罢,当作是给她个教训好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凤帝,请三思啊,缘儿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身女儿,您怎么能忍心?”

“凤后,无需多言,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好歹。”凤帝虽也心疼,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不允许她心软,尤其是对待自己的亲人更加的不能心软。

“母皇若是没有打断儿臣的双腿,那是不是意味着儿臣可以把他们接近宫来?”墨惜缘不死心的问着,更加的坚定了凤帝要惩罚她的决心。

“若是你有这么命那也是你的造化,朕不会再干涉。”

“儿臣就先谢过母皇了,还请母皇下旨。”墨惜缘一副自己讨打的样子惹得凤帝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你真的宁愿挨打也不肯放下他们?”凤帝终是不忍心的,最后还想要坚持些什么。

“是。”墨惜缘放弃了凤帝给她的最后的机会。

“你……”凤帝怒急,下旨。“来人,将二公主拖出大殿,杖责一百。”

“多谢母皇。”墨惜缘无力的笑着,杖责一百呀,母皇这次是真的发狠了,唉,她墨惜缘可能真的要成为兰墨国史上第一个被杖责的公主了,还是一个为了红颜被杖责的公主。

悲哉,幸哉?悠哉,乐哉?

一棍又一棍,打在墨惜缘身上一点也不含糊。

这些该死的侍女,平日里让她们做些事情总是软绵绵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怎么现在打起她屁|股来这么大力气。

该死的,她现在一定要把这些打她屁|股的侍女全部给记牢了,等她屁|股好了,一定要一个一个的打回来,她墨惜缘可是回记仇的。

一、二、三、四……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八十五……

墨惜缘默默的数着数,终于还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面如死灰,似乎就要死去一般。

后背上,屁|股上早已是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骨头,然而从始至终,墨惜缘没有叫喊过一句,直到昏过去都没有哼过一声。

凤帝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每一棍落在墨惜缘的身上都仿佛打在了凤帝的心尖上一样,心疼的滴血。她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看着墨惜缘,只要墨惜缘能够哼一声,或是认一个错,她绝对不会让她挨一百大板,说是一百大板,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这个女儿如此的倔强,宁愿硬生生的挨这一百大板也不愿意开口求饶。

“住手。”凤帝终是不忍心的出声了,世人都当她疼爱大女儿,可是谁知道她最疼爱的其实还是这个小女儿。“带公主回寝宫,召御医速速去给公主治伤。公主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朕唯你们是问。”

看见墨惜缘身上的伤势,凤帝双眸凝着寒意,原以为墨惜缘一声都没有叫喊是侍女们下手太轻了才忍住了没有叫喊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墨惜缘伤成这样还叫做下手轻的话,那怎样才叫做下手重?她们不知道她是公主么?对待公主,她们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这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凤帝泛起一身冷汗。这一次她的举动分明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借她的命令,通过侍女的手,然后彻底的铲除墨惜缘,看来背后这个人真是好心机,好毒的心机,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了,堂堂兰墨国惜缘公主岂是一些狂佞小人可以算计的?

凤帝眼眸中的怒意众人都看的清楚,不由的都捏了一把冷汗,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明明是凤帝自己下的旨,现在又迁怒起他人,这年头,做人难,伺候人更是难,伺候一个掌握生杀大全的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碎裂般的疼痛令墨惜缘在梦中痴呓般的呻|吟着,卸下防御的伪装,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父后……”墨惜缘无意识的呼唤,却不是母皇,而是父后。

凤帝坐在墨惜缘的床边,看着这个小女儿,心中百般柔情不解,却也是万分心凉悔恨。

墨惜缘从小便与父后亲近,与她疏远,经过这一次,女儿一定是更加不愿意与她亲近了吧!

手指抚过墨惜缘的脸颊,眼中写满了疼惜,这个女儿从小便与她父后性格相像,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却又与她父后性格差别很大,果决利索的处事手段与她又很相像,这个女儿是集合了她与凤后的优点,相对于大女儿墨惜尘,更适合帝位,只是却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惹得大臣们很是不满。因此,太公主之位也一直迟迟未定。她只盼墨惜缘能够收收心,多花些精力在国事上,这样,她便有了足够的理由立她为太公主,可是如今……

再看一眼躺在**的墨惜缘,凤帝眉头紧蹙,心中忧虑:只怕经过这次的教训,这个小女儿更加的不会过问国事了。也罢,若是她真的欢喜倌楼里的那些小倌,就随她去罢,或许有朝一日等她腻了就回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