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儿——”凤后看着墨惜缘,终是喉咙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缘儿可是真心?”

忽然松开凤帝的手,墨惜缘起身,露出墨惜缘招牌式的猥琐式笑容,“怎的不是真心?母皇莫不是忘记了?俞仕阳可是被儿臣当着天下百姓的面调戏来的,更何况仕阳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文武兼备,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儿臣岂有不吃的道理?”凤眸神色闪烁,隐匿于深处的那抹无奈被笑意所掩埋,“所以,母皇,您还怕委屈了儿臣不是?若是如此,儿臣还是认为母皇多替仕阳担心些才好,这委屈的分明是仕阳才对。”

“是母皇大意了,既如此,那缘儿三日后便大婚可好?母皇想亲眼看着缘儿娶妃。”呼吸有些急促,凤帝已经有些疲惫。

“好,儿臣一切听从母皇的安排。”

“可卿,你先歇息吧,我替你拟旨便好。”凤后体贴的扶着凤帝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好,九夜,辛苦你了。”夙九夜,凤后的名字,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唤起过。

一声九夜仿佛唤回了过去的时光,摇着头,看着凤帝的眼中全是爱意,凤后笑道,“可卿,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待凤帝入睡后,凤后舒展的剑眉拧到了一起,看向墨惜缘平静的脸上,心中万般的不是滋味。

“缘儿,若是不愿意可以与你母皇说的,何苦这般为难自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凤后感慨。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今日便要让她打破这个誓言,作为一个父亲,让他情何以堪。

“父后,缘儿不委屈,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不是么?”笑着对上凤后的双眼,墨惜缘故作轻松的道。

为何如此简单的话,说出来却似有千金重一般。

心中那个一直阻挠自己的声音是什么?

脑中那些挥之不去的影像又是如何?

这个时候,为何她总是会想起那只狼?

若不是那只狼,她岂会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趁?她的母皇怎么落得如此?

“缘儿,在父后面前不用故作坚强,你的为难,父后看的出,若是你不想娶,父后不会勉强你的,父后去跟你母皇说,可好?”

“父后,你知道的,母皇她……儿臣不想让母皇抱憾……”

“缘儿,你出去办的事情想必与你母皇有关,期间你皇姐来过两次,父后没有让她进屋,事情可有何进展?”隐约间,凤后已猜出一些,只是他需要得到墨惜缘的亲口证实。

“父后,儿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许多事情让儿臣自己处理就好,只要父后信得过儿臣,儿臣自会将所有的事情解决。”

“可是真的与你皇姐有关?”

“父后,在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儿臣不想说什么,儿臣想先回去了,父后,请您照顾好母皇。”

“罢了,父后不问了,父后相信你会处理好的。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见墨惜缘眼眶的黑眼圈,眼中布满了血丝,知她定是一宿未曾合过眼,心中一疼,便也不再说什么,“缘儿,仕阳这孩子父后也曾了解过,若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他日对你会有帮助的。”

“多谢父后,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父后,三日后的大婚如期举行吧,儿臣先回去了。”

“也罢,回去好好休息,铃儿这会可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若是见着铃儿,我会让她会陌璃宫的。”

“铃儿随她去便好,儿臣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见墨惜缘眉间的疲倦,凤后终是不忍心再逆了她的意思,替墨惜缘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衫,慈爱的笑容挂在嘴角。

“你且去吧,铃儿那边我自是随她便好。”

“儿臣告退。”

离开钰璇宫,墨惜缘并没有回到陌璃宫,一个人随着感觉走着,不知不觉中竟是出了宫门,直到视线昏暗了下来,才发觉,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墨竹林中。

黝黑的竹林在太阳光的影射下,连光线都显得是墨黑色的,仿若黑暗中的幽灵,阴森中带着一些狰狞。

不知道为何会走到墨竹林中,只是顺着感觉随便的迈着步伐而已。

手指抚上竹子,婆娑的感觉传入掌心。

抬头,视线落入到竹身,猛然间一股熟悉的痛钻入心底。

情深不寿,奈何无情;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墨昭然绝笔

为何看着这字她会觉得心痛无比,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股熟悉竟也让她无法释怀。

心痛的似是无法呼吸一般,捂住心口,闭着眼,墨惜缘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不愿再去多想,越想脑袋越不清晰,转身,头也不转的离开墨竹林。

重新回到陌璃宫时墨惜缘没有回自己的寝宫,直接的拐入俞仕阳的房间。

盘膝打坐的俞仕阳早已察觉到有人前来,只是没想到会是墨惜缘。

面无表情的站在俞仕阳面前,墨惜缘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竟让俞仕阳不禁打了个冷颤。

“仕阳给公主请安。”从来不拘于礼节,此刻竟是卑躬屈膝,讨来的却是别人的冷言冷语,俞仕阳在心中鄙视自己,难道爱情里,真的就是谁爱的多谁就越受伤么?

“免了。”冷言相对,墨惜缘刻意的疏离让俞仕阳心中很不是滋味。

“多谢公主。”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三日后的大婚,希望你莫要出什么差错,否则,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昔日的调侃好似昨天一般,晃眼不过数日的时光,为何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的?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若是如此,就算是大婚又有何意?

“公主,仕阳不知哪里得罪了公主,为何这般对仕阳冷言相待,公主若并不想娶仕阳,仕阳也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仕阳自会离开,绝不会拖累公主。”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母皇亲自挑选的人,我自是会按照母皇的意思娶你为妃,母皇的时日不多了,我不想让母皇抱憾而终。”

“这样么?对于公主来说,仕阳只是一个让凤帝安心的工具?”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什么?以为本公主是真的喜欢你?真的要娶你为妃?”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仕阳不敢奢望,只是……”顿了顿,俞仕阳银牙一咬,沉声问,“仕阳只想知道,公主为何突然之间要这样对仕阳,仕阳自认为对公主问心无愧,即使公主不喜欢仕阳也不必如此冷言冷语讥讽。”

“你想知道原因?那好,本公主也不怕告诉你。”转身坐上软椅,墨惜缘缓缓的开口,“你的武功是何人所授?你与那人是何关系?只要你说出清楚,本公主自然不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