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马上紧张起来,她求助似地看着周伯,希望他能救她。

“漫漫长夜,自有佳人相伴,简直就是人间一大乐事。”纪寒继续向依云逼近。

水依云像看恶狼一样看着纪寒,而后忽然挽住了周伯的胳膊,“伯伯救我。”

“少爷——”周伯拖长了声音,“别闹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你打算把这件事闹到上报啊,到时候老爷又该怪罪了。”

林纪寒无赖一般看着依云:“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啊。不过童童要做我的儿子。”

依云大窘,骂道:“你想得美。”

但童童却雀跃起来:“哦,好耶。妈咪,我有爸爸,还有‘米米’”他念妹妹念不清楚,念的像米米。其实大家也不能怪童童不懂事,因为他才四岁哦,的确还是不懂事。他一直想要个爸爸,现在从天而降一个爸爸,他能不开心吗?

“童童!”依云生气地呵斥,“你到底怎么回事?”

童童赶紧低下了头。

这时,水依云的手机响了,她迟疑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老张叔,我在林纪寒家,童童也在这。”

“什么?”老张叔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会在那里?我已经通知警察了,估计他们根据你的手机信号,很快就能找到你们。”

“哎呀,老张叔,你快点让他们不要来。”依云一听警察会找来,马上紧张起来。如果真被撞见林纪寒抱着她的孩子,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纪寒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周伯叹了口气,赶紧让人去开门,结果一大批警察和记者瞬间拥进了院子。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人劫持了孩子。”警察给周伯敬了个礼,恭敬地说。

周伯赶紧解释:“哪里有的事,是误会,误会。你们都回去吧。”

“请林先生出来一见。”警察无比认真。

“请问,被绑架的是韩国致远集团水会长的孩子吗?”

“请问,林先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将话筒伸到周伯面前,周伯真是进退两难。纪寒想出去救场,去被水依云拦住:“不许出去!”

纪寒冷笑道:“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他冷漠地推开依云,就想去开客厅的门,却忽然觉得衣服被人拉住,转身一看,依然是水依云,只见她执着地拉着他的西装后襟,孩子气地抿着嘴。

“水小姐,放手。”林纪寒生硬地命令。

依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呼吸困难似地握住胸口,而后竟慢慢倒了下去。这情景来得太突然,林纪寒没有反应的时间,但童童却忽然大哭着扑到了依云身上:“妈咪,你不要死;妈咪你醒醒!”

停顿了几秒,林纪寒义无反顾地将依云抱起来冲了出去。

“林先生!林先生!”

“是水会长,水会长怎么了?”

人群山呼海啸般涌过来,当大家看见林纪寒抱着昏迷不醒的依云走出来时,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死命的拍照。周伯也吓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努力帮纪寒推开人群,见他们送上了车。

医院重症监护室。

“妈咪,你醒醒!”童童隔着玻璃门,哭得惨兮兮的。

在经历了近三个小时的抢救之后,依云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从始到终,纪寒都觉得很不解,水依云怎么会突发重疾,害他差点犯下大错。

“这女人是什么病?”林纪寒问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一看是林纪寒,赶紧恭敬地回答:“水小姐本身受过很严重的伤,这些病症算是后遗症。稍微受点刺激就会发作,随时都能要她的命。”

“受伤?什么伤?”纪寒好奇地问。因为那女人实在看不出来哪里受过伤啊。

医生沉吟片刻,随即拿出一叠照片和资料来,“林先生请看,水小姐曾经做过大面积植皮整形手术,这是皮肤组织对比图。”

林纪寒嘲讽地冷笑道:“原来是整容后遗症!”他将资料仍在了桌子上,随即便对依云产生了几分嫌恶之感。原来这个女人是个假面人,难怪这么漂亮。

“韩国的整容技术向来高明,不过这位小姐因为修正面积之大实在让人咋舌,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多的后遗症。”医生继续解释。

“好了,我不想继续听了。你们好好照顾她吧。”说完,他便走了。

“会长,怎么会忽然病倒呢?”

“是啊,她怎么会忽然去林纪寒家里?难道——”

看见医院的走廊里有致远集团的人,纪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想绕开走,没想到却被那金润泽看见了。

“林纪寒,你不许走。”他大呼小叫地瞪着林纪寒。其他同伴都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这么冲动,但这家伙却像是疯了一般。

“你到底对水会长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你家晕倒?”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看着纪寒。

林纪寒好笑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动物园的一只猴子,金润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昂着头。纪寒对他视而不见,径直往前走,结果金润泽因为自尊被践踏而怒了,他竟拉住了林纪寒。

“林纪寒,你说话啊,哑巴了。”

纪寒稍稍往前一用力,便四两拨千斤地将金润泽放倒在了地上。然后又把他抓起来,这期间致远分公司的其他同仁都吓得鸟兽散了。

“你喜欢那个女人?”纪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真伟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对你们会长做了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她爬到了我的**。”

“你胡说!”得知女神被玷,金润泽忽然没出息的哭了。

林纪寒嘲讽地笑看着他,而后咬着牙,将多情的男人小鸡一样丢了出去。之后,拍拍身上的泥土,潇洒离去。

“风流林少,搭上韩国财团千金,一夜**却被无情撞破。”

“美女帅哥,**,千金体力不支,深夜昏倒爱巢。”

“真是岂有此理!林纪寒,又是你!”褚少寰看到报纸上这些乌烟瘴气的报道,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昨天下午那个水一样温柔的女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林纪寒的绯闻对象,竟然还被抓现行?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难道自己上门去抢生意,只是个笑话?可是,水依云不像是个会逢场作戏的人啊!

“林纪寒,我们不共戴天!”少寰扔了报纸,站到了窗前。此刻晨光微曦,又是新的一天,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毅然决定前往医院,不管是怎么回事,他都要去探个虚实。

“童童——童童——”依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马上呈现护士大大的笑脸,“水小姐,您醒了吗?”

“童童呢?”她神志不清地问。

“童童是那个孩子吗?他好像在外面。我马上让人送你去普通病房,你就可以看见他了。”

不多时,依云便在护士们的帮助下转到了普通病房,老张叔带着童童,马上就围了过来。

“大小姐,你好些了吗?都怪我,没照顾好你跟童童。”老张叔无比自责地说。

依云吃力地摇摇头,低声说:“童童呢?”

“童童,还不快点跟妈咪道歉?!”老张叔扶着童童的小脑袋将他领到了病床前。

童童却始终低着头,双手交叉不断地玩弄着手指。

“童童,对不起——你不要怪妈咪——”依云觉得自己总是这样生病住院,很对不起孩子。让他小小年纪,便整天提心吊胆。

听妈咪跟自己道歉,童童忽然放声大哭。

“妈咪——是童童对不起——童童不该跟陌生叔叔玩,害你生病。”童童抹着眼泪,也是无比自责。

“哎呀,妈咪只是头昏一下而已啊,马上就可以回家给你做好吃的了。”依云强忍伤心安慰儿子,“不过,你以后要答应妈咪,千万不能再跟不认识的人玩了,知道吗?”

“哦——”童童乖乖的点点头,接着便又泪眼婆娑地说:“不过,我还是想要个爸爸。”依云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就没人能欺负妈咪了。”但听完童童的下半句,她又忍不住落泪了。原来,他一直想要个爸爸,不光是想自己有个玩伴,还是想让她不再受人欺负。有这样天使一般的儿子,她这辈子做什么都值得了。

“谢谢儿子!”依云由衷地说。

“妈咪不用谢。”童童一本正经地回答,又将依云惹笑了。

“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少爷会在林家?”老张叔不解地问。

不提到这个问题还好,一说到这里,依云又满腔怒火:“老张叔,你马上帮我联系律师。我要以虐待、诱拐儿童罪起诉他!”

老张叔吓了一跳,心想这林氏可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不至于诉簿公堂吧?而且还是这种有损名声的罪名。

“大小姐,有这么严重吗?”老张叔问。

依云大怒道:“就是他拐走了童童,害我病发,你说严重不严重。而且——而且我在他家还看见一个小女孩,跟童童差不多大,满脸惊恐,一看就是经常被虐待的。”依云振振有词地说:“像这种人渣只会为害社会。”

“妈咪,不是这样的。那个米米,是叔叔的孩子啦”童童帮忙解释。但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依云,哪里会信孩子的话。

“童童,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依云严肃地说。

“可是——可是叔叔真的不是坏人啊。”童童很郁闷了。

老张叔看依云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先将童童领了出去。

“老张爷爷,那个叔叔真的不是坏人。他只想给我做做爸爸。”童童抿着小嘴,认真地说。老张叔却被吓了一跳:“这——”难道林纪寒真的看上了大小姐?可他——不是有妇之夫吗?果真如此,那真是怨不得小姐骂他无耻了。

“请问,致远集团的水会长住在哪间病房?”褚少寰找到了医院。

“vip109”少寰便顺着护士指引的方向,找到了依云的病房。此刻,水依云却正对着报纸发脾气。

“真是岂有此理!金秘书!金秘书!”她大发雷霆地叫着金润泽,金润泽听到召唤赶紧走了进去。

“金秘书,你们的公关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让这些报纸乱写?”她杏眼圆睁,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金润泽只能耐心地解释道:“会长,如果我们现在开新闻发布会或者发表声明,都会让人觉得是欲盖弥彰。所以,我们的理念就是不闻不问,媒体自然就没了兴趣。”

“可是,你看他们都写了些什么!什么**,一夜**,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依云涨红了脸。

“会长放心,针对这些媒体,我们将保留追究权,如果他们再敢乱写,到时候就让他们关门大吉。”金润泽淡定地说。这时依云忽然注意到他眼睛贴着创可贴,于是便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什么。”金润泽想掩饰,但马上就有人替他回答:“会长,今早在医院,林纪寒出言不逊,金秘书为了维护您被他打伤了。”

“真是岂有此理!”依云如同火上浇油,气得差点又晕过去。这时,少寰走了进来。

“水会长刚刚醒来过,就这样生气对身体不好。”他笑着将一束鲜花,递给了她的助理。

依云见是他,也赶紧收起愤怒的表情,笑着问候:“原来是褚先生,让您见笑了。”

“我很同情水会长的遭遇,也很不了解林纪寒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一看新闻,马上就赶过来了。”少寰礼数周到地说。

“谢谢褚先生关心。”依云强颜欢笑,“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少寰沉吟片刻,朗声说道:“林纪寒,本来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小人。水会长以后还是小心行事。”

依云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已经准备起诉他了。褚先生,你是否已经下定决心跟致远合作?”

褚少寰没想到水依云会因此起诉林纪寒,这真算是意外之喜了。如果能联手致远对付林氏,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当然。”褚少寰暗喜:“求之不得。”

“那我可以破釜沉舟了。”水依云那张苍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不同寻常的狠绝之色。褚少寰觉得这女人绝对不像她看起来那般柔弱。

林家。

“爸,你看这新闻!”林紫千冲进书房,暴戾地将一叠报纸仍在了林父面前,惨白而狼藉的面孔上满是愤恨之色。

“好了,紫千。沁儿呢?”对于纪寒的各种出离举动,林父早已习以为常。反而对于紫千刻薄计较,他越来越不耐烦,总觉得她是无理取闹。

“爸,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我跟纪寒还是合法夫妻,他现在这样做,是侮辱我也是侮辱您。”紫千说。

“紫千,生意场上难免会有些应酬和逢场作戏,你就不要整天疑神疑鬼了。”林父这样说。

“我疑神疑鬼?”林紫千抓狂了,“好,这一次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林父看着半疯的紫千冲出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板,褚少寰去医院了。”办公室里,纪寒正饶有兴趣地浏览着新闻呢,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他们编出来的新闻,总是那么像模像样。比如这条新闻,甚至还编造了他跟水依云认识的过程,满满的都是知音体的味道,惊天地泣鬼神,缠绵悱恻,感人至极。

听到褚少寰去医院了,纪寒不禁慢慢抬起了头。

“医院?!哼!”纪寒转了个身,慵懒地躺在了皮椅上,“离选举还有几天?”

“一周。”

“褚少寰这次是不是准备破釜沉舟了?”纪寒问。

“他最近行动密集,好像有这样的打算!”

纪寒摸着下巴,冷笑道:“这不像是他。既然儿子指望不上了,那就只能指望父亲了。你去准备下,我们给褚部长送一份‘礼物’!”他挺身站了起来,窗外阳光正好,纪寒微笑着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百叶窗,阳光倾泻进来,织下一地暗锦。无由地心情大好,满心都是久违的喜悦,林纪寒从助理手中接过咖啡,意味深长地喝起来。从此以后,日子不会太无聊了,因为水依云出现了,这个女人绝对比看起来有意思。

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按下免提,秘书甜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总裁,有位水先生找您。

“水先生?接进来。”纪寒疑惑地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童童。”听到那边奶声奶气而又几分恐惧的声音,林纪寒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刚才还暗想是哪位水先生呢,原来是童童!

“水先生,您找我啊。”纪寒戏谑地逗童童。

童童一本正经地说:“叔叔——我妈咪说要起诉你,所以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哦——”他拖长了声音,笑意越来越深。水依云要起诉他,他不足为奇,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为什么是童童来通风报信,这里面学问就大了。

“你打算怎么办?”童童关切地问。

纪寒佯作严肃地说:“叔叔需要你作证,你愿意吗?”

“可是,妈咪会生气的。”童童很为难地问:“叔叔,你不能给妈咪道歉吗?那样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告你了。”

道歉?水依云会是只想要个道歉的人吗?就算如此,在他的所有安排里,可没有道歉这一环节。

“好啦,童童。叔叔要考虑一下,你先乖乖休息。”纪寒又安慰了童童一番,才挂掉了电话。

“老张爷爷,我说的怎么样?”童童挂上电话,乖巧地看着老张叔。话说刚才老张叔也是捏了一把汗呐。他知道小姐要告林纪寒是一时冲动,可是他又没办法劝阻,而自己呢又不能跑去跟林纪寒说,只能通过童童这个小传话筒了,希望林纪寒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去跟大小姐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但,事实上却是事与愿违,两位当事人谁也没想就这么轻易结束这件事。依云出院之后,马上着手起诉林纪寒。

“水会长,如果您要以诱拐儿童罪起诉林纪寒,那需要提供证据。”委托律师跟依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