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田、麦和人担心烈风致的状况,战斗一结束,便立即跃下中庭观察究竟。

麦和人急忙抓起烈风致的手腕检视筋脉是否有所受创。

骆雨田则是掏出怀里的金创葯为烈风致的伤口止血上葯:「怎样?没事吧?」

烈风致摇头道:「很好,我没事。」骆雨田看了麦子一眼询问是否真的没事。

麦和人松口气说:「他身体好的很,壮的跟牛一样,没有受到什麽大伤。」

骆雨田也跟著吁口气道:「还好,不过,烈,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银剑使者。」接著压低声音道:「而且你连金星绝式和云袍都舍而不用,看来…烈,你的武功修为又往上爬了一阶。」

烈风致露出白晰的牙齿微笑:「或许吧,我在打斗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我只想尽力去和对手战斗。池东云是位很好的对手,这一场战斗我打得很痛快。」

「哈哈哈!」张昭放声大笑,笑声传遍整栋三连楼:「真是少年出英雄,「人辛剑」张昭请烈兄弟及另外两位朋友一起上来喝酒,让张某一尽地主之谊。」

烈风致抱拳对著张昭拱手回答:「那晚辈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罗。」

三人登上二楼,发现张昭正站在门口等待三人。这行为让骆雨田颇为吃惊,以异剑流的排外性格和自视甚高的态度来论,肯邀自己三人一同饮酒已是邀天之幸。更别说是一位身具七环银剑资格的长者,亲自迎接三人,骆雨田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也提起几分戒心,但想归想三人还是马上快步上前执後辈礼拜见张昭。

张昭显得十分开心,大手一挥:「不必那麽多礼,先进来吧。」

由张昭带领,四人先後进入厢房,房里正中央有一张大理石圆桌,桌子之大足可坐上十二个人。

桌上也已摆满各式菜肴,还放了一罈酒在上头,酒罈的封泥已经打开,溢散的酒香,让同样好酒的三人肚子里的酒虫蠢蠢欲动。

麦和人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陶醉地称赞:「好酒啊!」烈风致、骆雨田俩人分别点头同意。

「哦!三位小兄弟也好此道。」张昭坐上主位,伸手请烈风致三人也一同坐下。

「三位请坐,来人斟满酒。」一旁侍侯的下人立即为众人斟满酒。

「三位,张某敬三位小兄弟一杯」四人碰杯後一饮而尽。

张昭喝完酒後突然想起一事,拍额道:「对了,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哩。我叫张昭,人称人辛剑,乃是三连武馆的代馆主。」说完後裂嘴笑道:「不过,我想你们三位外地,应该是没听过才对。」

骆雨田拱手恭敬地微笑:「那儿的话,前辈之名晚辈是如雷贯耳。」

「真的?你听过?」张昭有些讶异地的问。

「晚辈所言句句是真,异剑流三连武馆,名震四方,除已成半退隐的三位金剑长者外,最出名的就属「天罡剑」洪玄,「地癸剑」李有德,及前辈「人辛剑」张昭您老了,且现在的三位老馆主也是呈半退休的状态,前辈虽现在是暂代馆主一职,但相信不久的将来,必定可成为名副其实的馆主。晚辈早在许久之前就耳闻前辈,为人豪迈不拘,待人和善亲切,满腔热血侠义,锄奸除恶,救弱济贫,侠名远播,足可作为众侠士表率,虽晚辈三人北皇朝,但对前辈之名却早有耳闻,我兄弟三人路经此地除有事待办之外,拜访前辈也是我们此行目地之一,只是没料到竟然在此便遇见前辈,晚辈三人实是三生有幸啊!」说完还作了一个感激不尽的模样。

人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骆雨田这一番话正好搔到张昭的痒处。张昭不禁有些飘飘然地感觉,心里十分痛快,放开胸怀大笑。

烈风致、麦和人则是傻了两双眼睛呆滞地盯著骆雨田彷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心忖:现在才知道雨田的武功见识不但超过自己许多,就连拍马屁的功力也是让二人望尘莫及啊!

骆雨田双手捧起酒杯正要向张昭敬酒时,忽然发现烈和麦子俩个人还是呈现在呆滞状态,便在桌子底下暗地踹了二人一脚。

俩人吃痛醒觉过来,见状连忙跟著举起酒杯敬酒道:「晚辈敬前辈一杯。」

四人举杯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烈风致放下酒杯,拱拱手:「前辈,晚辈有些事想请问前辈…」

张昭不悦地挥手道:「耶!别这麽见外,爽快一点,叫声老哥来听听。」

烈风致立即从善如流:「昭老哥。」

「嗯。」张昭微微点头:「还不错听,有什麽事,说来听听。」

「昭老哥,您老是四川道一带的土地公,城隍爷,对於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应该都逃不出昭老哥的指掌里,不知道…昭老哥对钱小开此人知道吗?」

「哦!」张昭奇怪地看了烈风致一眼:「「金财童子」钱小开,百虎山的风云儿,人称南龙四地第一刀剑好手,你们也要找他?」

「我们也?」骆雨田突然打岔道:「昭老哥,您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要找钱小开?」

「没错。包括你们在内已经是第三批人了。」

「昭老哥,能告诉我们,前两批是什麽人吗?」

张昭爽快回答:「当然可以,这并不是什麽大秘密,第一个就是刚才被烈小子打败的书生剑池东云那家伙。前二天钱小开出现在于四海的地盘上,伤了于四海不少弟子…」

烈风致开口接下:「此事,小弟们知道,也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被四海剑阵围杀。」

张昭突然拍桌说道:「说到这事我才想到,刚才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凭你们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能破四海剑阵,但是等到烈小子你打败书生剑的时候,我想不信也不行啊。论武功,你老哥我,自问比书生剑高上几分,但若要取胜,可也不是三、五百招可以解决的,真想见见你师傅是何方神圣,有这麽好的运道,收到一个像你这样天资纵横的徒弟。」

张昭仰首喝了一杯酒续道:「而且你们三个,在我看来,天资几乎是一样的好。如果你老哥我能收到一个像你们一样的,哦!不,只要有你们八成的资质,我就心满意足了。」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由烈风致开口道:「昭老哥,其实我们兄弟三人,对异剑流三十六剑诀也是十分地崇敬。若昭老哥您不嫌弃我们兄弟三人的话…我们兄弟三人想拜在昭老哥你的门下学习剑法。」

「什麽!」张昭怪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火烧著了一样,由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意外:「真的!假的!别只是说来让你老哥我开心的吧?」

也难怪张昭会如此说,因为一般派门大都禁止门下另拜他师,越大的门派越是如此。光看烈风致三人一举手、一投足,气势修为便知绝非出身寻常门派,怎可能随意另投他派。但是若能收三人为徒,简直是就跟天下掉下黄金一样,求也求不来啊。

三人看著张昭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又喜又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骆雨田打个手势,三人一同起身,排在张昭的身前,口中齐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说著便要跪下去,行拜师礼。

张昭立即像被火烧似的跳了起来,扶住三人忙道:「等一下,等一下!」

骆雨田苦著一张脸愁道:「难道师父不愿意收我们为弟子吗?」

骆雨田唱作俱佳的功夫,让分立左右的烈、麦二人同感佩服不己。

「不是,不是。」张昭连忙否认,深怕三人就此後悔不再愿意投入自己门下,跟著解释道:「你们愿意拜老哥我为师,老哥我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只是凭良心讲,三位老弟的武功并不下於我,老哥担心,我这几下子还不足够应付,所以…」

「所以…」三人异口同声的重复。

「老哥我还有俩位师兄,就是你们所知的「天罡剑」洪玄大师兄及「地癸剑」李有德二师兄,我们师兄弟三人同时收你们兄弟三人为徒。」

骆雨田抱拳拱手过头恭敬地道:「一切以师父的意思为主,徒儿们自当听从。」

「哈哈哈!」张昭手拂短须大笑道:「有徒如此,夫负何憾,待会我会去找俩位师兄说明此事,明日你们便可到三连武馆来找为师,正式收你们为徒。」

「是!师父。」三人齐声应答。

张昭又笑数声举起酒杯:「今日,师父收你们为徒十分开心!咱们师徒再乾几杯。」

四人再饮数杯,张昭忽然发现没酒了,便要一旁的下人,再去拿一罈酒来。

「徒弟。」张昭看著下座的烈风致开口道:「你们找钱小开有事吗?总不会是想向他讨教一番吧。」

「老实说…」麦和人首先答道:「在之前就听说过钱小开的武功很厉害,徒儿倒是真得眼想和他交手一次看看。」

烈风致也附和道:「嗯,嗯,没错!能和全天下的高手交手一直是徒儿的心愿。」

「拜托你们俩个…」骆雨田忍不住打断两位兄弟的话道:「师父,别听他们俩个胡说八道,其实是…」

接著骆雨田便把三人为保护卫无瑕来南龙的经过。突破禽兽至尊的包围,打败宋恶,发现卫无瑕失踪追至百虎山、义救包玄寒,得他指点寻来四川地,中途被百虎山百里追杀令围杀以及遇上四海剑阵,到见著剑神司徒君愁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但隐瞒了天道甘霖及雨露的身份。

因六道一词,在南龙之中可说是一种禁忌,南龙北皇对恃百年以来,只要重大的战役必有六道之人参与其中,也因此六道一族手中染血无数,在南龙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世家、大门、大派,可说是都有人死在六道手中,甚至於被灭派的也不在少数。

在南龙里,六道和恶魔是划上等号,南龙龙皇还悬下重赏,杀一六道取首级来见,可得黄金五仟,若所杀之六道负有官职,赏金加倍,依官职高低赏金也随之增加。

简单譬喻甘霖为将军、雨露为副将,将军加两倍,副将加一倍。俩人身价加起来足足两万五仟两黄金,折合白银九十万两。这个数字别说一般人没见过,就连一些差一点的门派都没有,就以麟阳此地来说,一年上缴的税金也不过十来万两,整个四川地加起来不过四十五万两,只有俩人的一半身价。

张昭听完骆雨田的话後,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司徒剑使发下命令来要找钱小开是为了你们的请求。」

骆雨田点头答道:「是的,师父。」

「咦!」张昭突然惊觉到:「那麽就是说你们找到卫无瑕的下落之後就要马上离开了吗?」

「我想…是的,师父对不起。」骆雨田有些黯然的回答。

张昭默然半晌,忽地起身大喝道:「那你们还坐著干嘛!」

三人呆了一下望著张昭,不知作何反应。

张昭见三人没有反应又大喝道:「从这一刻开始,找寻钱小开的事情便和你们无关,找人的事交给为师的替你们处理,你们唯一的工作就只有专心学剑。走!」

麦和人直觉便问:「去那?师父?」

「还用问,当然是三连武馆!」

三连武馆,占地里馀平方,房舍分成三部分,像是三合院放大版。中央的空地便是一个大型的练武场,周围以木栅围墙保护,墙高二丈馀。正门正前方有一漥池塘,背倚小丘。武馆左右各裁植一片竹林,茂密旺盛、绿意盎然,予人一种朴实无争的感觉。

武馆内,大堂中央排了三张酸枝太师椅,二名中年人分别坐了其中两张。

坐在中央为首的中年人,修眉细目满脸红光,方面大耳长须至胸,身穿青衣长衫腰佩长剑,虽是端坐在椅子上,但也可看出他的身材十分高大修伟。左臂与张昭相同,都套有七个银剑臂环。

此人便是三连武馆三位代理馆主之一,「天罡剑」洪玄,也是张昭的大师兄,而另一位坐在一旁的中年人,就是排行第二的李有德。

「地癸剑」李有德,其外表长像眉清目秀仪表不俗,玉面白净无须,身穿黄衫劲装腰环软剑。

「师弟,你要收徒,师兄当然没有意见且乐观其成,但他们三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里,习武一但中断,半吊子的武功只会影响他们,何不等他三人完成工作後再回到武馆来习武呢。」

洪玄身为师兄也是武馆代馆主对许多事情都会再三仔细考虑。倒不是洪玄不想收烈风致三人为徒。

平心而论,烈风致三人的资质是洪玄平生仅见,能收为门徒对三连武馆自是有百利无一害。

但习武练功,可不是说一日可成,是需要下苦功、花时间地,不是光凭资质好就行得通,若是只学了十天半个月,就必须中断离开的话,若只是学艺不精那还算好,但倘是武功心法相冲突那该怎麽办。虽然说异剑心法号称最完备能和天下所有武学相融合,但毕竟没试过。一不小心出了差错,死了一个这种人才岂不是可惜了。

「大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所以我才会来找师兄帮忙,我一见他们三人就喜欢。」拍拍烈风致的肩膀再说道:「尤其是他,如果没能收到他们为徒的话,我会抱憾终生後悔一辈子的。」

洪玄眉头微皱,心想有这麽严重吗?而且…帮忙?难道要我一起教不成?

一旁的李有德开口帮腔:「大师兄,师弟倒能体会三师弟的感受,说实话,以前师弟也有相同的情形发生过,所以师弟也想帮忙请求,希望师兄能答应一起来教导他们三位後生晚辈。」

洪玄沉吟些会时间缓缓开口说道:「好吧!即然二位师弟都开口要求了,若不答应,岂不是显得作师兄的我太不近人情了。」

「多谢师兄。」张昭说道:「还不快谢谢你们大师父。」

三人立即跟著拜谢道:「谢大师父。」

异剑流拜师学艺十分简单,只要是具有银剑使者以上的导师资格都可以收徒,再到异剑学府分馆做登记即可,但登记这一点十分重要,若是未登记便传授剑法,便是未经学府承认而私传武功者,便要追回武功,逐出异剑流。

此一登记也有一个功用,若是一位银剑导师能教出三位银剑使者,师父便会受到学府尊封为圣剑使者,在异剑流圣剑使者比一般银剑还来得令人尊敬。

因异剑流金剑长者约有百多名,银剑使者约有一千二百名,而圣剑使者则是不到二十名、十分的稀少。

除十二剑使及异剑学府外,一般银剑导师想教出三名银剑使者可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得要有足够的实力及过人观察力才能因材施教。故此圣剑使者很受一般人的祟拜,也会引来不少慕名的人拜师。若是一间武馆有一位圣剑使者的话,那麽那家武馆的弟子必是高出其他武馆数倍有馀。

三人拜完师做完登记後,便直接由张昭授与七个铜环套在左臂上。

铜环的样式与张昭左臂上的相同、差别只在一个是银制一个是铜制罢了。

如此轻易就得到铜环让三人有些讶异、细问下才得知…原来异剑流弟子在十二岁之前只能佩带铁环,而铜环则只需要二名银剑使者认同即可佩带。而所配带的铜环便是代表其师父为几环的使者,而银剑以上就需要经过考核剑试了。

以三人的师父为例,张昭通过七剑诀的银剑考试,又通过了银剑导师的资格考,才可收徒,所收的弟子就可戴上七个剑环。

而银剑、金剑的剑试每年举行一次,设在夏冬两季,约莫再两个月的时间便要举行银剑使者的资格考试,但三人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两个月的时间想练到银剑的境界并不是那麽容易,而且重要的是搞不好,还没等到剑试的那一天就得离开这里了。

张昭大约述说完异剑流的门规後,便开始传授异剑心法及三十六剑诀的口诀。

三十六剑诀共分为,旋、斩、转、震、雨、风、滚、点、翻、曲、扭、火、电、雷、弹、卷、足、断、烟、音、迷、跌、引、踏、飘、魅、碎、寒、快、云、湿、幻、指、沙、重、隐、等等。

虽然口诀多达万字,但三人记性极好,再加上每一剑诀的解释时,张昭便亲自示范一次,以三人此时的功力和眼力以及对武学方面的修养,只需听过一次就能有深刻的体会及了解。

而异剑心法、果真名副其实十分奇异,但并非是指有别於正统心法,或是专走偏门邪道,而是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一零八穴和其他未曾听过的经脉穴位通通包含在内。

难怪号称可以包容天下所有武学而不相冲突,但此种心法有个极大的缺点就是修练速度极慢,且威力也不大,若俩个相同修练十年内力的人相比,异剑心法就是比其他门派弱上一些。

不过修练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反而会比其他人强,原因是全身经脉打一开始就平均的扩张,累积的内力会较为深厚,且全身经脉的扩张对外来的攻击承受力较大、恢复力也较快。

三人白天在武馆习剑,晚上回学府分馆修练内力,时间排得满满的,一天顶多只休息个一个时辰,幸好三人的功力都十分深厚,几天不睡算是稀疏平常的事,更何况三人的功力早已经达到用调息代替睡眠的地步。

就这样三人专心练功,找人的事全权托给张昭派人寻找,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接近正午时分,武馆练武厅之中,四个人手持木剑分成两组正在相互练剑。

骆雨田、麦和人分成一组,两柄木剑霹雳啪啦地打的可是非常激烈。

自从这俩人有过约定之後,不论是比武练剑,俩人一定是对手,看来麦和人对讨回这一笔帐是绝不罢休了。

而烈风致的对手则是一位体形高瘦、剑眉朗目、面庞白净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这名青年满头的黑发以白巾束於身後,身上穿的是白衣、白袍、白靴、手上还戴著一双白手套,看来有著严重的洁癖。

此人姓阎名海,乃是与三人的师父张昭同一辈的师兄弟,在其中排名最小,是张昭的师父「地连剑」邵人溪所收的关门弟子,但当时邵人溪已近闭关的状态,阎海的武功几乎都是由张昭代为传授和教导。

阎海在今年也打算参加银剑使者的剑试,所以便在张昭的指导下和烈风致三人一同练剑。

阎海的剑法修为十分精湛,三十六剑诀的混合搭配的极为巧妙,每一招之间的连接都非常流畅,没有丝毫滞碍,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一般,一剑接一剑地攻向烈风致的破绽。

面对如此严密凌厉的剑法,烈风致丝毫没有反击的馀地,只得全神贯注、见招破招、戮力相抗。

阎海轻笑道:「烈师侄,你的剑法又进步了,师叔都快打不败你了。」嘴上说著,但手下可没丝毫放松、再次组起另一波剑势攻向烈风致。

烈风致大喝一声,木剑一连三次变化,使出点、快、卷三种不同剑诀。

点剑诀,点物卸劲借气移,化掉阎海三成攻势;快剑诀、剑虚快刺攻无定,再挡住其三成攻势;卷剑诀,剑气卷身光芒散,抵住接续的三成攻势;随即借著卷剑诀最後收势的动作,往右前方一个扑跌翻滚。木剑顺势斩向阎海双脚。

烈风致连消带打避开最後几剑,还寻出空隙反击;阎海反应飞快立即纵身窜起,避开削足一剑,大笑道:「厉害啊!烈师侄,没想到我才使出第二次同样的招式,烈师侄便有方法破解,奇才、真是奇才啊!」

烈风致回气调息,终於有机会说话了,否则之前光是挡就来不及了,那有那个回话的空閒:「师叔赞谬了,这都是三位师父和师叔的功劳,不吝惜自身所学倾囊相授,师侄才会有这等成绩,这还得多谢师父及师叔。」烈风致嘴里不停地说著感谢的话谦虚用辞没完没了的,但手上的木剑可还是全力使出斩剑诀,把握著难得挣来的机会,一口气十八剑连环斩向空中的阎海。

阎海笑骂道:「我的好师侄啊,这就是你感激师叔的方法吗?还真够大礼数的啊!」剑指一引居高临下的阎海同样也是十八剑斩字诀斩往烈风致。

叔侄俩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对斩起来。

在另一头交手的骆、麦二人,自一开始交手,战斗就进入了**,三十六剑诀交运用,片刻之间就交击数百剑不止。麦和人每一剑都是全力出招,只攻不守,完全没半点练剑比武的模样,根本就是在拚命了。

俩人手上木剑虽是用坚硬的木实所削制,再加上内息护住,但也禁不住这种拚命方式的互砍。剑身上头不断地出现凹陷、缺角。

骆雨田原本的剑术修为远高於麦和人,但因三十六剑诀完全异於之前所学的剑法,心法虽是可完全相融,但剑法要相融合却不是那麽容易。

麦和人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学起三十六剑诀是又快又好,可谓是一日千里,是三个人当中进步最快的一位,光只论剑法而言,麦和人几乎和骆雨田并驾齐驱难分高下。

麦和人不断猛攻,内力不停提升,手中的坚木剑渐渐地散发出赤红的灼热真气,超高温的内劲,不但烧灼了周遭空气,连木剑几乎都快要烧起来了。

正在一旁对砍不休的烈风致、阎海二人,突然间被这一股热力一逼吃了一惊,同时避开烽头,回头一看究竟。

烈风致讶然开口,道:「师叔你看,麦子的火字诀竟然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阎海点点头同意道:「嗯,的确不错,照我看来,麦师侄的火剑诀,也或许只比二师兄差上一些些而已。」

阎海的二师兄指的是李有德,在李有德所取得的七剑银环之中,便有一诀是火字诀,换言之,麦和人的火剑诀修为直逼银剑导师之例了。

烈风致一听,动容道:「麦子这家伙竟然进步了这麽多了!」

一旁站立许久的张昭解释道:「和人所学颇杂,而异剑心法正好将其全数统合为一,经过其适当的结合,才促成现在和人的成果,其实为师的也十分惊讶。」跟著拍拍烈风致的肩膀鼓励:「徒儿呀,你也要多加一把劲,别输给你和人师兄啊。」

「是!师父。」

骆雨田,不但是个武学大行家,而且对异剑心法及麦和人之前所学的武学都略有所知,在麦和人将火剑诀施用地如此高明时,便有所领悟,更在听见张昭的话之後,更是茅塞顿开。

之前骆雨田在使用武功时,都是五灵诀是五灵诀、身法归身法,异剑术归异剑术,天都剑法也归天都剑法,除心法外其他地从未曾想过把它混合,现在正是一试的最佳时机。

骆雨田身法展开,飘飘忽忽地往後退去,避开了麦和人连环劈出的几剑。

但这一退,气势此消彼长,麦和人气势立即攀至最高峰,高热的内息化成实体,追随著骆雨田急退的身气疾斩而去,整把剑几乎变成熊熊燃烧的巨大火把一般。

骆雨田自陷险地为的是要逼出自己的潜力,五灵诀能成为一代武学宗师观苦口中称为惊世绝学之列,必有其独到高明之处,其中之一的理由便是它能因时而变、因势而变、因情而变、千变万化,每一人学习都会有每一种不同的差异,但骆雨田还无法到达这种自由变化、如心而化的程度,只有在陷入极大危机之时,才会发挥出五灵诀的精妙。

骆雨田暴退二丈馀,身形乍止,忽而又以更快的速度飙前,一声暴喝!手中利剑化成一条黑影。

流虹一线天疑裂!

不!不对!一旁的烈风致心中大喊。

骆雨田木剑突然地以剑尖为中心急速钻旋起来,迎向麦和人。就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铁钻子似的,锥向烈焰雄雄的火焰剑身。

绝学相接,火花四溅,木片迸射,两条人影随著四散的火花碎片分成两个方向各自飞开。

交击的时间虽短,只有短短的一瞬之间,但已经足以在场的三人看的一清二楚。

骆雨田的剑势就像钻子一般,准确地钻进冒著烈火的罡气之内,被钻散的火花,失去了真气的连系随即消散成一缕轻烟,随即木剑**,夹带强烈螺旋劲道的剑尖直击在烈焰中心。

再坚硬的木剑也无法经得起如此强力的重击,顿时木剑爆碎,但火剑诀的威力仍未全数散去,仍旧把骆雨田招式已弱的木剑焚毁。

表面上看来俩人谁也没占到便宜,拚了个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麦和人在占尽先机和优势的情形之下,还是被骆雨田拉成个平手局面,足以证明骆雨田的功力还是较为高出一些。

张昭一拂唇下短须笑赞道:「好!好哇!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面,你们三个就掌握住三十六剑诀的精要,实在是太令为师的意外了,也十分令为师开心。」一旁的阎海也跟著称赞三人几句。

骆雨田、麦和人俩人并没有受伤,只是几处衣服被火焰烧穿了几个洞,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站在烈风致的身旁。

张昭看著站在身前的众人高兴地道:「雨田,你刚才最後一招将转字诀与你之前所学的剑法融合的相当好,显然是克服了你的难关,这一招剑法使的相当高明。」接著转向麦子道:「和人你的进步是三人之中最快最多的,方才的火字诀,功力火候直追你二师父。要继续努力下去。很快就能和你二师父并驾齐驱。」最後拍著烈风致的肩头:「再来就是你了小烈,三十六剑诀你掌握的很好,进步的也很多,你得感谢你阎海小师叔,将他一身武功毫无保留地完全传授给你,不然恐怕无法在麽短的时间拥有现时的成绩。」

烈风致极为聪敏立即转身拜谢阎海恭敬地:「没错,弟子能有这种成就师叔占了首功,小师叔请受弟子一拜。」

阎海扶住了烈风致,不让他跪拜下去,微笑著:「别那麽多礼,我可不敢居首功,你那三个师父才是最大的功劳者,还得再加上你自己的努力才行啊。」阎海看著张昭羡慕道:「师兄,老实说师弟还真的很羡慕你啊。竟能收到天资这麽聪敏的徒弟,而且还是三个之多哩。」

张昭笑骂道「好啦!甭拍马屁了。」

张昭用著一种欣慰的眼神看著三人:「你们三个都是作师父的骄傲,在这麽快的时间学成别人要花上十年才练得成的程度,你们有资格可以观看剑册里的武学,会让你们对三十六剑诀有更深一层的体会。」

张昭抑望天色道;「现在将近午时了,师弟,徒儿们,你们先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後,我带你们去异剑分馆。」

「哦!」阎海带著高兴的神情问道:「师兄要带我们去看剑册吗?」

张昭颔首答:「没错。」

「剑册?」烈风致开口问道:「师父什麽是剑册。」

「每年异剑学府都会更发一份三十六剑册,给设各地的学府分管,以供所有异剑弟子参阅。剑册里头收录了所有自三十六剑诀演变的招式,有助於已掌握三十六剑诀精要的弟子,作更一步的提升。」

三人齐声道:「是!师父,徒儿必不负师父所望。」

「嗯。」张昭顿了一下,思考一会再道:「这些日子来,你们都很认真学剑,所以师父打算先放你们二个时辰的假,二个时辰後在学府分馆的修武厅等我。」

「是!多谢师父。」

三人送走了张昭和阎海二人,烈风致转头看著二人,无奈摇头道:「你们俩个干什麽每次练剑都跟拚命一样啊?」

骆雨田双手一摊回答:「这你不能怪我,你得问问麦子才对,都是他找我拚命的啊,我也是没办法才还手。」

「会吗?」麦和人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就说过了,我和田老大每一次比试都要全力以赴的啊。」

「是有这麽说过没错啦。」烈风致抓抓头发不知该如何说:「可是你们不觉得全力以赴的有些过火吗?那天真得拚出事来怎麽办?」

麦和人翻翻白眼叫道:「我的娘啊,烈你是怎麽了,跟我老妈子一个样!放你一千二百个心,我们自有分寸的。」

骆雨田拍拍烈风致的肩膀以示安心之意,跟著半拖半拉地将烈风致往外头走去:「烈,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咱们最近练功都练到快昏头了,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休息一下,你就别在那边唠叨啦~二个时辰的空閒,足够咱们小酎一番。」

麦和人立即拍手叫好道:「没错!没错!我都记不得上次喝酒是什麽时候了。」

「今天几号?」烈风致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骆、麦二人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後者才缓缓答道:「这个…实在不知道…练功练到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真糟糕,都把卫小姐的事情抛在脑後了。」骆雨田微微皱眉道:「而且将军那边也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烈风致也挂心著那些新交的朋友:「我也有些担心庄前辈他们是否安全。」

麦和人大声道:「咱们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反正先去吃个饭问看看今天几号,田老大也可以顺道鸿雁传书,至於卫小姐的事等吃完饭後见到师父时再问吧。」

二人没有异议,换下已破损的衣服,持著张昭为三人精挑的佩剑离开了三连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