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冷烈无法表明自己内心的痛楚,血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流出来的时候,也同时从他的心里在流淌,这种流淌出来的鲜血是他亲手扼杀,一刀一刀划过自己的心脏,那么快要窒息的疼痛让他也喘不过起来。

“你可以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心儿……心儿是我们的孩子,她是我们心里的那块肉啊,你怎么能这样子残忍……她还是个孩子,她快要成形,你为什么要扼杀她来到我身边的权利,如果你要怨就来找我,何必要对我的孩子,她也是你的孩子啊?你这样杀死她,你会安心吗?”声嘶力竭地质问,之后,她已经眩晕过去了,脸色异常的苍白无色,连樱唇上都是惨白惨白。没有血丝。没有温度。

血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出来,张妈和苏若莹听到叫声马上赶过来,看到的已经是这样的场景,冷烈抱着夏天晴坐在地上,白裙已经被染红,“少爷,少夫人,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少爷,你快点起来,让张妈看看!”

冷烈才中痛苦中反应过来:“张妈,张妈……”冷烈只能无助地喊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支撑还是什么?

“少爷,你让开,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你看看,这么大出血,少夫人也会有危险,快点叫救护车,救少夫人要紧!”张妈看了看夏天晴的场景,真是心痛,这个苦命的孩子,来到这个家里,就没有幸福过,现在孩子没有了,她大概也不想活了。

冷烈将夏天晴打横抱起来,苏若莹随后跟着,她不知道,流孩子怎么会出这么多鲜血,当红色的鲜血同腥味交杂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泪腺被刺激着,痛苦难耐,眼泪也随之要落下。“烈,我陪你过去吧!”苏若莹拿起手提包就跟上去。

冷烈不停地奔跑,张妈也跟在身边,拿着大的毛毯,将夏天晴裹起来,她显得脆弱不堪,就像是不堪一击的轻风一样,仿佛一吹就要倒下

夏天晴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倒在冷烈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想就这样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不要醒过来面对这一切,这一切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惨烈的噩梦,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冷烈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小陈开着家里的车,只听见冷烈不停地喊着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这个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的少爷,失去了该有的冷漠,该有的冷静,该有的风度,这时候他只是一个快要失去孩子与老婆的男人,普通有血有肉的男人与丈夫。

市仁爱医院,急救室,夏天晴被平稳地放在了病**,冷烈的手没有离开过移动着的病床床沿,他随着车的推动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什么情况?”主治医生随声而到。

“流产,大出血,血压七十,心率五十,持续下降中,她是张医师的病人,将张医师快照过来!”随行的护士报告着初步状况,急症室的主治医生已经随着到了手术室。

“病人家属请回避,我们要做手术,病人严重大出血,现在急需要开刀,等她的主治医生到了,就开始手术,请你们都离开,在外面等着。”护士小姐将冷烈挡在了门外,看着夏天晴躺在**被推进去。

大出血,要动手术,到底该怎么办,冷烈走到白色的墙壁上,一拳砸到了白墙上,白墙上点点血迹,冷烈转身抓住苏若莹的手臂。

“你告诉过我,不会有危险,现在呢,现在天晴躺着进去了,如果天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冷烈死死将苏若莹的身体拽起来。苏若莹开始不停地咳嗽。

“她对于你就这么重要,我的性命就这么贱吗?我告诉你,冷烈,一切都是你决定的,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这样,谁都没有预料到会这样,你现在最好是弄清楚!”苏若莹极力自辩,当她这样质问他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不如夏天晴在他心中的地位,夏天晴的地位从来就是那么稳固,苏若莹,你还要争取吗?你又有什么筹码来争取呢?她甚至想笑,嘲笑自己,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请你们安静,病人都需要休息,手术现在开始!请你们都远离这里,我不想看到闲杂人等在这里吵吵闹闹!”张医师一会儿就赶到了手术室,她当然记得这个男人,就是两天前来到妈妈教室的那个年轻爸爸。

今天,他的妻子孩子生命垂危地推进去,而他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张医师有些看不下去。

“张医师,拜托你,救救天晴!”冷烈看到夏天晴的主治医生,先停下来和苏若莹的争执。

“救人是我的本分,只是你太狠,明明知道她那么爱这个孩子,还不好好照顾!”随后张医师就就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红色的灯渐渐开启。

如果有来生。

还会记得这一世。

曾经在最美的时光里,为你停留过吗?

冷烈的脚步在手术室外徘徊,不停地走动,手术室的红色灯光一直都没有暗下,他双手紧握,关节泛白,踌躇不定地来回晃动,苏若莹也坐在一旁,思索着,她可不希望夏天晴闹出人命,毕竟那个孩子不是她亲手杀死也是因为她而没有机会见到这里的阳光。

药水味道充斥着走廊过道,医院的味道总是让人的心里感觉到异常的压抑与窒息,焦躁的情绪,张妈在一旁对着天空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让少夫人没事,少夫人做了那么多善事,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你会救少夫人的,对不对?”她双手合一对着天空拜着。

只见护士进门出门,紧张万分,而手术室里面却是音信全无,冷烈的眉头都快连在一起了,他不该让夏天晴受到这些罪,她怕疼,现在却让她这么疼,这些都是他的错。错就错在自己不该有这样的身世,不该娶她,不该遇见,就不会这样痛苦。

“现在血库紧缺血!”护士带着口罩跑出来,告诉冷烈他们。“护士小姐,抽我的吧?”冷烈卷起袖子告诉护士。

“不好意思,你是她什么人,是亲属吗?”护士小姐问道。

“我……我是她的丈夫,你抽我的吧,抽完也没事,只要她没事!”冷烈痛苦地望着护士小姐。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是直系亲属没有用啊?”护士小姐解释道,冷烈不能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他怎么能告诉护士小姐,他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哥哥呢?这样的事情太诡异,连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实,怎么要求别人来解释。

“直系亲属,那要夏家的人!”苏若莹想到了这点。

“对,夏小姐是罕见的rh阴性血型,匹配的血型在我们血库里剩下100cc了,而现在夏小姐又是大出血,急需要大量用血,所以尽快通知她的家属过来,验血!”冷烈很清楚自己是b型,根本就不匹配。

“张妈,现在让小陈回家去夏园,将夏老夫人接过来,这件事瞒不了她了,救人要紧,让夏老夫人将夏家所有的亲戚都带过来,详情我会再解释,你先去将他们都带过来!”张妈根据冷烈说的,马上同小陈去安排。

“天晴,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鲜血,你要坚持!”冷烈默默祈祷,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喂,你好,是andy吗?我是冷烈,能帮我直播一段视频或者是录音吗?我很急!”

“好,请讲,我帮你现场录音!”电话里传来同意的声音。

“各位上海的市民,我太太现在急需要rha阴性的鲜血,请这样血型的好心人赶快到市仁爱医院,我必当重重感谢,谢谢!”

“收到,马上帮你在各大电视台播出,马上城市移动屏幕上都会出现!”andy说道。

冷烈收了线,继续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不停地走动,让自己的心能渐渐平静下来,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理智,苏若莹即使很害怕也无法言语自己心里的那种害怕,她既害怕夏天晴醒来再一次夺走了冷烈,而又是怕她万一就这样救不活了,那么这一辈子她也在阴影中度过,等等,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遗传问题,既然是兄妹,rh阴性这样的血型这么罕见,那么兄妹中必定都会受到影响,苏若莹抬头望着已经踌躇,无法脱离的冷烈,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望着手术室。

苏若莹决定要搞清楚这件事,这件事可非同小可。

何秀英被很快接到了市仁爱医院,当然是焦急万分,对一个六旬已过的老人来说,进医院是件悲哀的事情,而对何秀英来说更加,因为曾经在这里她送走了她最心爱的女儿和女婿,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又是她唯一的孙女。她当然着急,就害怕她出事。

老人来得时候,看得出来,一脸沧桑的模样,曾经叱咤风云,遇到亲人病危的时候,她是脆弱不堪的,甚至连支撑点都没有,靠着王婶支撑着她。她的身后跟着一批的夏家人。

“冷烈,你跟我说清楚,天晴到底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和我通电话,说宝宝很好,今天怎么会流产,你们家的人到底弄清楚了没有?”何秀英面对着冷烈,冷烈的头微微低着:“对不起,奶奶,是我没有把天晴照顾好,你要怪就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