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墨袍男子浑身冰冷之气,背后暗风正冲他报告着:“属下追到时,那个女人已经中毒身亡了,在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她来自何处?”北堂绝看着跳跃的烛火,黑眸里如坚冰般锐利,令人不敢正视。

“她是前几日刚入府的,不喜与人交谈,但手脚利索,才被管家调来这里

。”暗风垂着头,主子为了这个王妃费了那么多心思,值得吗?

“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他回身,逆光将他的身形笼在黑暗中。

“是。”暗风点头,退了出去。

他心里隐约知道是谁,王府里敢在自己眼底这般放肆,只有她会以为受宠就可以这么做,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如蛇羯。

剑眉皱起,他静静地站立许久,忽听外面影一的声音:“王爷,王妃醒来了。”他松开紧皱的眉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月凌汐侧身躺着,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点点清晰,青水正泪眼朦胧的看她,见她睁开眼,急忙跑了出去。

这丫头去干什么?她有点疑惑,但很快就被背后的痛感夺取了思考的余地,面容如冰霜一样清冷。

“小姐,你现在怎么样?”青水回到她身边,洗净帕子,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眼泪又合不住闸了,“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看到你受伤,青水好心疼。”

她轻轻地笑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帮我倒杯水。”

“是。”青水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给她,但是提前用银针试了毒,才敢放心的递给她。

她接过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脑袋,脸上是安慰的笑意:“你不用这么紧张,没事的。”她一动,又扯到了背后密密麻麻的伤口,她却面无异色,缓缓地喝着茶水。

“嗯,小姐你不知道,你昏倒以后,王爷有多关心你,他亲自给你清理伤口,还替你上药,十分小心,生怕弄疼了你。”青水又开始絮叨,眼眶红彤彤的,带着哭过的泪痕。

月凌汐身子一僵,眸光微闪,嗔怪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头,笑道:“小青水啊,他要替我上药你就让了?这不是占你家小姐的便宜么。”

丢人啊,被他看到自己这么软弱的一面。

“啊?可是他是王爷啊,小姐你是他的妻,怎么是被占便宜呢?”青水还弄不清状况,纠结地皱起眉头,不太赞同小姐的话

“呵呵,呵呵。”月凌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给她解释,只好但笑不语。

门被推开,一个伟岸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药的丫鬟。

北堂绝径直走向她,青水自觉地让开位子,他立在她面前,黑眸睨着她,问道:“好些了吗?”说着,他接过丫鬟递来的药碗,坐下来。

“还好。”月凌汐淡淡地说,挡下他要喂她的动作,伸手接过青瓷的碗,,看着乌黑的汤药,溢出一口浅叹,一饮而尽。

好苦。月凌汐这么想,要是有西药就好了。她把碗递回去,捻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这才微微消去了浓重的苦味。

北堂绝挥手屏去了丫鬟,起身去到桌旁,开口说道:“人已经死了,还没查出幕后主使,不过,你心底应该有答案了吧。”

“是啊。”月凌汐浅色的眸子被冰冷的寒意染深,又缓慢地游离到他身上,“你让不让?她的夫--三王爷。”

他默然,背影高大挺拔:“如果真的是她,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月凌汐忽然笑起来,声音如银铃一般好听:“你说,如果她听到了你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真有趣。”

北堂绝转过身,看着笑靥如花的女人,面无表情。

“算了。”月凌汐避开他的目光,“我才没有那个闲功夫去做那么无聊的事,今天我便回去我的落雨阁,她应该不会吃飞醋了吧。”

“但是,如果她再来无故干涉我的生活,那么三王爷,我不会再给你留面子了哦。”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嬉笑如常,好似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还是养好伤,再回去。”北堂绝的声音被刻意放轻,像是怕惊到她一样。

月凌汐不说话,他也不再开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种诡异的感觉缓慢游离在他们之间,孤单的烛火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