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情网之中的男子,智商几乎是为零的。

正如此时的西门宇寰一般。

当他一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哭泣,便瞬间失了方寸,他变得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霸气侧露。

突然,两声轻笑,“呵呵!”

西门宇寰低头看向末飞絮,却不是她发出来的,还有谁?

末飞絮抬起头,任由眼角粘着犹未干爽的泪水,看着西门宇寰,眼中露出嗔怪的笑意。

什么叫再也不乱放焰火了?什么叫再也不吓着你了?

感情他堂堂一国之帝,竟以为她是被这焰火之光,焰火之声,给吓哭的?

末飞絮语带娇嗔地问道:“谁告诉你,我是被吓哭的?”

西门宇寰突见末飞絮破涕为笑,顿感讶异。这女人的眼泪是来得快,也去得也快啊!难道她是被他方才所说的话,给逗得破涕为笑的?

他看着那张犹带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的小脸,温柔一笑,柔声问道,“那飞儿为何哭泣?”

末飞絮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良久,才微微咧开嘴角说道,“你适才不是问我喜不喜欢吗?”

“我!喜!欢!”

西门宇寰微愣,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她这句“我喜欢”是否意有所指?

末飞絮微微笑看着西门宇寰,这个男子真的是生得太好看了啊!特别是他那双深邃的丹凤眼,生在他这张妖魅的面上,为他更添几分颜色。

这时,原本静寂的夜空中,又下起了一粒一粒的雪,随着风呼呼地吹过,那雪花越飘越大。

末飞絮出门时来不及披上披风,此时被这风一吹,顿感一股寒气由内而发。

突然,一袭黝黑的披风搭到她的身上,将她紧紧地包裹了起来。顿时,一股暖流自体外而流入心田。

她抬眸看向西门宇寰,心想不禁被这小小的幸福所包围。

原来,这个男子除了对她很是温柔,还可以这么细心!

西门宇寰长臂一伸,将末飞絮娇小的身子半搂入怀,轻声说道,“下雪了,朕送你回去吧!”

偌大的马场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缓缓前行。

高高的城墙上,竖立着一道与四周雪景一色的身影。正是等了一晚上,再也等不到末飞絮的柏杨。他孤寂地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新年到了!说好了陪你守岁的人,却不是我。

回到自己寝宫的末飞絮,心里泛着一丝丝的甜蜜。她仿佛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一旦偿到了一点点爱情的滋味,便忘却了之前所受到的伤害,便忘了自己的坚持。

她完全不知道,还有一个男子在等着她。

她带着微笑,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翌日清晨,迎接这新年第一天的,便是这满院银装素裹,还有……

“娘娘!娘娘……不好啦!”

红袖依旧毛毛燥燥的,大老远便开始大呼。

末飞絮一早便起床,在自己宫中的院子里舞剑。舞剑这项运动,便是她这个冬日耐以取暖的良策。

她听得红袖呼声,便停下手中剑式,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红袖的到来。

待到红袖奔到进前,她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何事?”

红袖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急声答道,“奴婢听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在说,颜嫔娘娘……殁——了!”

末飞絮听得她如此一说,心中一惊!陡然眸光一凛,厉声问道,“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红袖轻声答道,“是!”

“奴婢听闻,今日一早,果儿公公便去传皇上圣旨,着升颜嫔为颜妃。却不料,果儿公公到玉华宫之时,所有的宫女都晕倒在地,而颜嫔早已殁世。听说,她身下都被染成了嫣红的一片……”

“这原本怀上皇嗣,一朝封妃,风光无比的,却……”

末飞絮听得红袖说完,便轻轻地转身朝着紫陌阁走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问道,“你刚才说‘不好啦’,是指?”

红袖偷偷地看了一眼末飞絮,见她正盯着自己看,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之后,她愣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由于昨夜娘娘与颜嫔不太和睦。所以,后宫之中都在谣传,说是……说是……”

“说是本宫害死了颜嫔和她腹中孩儿?”

红袖听得末飞絮突然阴深深地接起她的话头,暗暗觉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对于白日里的末飞絮,她是敬畏到有一丝害怕的。

末飞絮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转身走进了紫陌阁内。

大年初一的早晨,后宫嫔妃本该全部前往太后宫中参拜的。无赖于,本朝太后早在皇上登基之时,便已孤身搬到了清闲庵,静修去了。所以,并没有了这个规矩。

末飞絮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雪景。

青青拿过一件浅紫色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并轻声说道,“刚用完功,还是披上衣裳,免得着了凉。”

末飞絮轻轻的转过身,看向青青,小声说道,“我不知道她会死。”

“她的死同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末飞絮的声音里竟有一丝颤抖。

青青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善良而美好,愣是要装出一副强大而无情的模样,她很心疼。

“末儿,一个人消失在这后宫之中,又怎么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命数。”

末飞絮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青青,稍稍沉淀了心情,轻声说道,“昨日,我救颜嫔之时,顺便把到她的脉搏。那时,我便发现她怀胎一月了。”“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她因长期佩带含有麝香之物,而导致胎气浮动。即便是她今日不死,它日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青青眸光一沉,讶声说道,“颜嫔身上长期佩带了含有麝香之物?”

末飞絮轻轻动身,行到一旁软榻上坐下,说道:“是的,昨日皇上像风一样奔向颜嫔之时,我便闻到了那股味道。后来,挨近她时便更加确定了,那股味道是来自颜嫔腕中的那枚翡翠玉镯。”

青青听得末飞絮如此一说,心中一沉,讶然道,“昨天你问她玉镯的来历时,我记得,颜嫔说过,那玉镯乃皇上所赐,她自十分喜欢。所以,日日都佩戴着……”

青青说到此,突然抬眸看向末飞絮,说出心中疑虑,“莫非,皇上并不愿让颜嫔有孕?”

末飞絮轻轻地点了点头,证实了青青的猜想。

青青眉心微拧,继续问道,“可是,我昨日明明看见皇上知道颜嫔有孕之后,十分欣喜。这又是为什么呢?”

末飞絮自然也有想到这些,只听得她说道,“也许那玉佩并非皇上亲自挑选所赠,又或许,是咱们这位皇帝掩藏得太深了。”

青青不解地看向末飞絮,继而发出疑问,“掩藏得太深了?”

“嗯。”末飞絮看向青青,继续说道,“昨日,我故意握住颜嫔的手腕,便是在把她的脉。除了发现她怀孕,以及胎儿不稳之外。我还发现,她体内自有一股气息。那股气息,只有尚武者才会拥有的。”

“颜嫔会武?”

这下子,青青更加吃惊了!很显然她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娇柔弱小的颜嫔,竟然会武!

末飞絮端过一旁矮上的热茶,抿了一小口,继续开口说道,“是的,颜嫔会武!而且,不是一般的三脚猫功夫。倒像是自小便习练的一种独门密术。我曾在古武书上看到过,这种内息,像是专为练习媚术而生的。”

“媚术?”

“是的!媚术!相传,一百多年前,金兰国有一奇女子,倾国倾城,更因练得密术,搅得金兰国皇庭动乱不断。上至皇帝王爷,下至丞相将军,无一不被其迷得七荤八素的。显些使得金兰国国亡……”

“不过,这颜嫔古媚儿的媚术,明显还没有达到那奇女子的十分之一成。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枉死于这萧墙之中了。”

末飞絮说完,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青青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从容坐了下来。她很快便消化了末飞絮讲解的这些东西,她对于末飞絮所说的,十分相信。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子从前便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末儿的意思是,皇上早就识破了这颜嫔的诡计。所以……”

末飞絮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现在也不能确定皇上是否早就知晓。更不能确定,这颜嫔是否是被皇上赐死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他还不至于此吧!”

青青也舒展开眉头,她也不希望是皇帝所为,毕竟,那个人现如今是末儿的夫君。

“那末儿以为会是谁?”

末飞絮虽口中说着不可能是西门宇寰,但她心中也不敢下定论。毕竟帝王心,海底针。谁又知,他便一定不会?

末飞絮陡然想起昨日天黑之时,她和柏杨在碧湖边上,被颜嫔古媚儿所撞到。后来,柏杨退入假山之中,便没有了音讯。昨夜答应他一起守岁,却也因着身不由已的苦衷而无极而终。

若说柏杨因为怕颜嫔识破他们相会,在为保她清白的情况之下,而对颜嫔心存杀心,倒也是有可能的。他虽内力尽失,但凭他雪山老人的关门弟子,制造些药物,解决玉华宫的人,自是不在话下。

末飞絮陡然被她心中所想给惊着了!

她怎么能怀疑小白!她怎么能怀疑那如美玉般灼灼其华的男子?

末飞絮看着青青,轻声说道,“我昨日发觉颜嫔会武之时,第一时间便将娴妃司空芊绮之死与她联想到了一起。却不想,我才这么怀疑她,而她也是才曝出身怀龙嗣的消息,便惨遭暗害。”

末飞絮眉头深深皱起,继续说道,“我总觉得,在我们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那双手在操控着一切,而我们都只不过是她手下的棋子而已。在这深深后宫之中,真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又会是谁?”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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