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晖哈哈大笑道:“杜中怀小子,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看看爷爷我的厉害!”手中长剑倏然变招,刷刷刷,三剑齐出,剑势迅捷,寒芒暴涨,颇得杜中怀手忙脚乱。杜中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厉害的剑法!我可打不过他!”心念一转,回转身躯,迈开大步便逃。

李澄晖大笑道:“果然是膏粱子弟,银样蜡枪头,绣花枕头,不堪一击!”脚尖一点,追击上去。

杜中怀正是要他追击,他此时早已将本门暗器松风镖握在手中,待李澄晖追及,突然转身,手中镖激射而出!

李澄晖冷笑一声道:“无耻之辈,竟敢暗算!”大袖轮圆,已然将松风镖砸飞!杜中怀面如土色!杜瀛寰看儿子已败,从手下手中取出那把随他征战沙场,令敌寇闻风丧胆的金背砍山刀,向着李澄晖砍去!

李澄晖见了此刀,不由面色一变,道:“好你个杜瀛寰老儿,当年你用这把刀在我脸上留下这个耻辱的记号,如今我也要效法你,在你脸上也留下一个记号!老贼,看剑!”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然虚空一挥,幻起一道如银匹练,发出一丝慑人剑啸,向着杜瀛寰击去!

杜瀛寰看此剑来势迅猛,不由暗道:“这小子的剑法比起当年可是大有长进啊!我可不敢怠慢啊!”手中大刀急忙横架,李澄晖看大刀迎来,招式又是一变,长剑像杜瀛寰小腹刺去,这一招甚是阴险,竟然将拳法中的“黑虎掏心”这一招化作剑法,其势刚猛至极!而这一剑更是看透了杜瀛寰武器的弱点而使出的,金背大砍刀势大刀沉,远战颇具优势,但近战却因刀杆太长,辗转不便,因而比较困难,而这李澄晖正是看中这一点。

杜瀛寰虎吼一声,竟然不沉刀下架,竟然大刀轮圆,照着李澄晖颈项砍去!竟然是两败俱伤、你死我活的打法!李澄晖这一剑下去虽可刺中杜瀛寰,并可要了他的命,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脑袋也不免搬家,不由怒骂道:“好个狠毒的老贼!”不顾刺敌,身子倒纵而出!

李澄晖脚未落地,这杜瀛寰已然沉下身子,大刀砍向他脚踝,李澄晖在空中一个翻身,竟然成了脚上头下的姿势,一剑向杜瀛寰头颅刺去!

这一剑如电光石火,又快又狠又准!杜瀛寰大惊,心道:“我命休也!”闭目等死!

忽听一声惨叫!划破黑暗来临前的寂静!只听重物落地的声音!急忙睁眼观看,却见那李澄晖已然躺俯卧于地,背上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杜瀛寰这才知道有人救了自己,不由得双拳一抱,朗声说道:“不知哪位大侠相救,杜瀛寰在此有礼了,不知可否露面相见。”

这时只听几声大笑,从树林中嗖嗖蹿出数条人影。而此时那李澄晖手下的转轮光明教教徒见头头已死,忙作鸟兽散。

众人并不追赶,上前同杜瀛寰相见。杜瀛寰深施一礼道:“诸位,不知是哪位救得老朽性命,老朽在此有礼啦!”

孟如海恭谨还礼,伸手一指凌云志道:“杜大人,是这位凌云志少侠救的大人。”

杜瀛寰向凌云志深表谢意,杜中怀一见凌云志,不禁面色一变,但仍走上前去道:“凌少侠,在下这厢有礼了,多谢凌少侠救了家父。”

凌云志道:“原来是杜兄,杜兄不必多礼,杜大人一心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在下相救理所当然。”

杜中怀听到他如此说,不禁对凌云志更加恭敬,道:“凌少侠,在下无状,曾得罪于少侠,还请少侠海涵。”

凌云志哈哈大笑道:“杜兄不必挂怀,些许小事何必耿耿于怀!”

龙雪娇插了一句道:“师弟,你们认识吗?”

凌云志道:“是的,当时曾和这位杜兄因为一件小事闹了点麻烦,不过已然事过境迁了。”

杜中怀这时偶一抬头,目注龙雪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姑娘真是太美了啊!只见她一身绿色紧衣长裙,生得雪面粉腮,淡扫蛾眉,那双生着长长睫毛的秀目,似乎含着淡淡的忧愁和哀怨,好似西施大病初愈时候的神情,真可谓“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了。

龙雪娇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厌烦,但却不便发作。凌云志知道这杜中怀老毛病又犯了,忙叫道:“杜兄!”

“啊!”杜中怀听到喊声,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失态,忙对凌云志道:“凌少侠,不知那位曾和少侠在一起的江姑娘到哪去了。”

这一问,又触动了凌云志的心病,他道:“再和杜兄别后,江姑娘有事情先走了。”

“哦,”杜中怀应了一声,不由对凌云志充满了羡慕的神色,心道:“这姓凌的貌不惊人,比起自己来颇有不如,却为何能得到如此美女的欢心呢?那个江玉雪已然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而眼前这位姑娘和她相比,竟然毫不逊色,这姓凌的到底有何魅力呢?”

杜瀛寰道:“凌少侠,老朽这个小儿自幼被我惯坏,况且我又不该将他送到松风门学艺,因而近墨者黑,有什么得罪凌少侠之处,还望凌少侠看在老朽面上,不予计较吧。”

凌云志道:“岂敢,杜大人言重了,小可已经说了,与贵公子只是一点不愉快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还请大人不要挂怀。”

杜瀛寰道:“既然如此,老朽在此谢过凌少侠以及诸位了,凌少侠、诸位,还请你们劳累一下,护送老朽前去放赈。”

众人都道:“杜大人所请,我等自当效命。”

于是,凌云志、龙雪娇与丐帮诸人一起护送着车子向前行去。

龙雪娇轻拉凌云志,和他走到最后,然后问道:“师弟,你和那位杜公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凌云志便将这件事详细的同龙雪娇说了,龙雪娇道:“原来如此,我说这杜公子看我是那种眼神呢?”

凌云志道:“其实,这怪不着人家杜公子,实在是雪姐姐你长得太漂亮啦!”

龙雪娇把演一瞪,打了凌云志一下,道:“你呀,这张嘴是越来越滑了。”

凌云志哈哈一笑,伸手搂住龙雪娇的香肩。

暂不说两人调笑和杜瀛寰如何放赈,再说那转轮光明教教主李青麟,自从放走情如兄弟的张俊恒后,他感到十分哀痛,他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竟然会背叛自己,不由有些神伤。这日王元化来报,道:“四轮车与鹤氅都已经做好,请教主试一下。”

李青麟接过鹤氅与头巾,在侍女的帮助下穿戴好,轻摇羽扇,王元化看了道:“圣教主丰姿英伟,神仙之态,诸葛孔明不如也!”

李青麟哈哈一笑,走到四轮车前,坐下后,对王元化道:“元化,你这车做的不错,高低合适,而且很舒服啊,我看我这坐上去,岂不是很像诸葛亮?”

王元化献媚地说道:“圣教主,诸葛亮岂能与您相比,您的武功盖世,智谋超群,定能创下不世之功啊!”

李青麟又是哈哈大笑,对王元化道:“元化,你立下了大大的功劳,快去账房领一千两赏银。”

王元化急忙下拜,道:“多谢圣教主厚赐。属下定将感恩戴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青麟大声长笑,志得意满。这时,又有人来报:“圣教主,接到长安分教的飞鸽传书,说,我教长安分教的分教主李澄晖劫赈银不成,被凌云志这小子杀死了!”

李青麟听此凶讯,立刻大怒道:“凌云志啊,凌云志,自问我教从未得罪于你,你为何老找我教麻烦,你小子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这时,又有人来报,说他的外甥陈永汴带着一个穿和服的姑娘一起来了。

李青麟听了,不由大奇,心里道:“永汴这小子怎么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姑娘?”

连忙一挥手,道:“有请!”

过得片刻,陈永汴便同那个姑娘一起来了。陈永汴对李青麟深施一礼,道:“舅父大人在上,小甥这厢有礼了。”

李青麟道:“原来是永汴啊,这些年不见,不知你在哪里呢?”

陈永汴道:“舅舅,小甥这些年来漂洋过海,到得扶桑国,在那里学了忍术等东瀛武学,并且认识了这位扶桑姑娘山口樱子。”

李青麟道:“永汴啊,不是舅舅我说你,我堂堂华夏子孙,何用到异国去学什么武功呢?再者这倭国老是同我华夏作对,在大唐高宗的时候,就同我们干了一架,结果在白村江一战中被刘仁轨打的大败,四战皆败,焚其舟四百艘。烟焰涨天,海水皆赤。从此后,倭国但听大唐之名无不望风而逃,并且先后十三次派遣唐使前来学习文化,几百年来不敢对我天朝上国另眼相看,一直到本朝,本朝时候,由于朝政日昏,民不聊生,倭寇才借机横行,而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情呢?”

陈永汴忙道:“舅舅,您有所不知啊,我远入扶桑,名为学艺,其实是为了传扬舅舅的转轮光明教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转轮光明教教主宝训》来。

李青麟一听,不由喜笑颜开道:“不知成果如何呢?”

陈永汴道:“成果自然好得很啊,你看这位山口樱子小姐是倭国强藩织田氏的亲戚,也信了我转轮光明教,从而对舅舅您很是青睐,决然放弃富贵生活,要同我前来看舅舅,而取了个汉名,叫吕秀琏。”

李青麟哈哈大笑,道:“若果真如此,我转轮光明教岂不传到异邦去了!”

陈永汴道:“舅舅的书博大精深,自然会享誉异邦,总有一天,舅舅会像鉴真那样名扬东瀛!”

李青麟道:“如此甚好。”

这陈永汴又道:“舅舅,我看的书写的虽好,但尚有不足啊。”

李青麟面色登时变得不悦,道:“你说哪里不足呢?”

陈永汴道:“舅舅这书,卖几两银子一本?”

李青麟道:“二两。”

陈永汴道:“如此好书,卖二两岂不是少了,我看此书包括宝训与修炼方法,因而应将此书一分为二,分为《教主宝训》和《修炼之法》,这宝训专门记载教主的语录,而这修炼法专门记载修炼之法,岂不甚好,如此一来,每本又可多收二两了!”

李青麟大悦,道:“果然少年人,脑子转得快,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说起银子来,我却很是心痛啊,刚接到飞鸽传书,说,我教派去劫掠赈银的李澄晖被杀身亡了。”

陈永汴道:“不知是谁这样大胆?”

李青麟道:“是那个叫凌云志的小子。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屡次同本教作对,听淳于通说这小子已经中了岑立本的剧毒,只有服食寒玉宫的紫府仙芝才可以解救,我想这小子到长安去肯定是途经那里,他竟然不顾自身死活,前去捣乱,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了。”

陈永汴道:“舅舅,这种人交给我就摆平了,何必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呢?”

李青麟道:“这小子武功有独到之处,而且他身边必有一个丫头,不是龙雪娇,就是江玉雪,都是武功极高的,凭你恐怕不行啊。”

陈永汴道:“舅舅,你可别长别人的志气啊,小甥我的武功已然大有长进,况且我还有吕秀琏的帮助啊,吕秀琏的易容术那可是天下一绝啊!”

李青麟道:“真的吗?这样最好了。”

陈永汴又道:“这凌云志有什么好,身边竟然不断美女,听说这江玉雪是寒玉宫的少宫主。”

李青麟道:“你又如何知道?”

陈永汴道:“我在东瀛的时候,遇上大漠金刀段无极的公子段天宇,我们一见如故,听段天宇说,那江玉雪的父亲要将她嫁给自己,但那江玉雪却誓死不从,竟然离开了寒玉宫,自己出来闯荡江湖,不知为何又和那凌云志勾搭上了。”

李青麟道:“我接到密报,说这江玉雪已然同她姑姑玉箫仙子江霓影回去寒玉宫了,目前这小子是同龙雪娇那丫头在一起。”

陈永汴道:“那么舅舅,你可见过凌云志和龙雪娇二人吗?”

李青麟道:“当然。”

陈永汴大笑道:“这样最好,我叫吕秀琏把我和她分别易容成凌云志和龙雪娇的样子,然后找一匹宝马良驹,星夜兼程,追上凌云志和那龙雪娇,然后专门选那些名门正派中人下手,小甥保证让凌云志这小子和龙雪娇这丫头一夜之间名动江湖。这样以来,那些所谓正派中人,定然会找凌云志同龙雪娇的麻烦,这样凌云志同龙雪娇的性命能否保住已然大成问题,即使保住性命,也必然延误去寒玉宫的时间,小甥利用这段时间,径自去寒玉宫,去骗得江玉雪那丫头的信任,到时候岂不是一举数得,说不定连寒玉宫也控制住了!”

李青麟道:“永汴,果然好计策啊,舅舅现在就让你接任本教副教主职位,等舅舅百年之后,这教主职位就是你的了!”

陈永汴听了,急忙下拜道:“多谢舅舅的栽培。”

李青麟转向山口樱子也就是吕秀琏说道:“姑娘,你的易容术真的如此厉害吗?”

吕秀琏启齿一笑道:“教主放心,我这易容术决无破绽可循,你就瞧好吧!”

李青麟哈哈大笑,道:“如此这样,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