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们走着走着,她忽然转过身上,认真的看着我说。

“什么事。”我不解的看着她。

“答应我以后不要买血了,有什么事对我说,好吗?”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我的表情,好象想要寻找我冷漠的外表之下那隐藏的脆弱的情感,我傻愣在当场,第一次有人用如此关切的语气来对我说话,我甚至是没有办法去拒绝她什么,过了半响,我平静了下来,我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生命中最痛的部分,不间断的告诫自己:“项锋,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去答应她什么。”我笑了笑,用一种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去回答她,“为什么?走吧,我们不说这了,回去吧”

“是的,没有理由。”她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苦,“你一定要理由吗?我们是朋友,你是我的老师,你刚才救过我,这些够不够?”她仍用着那种动情的眼神看着我,‘逼’着我去答应她什么,承诺她什么。

“别天真了,我从来就没有将你当朋友,我是你老师是因为金钱关系,我刚才也不是救你,救你的人是我的朋友陈洋,我不过是救他。”我一样一样冷酷的解释着,

她看了我半响,“是吗?那是我错了吗?那我们回去吧。”她迷糊着向前走去,很快回到了她家,我仍是麻木的给她讲着课,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我们的思想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

“够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我醒了叫你。”她说道,我很自然的走了出去。还只是她奶奶一个人在收拾着玫瑰园,她见我来了,很开心的对我笑了笑。

“这些玫瑰都是您养的吗?”我看着老人的友好随便的找着话说。

“不是,这些都是你徒弟种的。”老太太和我开着玩笑:“我只是客串”

我笑了笑,心中仍想着刚在她和我说的话,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关心过我,我不知道让人关心是什么滋味,有时候我甚至于想,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只有弱者才需要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可是它一旦出现,竟然是如此的不容抗拒。

“我们莎莎怎么样?”老太太打破了我的沉思,我不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思,不敢正面回答。

“就像这园子里的玫瑰吧。”

“是的,她就像这里的玫瑰,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懂玫瑰的。”老太太仍细心的打理着一朵玫瑰。

“很多人都认为玫瑰仅仅限于外表的骄艳,殊不知它们在古老的时候仅仅是用来冶病。”老太太的话我真是闻所未闻:“很多人看我们家莎莎都说只是长的好看,谁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你是她奶奶自然是王婆买瓜了。”我心里想着,却仍只是笑笑,笑的很勉强,好象这句不经意间而且最没有力的一句话竟是深深的串进我的心里深处。

“小伙子,吹吹笛子给奶奶听听,奶奶是迷上你的笛音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很认真的坐在一边,等着我。我拿出笛子,

“来,给奶奶看看你的笛子。”我很自觉的将笛子给了她,她端详着,那迷茫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笛吗?”她问着我。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只是跟我说,什么时候也不要离身”

“如果奶奶没看错,这笛最少也有一千年历史了,难怪能吹出如此古老,深沉的韵律。”她将笛给了我:“好了,开始吧”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话,一千年是笛,几年也是笛,它们的存在不过都是为了说明音律的美妙,我想着莎莎今天跟我说的话,想着陈洋和我一起把酒言欢,想着自己的贫穷,想着莎莎的富有,想着一切天意的无奈,吹响了笛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时而如绞龙冲出大海,撕破夜空,时而有如婴儿在黑暗中低泣。

“够了,停下来,你想让老太婆早点死吗?”我不解的看着他,刚才的笛声已经让自己心如潮涌,

“今天你的笛声起伏太大,这不适合老年人,不过正适合你们年青人,好了,等什么时候你心情好了点再为老太婆吹一曲吧。”她说完便走上楼去,只余下我看着这满园的玫瑰,

“莎莎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吗?,随即又马上反驳着自己,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人在矛盾中反复挣扎。心有如到了爱与被爱的边缘,是悬崖的边缘还是天堂的边缘呢?

我不知不觉的也向楼上走去,想看看莎莎醒了没有,或者是想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