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夏日的那缕清风,

偶尔抚摩过你静谧的心灵——

你不必欢喜,

更无须惦记——

因为转瞬间我便消失了踪迹。

是的,我又回到了天桥,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影响到我什么,碟还是那些碟,买碟的人依旧是我,和我一起占据天桥的还有一个卖笛的人,他背着各式的笛子,时不时的吹出几首动情的歌,偶尔会将眼睛停留在我身上,时间久了,便也说说话。

他告诉我,他是武汉大学音乐系的学生,家里和我一样的穷,不一样的是我卖的是消极品,他卖的是消遣品,但东西的性质一样,那就是都是精神物品。

为了学习和“生意”两不误,我们商量了一个好办法,每人值一个星期的班,卖得的利益五五分帐。

这个星期轮到我当班,我拿着一支笛吹着吸引客人,用一个客人的话说:“我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了。”我苦笑不已。

这天,下午五点刚过,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生意,我随便吃了点便当,躺在天桥栏杆上百无聊耐的吹着笛子,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静,每当静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和莎莎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我人生的阅历太少,少的我只能想她吧?千年笛在我手上发出千年深沉的曲调,经常会有行人为此而停滞,我也习以为常,当我吹完第二首曲子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买碟的熟客了,我没有理他,他也不用我理,拿了两张碟,扔了十元钱就走了。

“你还卖碟?”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我惊觉的转过头去,还以为是城管呢?着实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操场上遇到的那个小女生。

“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怎么了?要不要拿几张回去看看,算你便宜点。”长期在天桥上打拼,我再也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她听着我的话,嘴张成了O形•

我没有理她,依旧吹着那首未完的曲子,一曲作罢,她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看什么看,再不走要收钱了。”我假装对她凶了凶。

她迟疑了半响,终还是走了,我得意的笑了笑,依旧将思想埋在莎莎的微笑中,这好象能上瘾一般,一想起来就不可收拾,笛音越来越低沉,但一想到我能靠自己而生存,便又有无限的信心,笛声如雄鹰展翅,一飞冲天,随性而起,毫无章法。

“我买笛。”我看了看,还是那小女生。

“自己挑。”我随手将包向她推去。

“我要你这只。”他指了指我手上拿的。

“这只不卖。”我将笛子收了起来。

“我就要这只,给你二百元。”她将钱向我扔来,

受够了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别人用钱扔我,“有钱了不起吗?”我接过钱,向她扔去,背上包,“今天关门了,明天请早。”我故作潇洒的走了,其实是想换个地头。

忙了一天,回到宿舍,刚进门,就给陈洋拦住了,“兄弟,有话跟你说,今天请你吃饭”

我们俩向平时常去的那个小饭馆走去,“什么事,说吧,咱俩谁跟谁。”心里却想着连女人都让给你了,你还想说什么?

“你最近在做什么?”我知道肯定懑不了他多久,也没有打算懑他……

“卖碟。”我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回答。

“黄碟?”

“费话。”我心里想着,来过不与置否。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很多人的?”他静静的说着,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你要是没有钱,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我凭什么跟你说,你是我什么人,跟你说了之后你又去卖血吗?呵呵。”我苦笑了两声,“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担心”。

“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他仍然保持着平静,“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卖黄碟,你在犯法。”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向外走去,“这餐饭还是不要吃了”

“你变了。”这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我变了,我真的变了吗?”

我又来到了上大课的教室,已经是晚上了,一个人也没有,漆黑一片,我静静的坐在我常坐的那地方,好久,好久,我想着陈洋的那句话:“我变了,我变了。”转过头去,我真想莎莎就坐我后面,想她仍和我斗着气,仍对我嘟着小嘴……

泪在让心受罪,

思念满溢便有了泪。

“喂。”声音很轻,是莎莎,我连忙转过头去,“不是,不是。”我满脸泪水竟是这样的让她看清,还是那个女生,我没有理她向外走去。

“怎么了,为自己卖碟忏悔了吧?”她轻轻的说着。

“你怎么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给一个小姑娘看见我哭,多没面子,我不得不装着凶一点挽回一点尊严。

“你以后就不要卖碟了吧,那样不好。”她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友善而改变态度。

“有什么不好的,“世间自有色狼,此事不关‘碟’与‘鸡’。”再说了,我不卖碟,你养我呀。”我说着已经走了出去,向宿舍走去。

“是“世间自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吧,你还真会瞎侃,如果你肯教我笛子,我就养你。”她不依不铙的说着。

“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快到我们宿舍门口,“停,就此打住,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遇到你。”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