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可极,乐极生悲!这句话当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和她在一起的这一天里,我身体内的很多细胞都好象活跃了起来,我情愿当作她是在故意引诱我,她的一笑一濒,虽说是那么的自然,可是我早已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篇:“项锋,她又在引诱你了。”男人就是这样将自己的欲望的责任一遍一遍的寻找着承担者。

我回到宿舍,陈洋看到我回来,赶紧说道:“你家里打电话来了,听你爸的口气好象有点不对,说六点再给你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是西方的一句名言,可是“有了消息就是坏消息吗?”我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忐忑不安的等着父亲的电话。等着自己幻想出来的好消息,可能是我们家忽然发现了一个前朝古董而暴富,我不只一次的有过这样荒诞的想过……

父亲很准时的给我打了电话,虽然我极力让自己不去往坏的方向去想,可是事情并不是说你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的。

“我母亲病了,病的很重,怎么个重法?送到了县医院去了,在我们农村,一般的病能拖就拖,实在不行才会去小买部买瓶罐头来补充一下营养,可能更多的是补充那股搀劲,但不管怎么样,也确实是有很多病吃了罐头之后就奇迹一般的好了的。而病重到要去县医院的那可能是拖得不行了,电话打完,我仿佛能看见母亲那消瘦的容颜和父亲的愁眉深锁。

父亲告诉我说要花近一千元的药费,我听完电话之后,傻傻的坐着,动荡不得:“一千元,对城市的人来说,那仅仅可能只是在五星级里喝一杯咖啡,可能是给“小姐”的小费,可能情妇连看到不会看,但对我们这样的人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还很少”

我知道父亲的倔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而他给我打电话,也并不是想让我做什么,只是想有个人能分担他的心情,父亲就是这样在倔强中寂寞,我漫无目的地在宿舍里面走来走去,好象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般,或者说我还没有完全接受父亲带给我的恶耗。

陈洋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过了很久,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病了,要一千元的药费。”我麻木的说道。他听完之后也跟我一样,默不作声。

“找莎莎的妈妈借。”这个念头不时的浮现出来,但又被我一次次的否定:“我和别人非亲非故的,而且刚刚认识,凭什么找人借。”我身上始终流着和我父亲一样倔强的血。但母亲的病却强烈的冲击着我。让我无从决择。

我向外走去,不知不觉的来到莎莎的别墅旁,来回渡步,尊严、虚伪、倔强和母亲的病在我心中不停的作着斗争,难道母亲的病还抵不过这些吗?我下定狠心,向里面走去。

按响门玲,是莎莎出来开的门,她看到我,好象吃了一惊,但马上又装着很冷静的样子,人就是这样永远怕别人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特别是女人,她们弱不禁风却总是装着天下无敌;她们喜欢有人保护却又害怕别人可怜……

“你母亲在吗?”我没有等她说话便先开了口。

“只有我和奶奶在家”

我一阵失落和绝望涌上眉头,但心底深处却又好象得到了一丝解托,我带着这种罪恶的侥幸向外面走去。

“喂。”她叫住我

我回过头来:“什么事?”

“我,我。”她迟疑了一会:“没事”

“那我走了。”我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心中充斥母亲的病。

“我,我有几道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她说完之后又轻轻的吐了口长气,我随她一起回到了她的卧室。

她随手拿起一本英语书,漫无边际的问东问西,我也极力的让自己的心情能溶进这些题目之中,九点过去了,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又拿出一本英语书,随便指着其中的句子:“它是什么意思、它是什么意思……”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母亲的病,我翻译的得越来越快,她指的也越来越快,到后来,她不再看书,手任意的指东指西,口中不停的说着:“它是什么意思”

她却不经意指到了一句:“ILOVEYOU。”我知道她都没看,我停了停,看着那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英语,却没有及时的作出翻译。

她终于将眼睛回到了书上,以为是一句很难的英语,所以我没有回答,却不知道是它,她的手依旧没有离开那句简短的英语,我明白她叫我来并不是有题目不懂,而只是无所事事将我拉到房子里来陪她玩耍,如果没有我母亲的事,我会很乐意,甚至很期待这一时刻,可是现在我唯有冷漠,平静的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们彼此沉默起来,过了一会,我站了起来:“太晚了,我要走了。”她仔细的看着我,眼光是那样的让人着迷,那样肯切的希望我留下,但是我的激情早已随着我母亲的病情而消退。

“可以再坐一会吗?”也许她看眼神没有作用,便低着头说道,我终于绕不过她的“甜声密音。”坐了下来,但我们之间仍是沉默。

“你等我一会,我去洗澡再来。”她说完没有理会我答不答应,便走了出去,等了一会,我向那玫瑰园走去,从在台阶上,想着母亲的病,我痛恨自己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拿出竹笛,对着浩繁的夜空,再一次悲鸣。

“孩子,你的年龄不应该有这样的笛音。”我回过头看去,是莎莎的奶奶,我不与置否的强装着笑脸。

“如果笑不出来又何需勉强自己呢?”

“如果勉强自己能够让我开心的笑,我会毫不犹豫的勉强自己”

“孩子,你太成熟了”

“成熟是个很痛苦的词语。”我凄然的说完,听到莎莎的叫我的声音,我向房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