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全部变了脸色,多半是一脸怒火,而宁夫人则是一脸挂不住,夜凤琊的话说得很明白,他不会休冷如瞳,而冷如瞳却说休了她才能让别的女人进七皇府的门。

这夜圣朝的天自然是塌不下来,摆明了就是毫不留颜面的拒绝了他们宁府的请婚。

所有人都被激怒的时候,只有一个声音清柔地开了口:“据安心所知,七皇子与七皇妃并非正式拜堂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清丽无害的笑脸。

这一声让原本皱着眉头,怒气堵身的人都舒展了。

“太后,安心公主说得对,七皇子和冷大小姐并未成亲,何来休妻之说,难怪七皇子要说不可能休妻了。”宁贵妃笑得那叫一个邪佞,像是这样她宁府的女儿就能出嫁了。

宁夫人和宁湘菲宁湘凝姐妹也都眉飞色舞起来,似乎只要太后下旨,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冷如瞳眯起双眼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宁府的女儿是不是真没人要了,看把你们乐成什么样了。”

“放肆,冷如瞳你弄清楚你现在是在令慈宫,这里岂是你能随便大声喧笑的地方。”宁贵妃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都打翻了在地。

夜凤琊倒是不急不慌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宁贵妃也知道这是令慈宫,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到了你的凤仪宫。”

“你。。。”宁贵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皇奶奶,孙儿与瞳儿只是觉得拜堂成亲太过麻烦,有了皇奶奶的圣旨不就可以了,而且孙儿与瞳儿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已经有了,你们说她不是我妻子,岂不是要我始乱终弃?”夜凤琊语调温和,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寒冷之气,却说得在座的脸色再次大变。

宁湘菲在一边不怕死地开口说:“七皇子这话就不对了,如果民女没记错,七皇妃在嫁七皇子之前可早就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照七皇子这么说的话,七皇妃岂不早是别人妻子。。。。”

子。。。子这个字还未落音,一道白影便从东边直接蹿到了宁湘菲坐的西边,准确无误地掐向了她的脖子,那修长的指甲已经掐入了她肌肤里,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宁夫人,宁贵妃甚至吓得大叫起来:“七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竟然在太后面前行凶!”

“我只是探一探宁家小姐的舌头到底有多长,舌头长了,我怕她呼吸困难会窒息。”夜凤琊掐进宁湘菲脖子的手指没有退出来半分,并且越掐越紧,宁湘菲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太恐怖了,这样的男人她嫁过去连命都有可能没有

她哑着嗓子喊:“大娘,太后,快救我。。。。”

“琊儿。。。适可而止。”令慈太后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终是开口叫住了他。宁家小姐说的话,她也很不爱听,她皇家的人岂是别人来随便可以嚼舌根的,何况还是当着她的面。这摆明了是把她的赐婚拿来说事,若是在她年轻的时候,这宁家小姐早被她拉出去斩了。

可现在宁太傅掌着朝权,她不想给皇上惹来麻烦。

夜凤琊却没有要听话的意思,他把宁湘菲拉了起来,一脚踢在她的后膝上,在冷如瞳面前跪了下来:“道歉。”

冷如瞳赶紧站了起来,拉住夜凤琊,拍了拍他的胸膛柔声地说:“何必动这么大的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府的小姐没人管教的,你还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我可不稀罕她的道歉。过来,坐,身子才刚好,不许动气。”

冷如瞳说着瞥了眼宁湘菲的脖子,五个手指印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还冒着丝丝鲜血。这货可真下狠手了,若不是在太后这里,估计夜宁湘的脖子都得被拧断,愚蠢的女人,上午的时候救了她一命,她还不知道收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值得同情,活该。

“还不把你姐姐带出去上药。想她流血而死?”冷如瞳瞪向宁湘凝,说完之后拉着夜凤琊坐了下来。

宁夫人一脸惊魂未定,但还是冷静地对宁湘凝使了眼色,让她把吓呆了宁湘菲带了出去。太后对于夜凤琊嚣张的行为,没有说责备的话,宁夫人也大概知道太后的意思。

屋里突然变得寂静起来,夜千止看着冷如瞳那么温柔地对夜凤琊,心里直翻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看着他们这样多久而不发作,他猛地站了起来:“皇奶奶,孙儿先退下了。”

没等令慈太后允许,他便退了出去,安心公主赶紧跟着站了起来:“皇奶奶安心也退了。”说完她焦急地跟了上去,离去前还锐利地瞪了冷如瞳一眼。

令慈太后微微地蹙眉,她怎么也没想到止儿对瞳丫头到现在还没死心,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值得她的两个皇孙都如此爱护着吗?

令慈太后心里不爽,觉得冷如瞳终究会是个祸水

宁夫人在一旁却突然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地说:“太后,宁府的女儿虽然称不得倾国倾城,也是如花似玉,在太后面前被如此嫌弃不说,还被差点害死,这让我宁府以后如何在别人面前立足,民妇真是丢了宁府的脸,没脸回家见老爷了。”

“宁夫人,您也别觉得委屈,琊儿也是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他本是道长,清心寡欲,不愿多娶妻也情有可原,您也要理解理解,宁府两位小姐哀家会另外为他们选门亲事,宁夫人就放心吧。”令慈太后不带感情地劝慰着她。

然后一双犀利地眼睛看向夜凤琊和冷如瞳:“你们俩进宫来就是为了闹事的,哀家这条老命都要被你俩气没了,滚出宫去,过几日马上就要祭天了,你们去武当山好好反醒。不要让哀家再看到你们。”令慈太后捂着胸口,恶狠狠地骂了几句。

夜凤琊赶紧拉着冷如瞳站了起来:“是,孙儿先退下了。”

冷如瞳眨巴着眼看着一直看好戏,但从未开口说话的五皇子,在退下前冷不防地说:“太后,其实五皇兄到现在未娶妻,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不防把宁府的女儿赐给他,他一定很高兴。”

夜良辰在一旁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冷如瞳,这丫头是故意陷害他,那两个破丫头他才不喜欢,一个破了脖子,一个破了嘴,他又不是捡废物的。

但是他又不敢开口说不要,现在皇奶奶刚在气头上,宁夫人也在气头上,他若再次拒绝,那所有的火都朝他身上来了,他憋着气瞪着眼看着冷如瞳离去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给揍上两拳,这什么女人,不就吃了她几次鸡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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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瞳憋着笑出了令慈宫才敢大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你说五皇子会不会真捡了那两个破烂币。”她笑得把头靠在了夜凤琊的肩上。

夜凤琊好笑地看着她:“你呀,尽做些损人的事,就算太后愿意,宁贵妃也不会愿意,不过能气气五皇兄也不错。”

“我们是不是要听令去武当山?”冷如瞳问,去武当山玩玩也不错,这天气越来越热,正好去避避署,不过去之前一定要把夜明珠给安排个“好归宿

。”

“祭天还有几日呢,太后就随口说说,又没下懿旨,听过就算。”夜凤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令慈太后摆明了只是为了给宁夫人一个交待,再骂他们两句,还真能把他们赶去武当山不回来了啊。

“我发现你一点也不怕太后。”冷如瞳好奇地问,在令慈太后面前,他反倒像是得宠的孙子似的。

“为何要怕她?”

“那为什么她下旨赐婚,你不抗旨?”她一直以为,他甘愿地认了是因为他惧怕太后,还把他认为是懦夫,结果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要真抗旨,你怕是会一辈子也不再理我了吧。”夜凤琊揉了揉她的头,虽然不能娶她,但他不敢抗旨,他不敢冒这个险,那也有可能永远失去她,所以他情愿接旨不拜堂,情愿让冷如瞳误会他是懦夫,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就行了。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冷如瞳不爽,刚被安心公主说没成亲,她就很不爽,这是被人说的把柄。

“很快了,很快了。到时为夫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夜凤琊宠溺地看着她,慢慢地凑近她,献上自己的吻,以解她心里的委屈。

安心公主说的时候,他心里何尝又舒服,该死的繁文缛节,该死的仇恨心。。。

冷如瞳被他暧昧地话说得脸刷地绯红。。。这货怎么说起话来越来越油头,刚想训他两句,嘴唇就被堵了,这可是令慈宫的门口啊,他也不看看场合!。

夜千止站在马车前看着不远处亲密接吻的两人,两手握拳,骨关节苍白的凸显出来。

安心公主在一旁看着他柔声地说:“止哥哥,我们回去吧。”

夜千止却连看也没看她只说:“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弄个明白。”说完他便朝夜凤琊和冷如瞳两人走去。

越走近,夜千止的脸色便越寒冷,两手握得越来越紧,就好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人掏空了一般,有人拿在手里一刀一刀地割过,然后弃之,这种感觉压得他这几日透不过去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得不到她

而夜凤琊却什么都不用做,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冷如瞳,他哪点比不上他。

虽然在亲吻,可夜凤琊的警觉性并没有放松,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慢慢地退开了唇,最后在冷如瞳的唇边轻琢了下低声说:“有人来了。”声音因为刚刚的激吻而沙哑低沉。

他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全身紧绷的夜千止,冷如瞳被吻得还有些意乱,靠在他的胸膛前,抬起眼眸看到的却是夜千止,她立即醒了过来,退出夜凤琊的胸膛,却被夜凤琊再次拉了进来。

夜凤琊用不悦地眼神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躲什么?

夜千止则是看到冷如瞳充满情意的眼眸时终于克制不住地开了口:“七皇妃有没有空闲时间,我找你有些事。”

冷如瞳呵呵地笑:“我们准备回丞相府去看看夜明珠,要不一起去,边走边聊?”

夜千止寒冷的眼光一怔不动地看着她,冷冷地开口:“我想单独与你谈谈。”

冷如瞳能感觉到他今天是确实想与她谈,那股不容抗拒的气势很有压迫感,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愧对他的,但毕竟以后两人要合作共处,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至少还对她有过心意。

她点了点头:“可以。”然后她贴在夜凤琊的耳边说了两句,夜凤琊微蹙起眉很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三皇兄对冷如瞳一直未死心,夜凤琊也清楚,同样是男人,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三皇兄对瞳儿的占有欲很强,虽然瞳儿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很多次,但他也觉得有必要再次说个明白,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他的瞳儿是块宝,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三皇兄可以发现她的好,但不代表他可以觊觎她,也休想从他身边抢过她,这一点一定要让他明白。

夜千止见她点头,便往后院的廊坊走去,冷如瞳看了一眼夜凤琊,跟了上去。

夜千止安静地走着,可呼吸却很明显的急促,似乎在憋着什么,很不安。冷如瞳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地说:“三皇子有何事?”她有些不安,夜千止今天有点不对劲,若是平日,他不会把自己呼吸的急促都显现出来

夜千止却突然停了下来,冷如瞳没来得及踩住脚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妈的,这后背可硬着呢,撞得她鼻子一下通红起来,她揉了揉鼻子,自认倒霉。

夜千止回过头来看到她通红的小俏鼻,忍不住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替她揉揉,但冷如瞳却防备地后退了一步:“没事没事。”

“我还不知道我的后背竟然这么厚,这么轻易就能让你受伤。”夜千止有些无奈地说,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她对他防备却是如此大。

“我说了没事,三皇子不并在意。找我有何事,尽管说吧。”鼻子虽然还有些痛,但冷如瞳也不好意思再揉了。

“为什么三弟可以,而我不可以。”夜千止很高,比冷如瞳高出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如一只鹰隼,看得冷如瞳有些透不过气来。

冷如瞳想也没想地回答他:“我可以阻止他娶妻,但我不可能阻止你。我的不可以,也就变成了你的不可以。”

“为何会不可以,你一样可以这样阻止我,我一样可以为你放弃其他女人。”夜千止音量不觉提高,他明明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也明确地告诉过她,为何她就是不相信。

冷如瞳摇了摇头:“三皇子,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可以,这个问题上次我已经与你商量过,我不想再重复。我不想打击你,你自己有多大力量你该知道,就连我被侵害,你想让我进皇族做你的侧室,你都没有办法自己主宰,这就是你和夜凤琊的区别。”

毫住凤然。“他是个道士,可他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他爱我,你敢吗?你敢放弃你的一切娶一个不干净的我吗?你不敢,你不敢那你问什么呢?这是个残酷的问题,我知道错不在你,但如果你一直纠结在此,那么只会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不。。。我不接受,是我先发现你,是我先提出请婚,什么都是我先,为何却便宜了他。”夜千止轻轻地摇头,坚决不接受冷如瞳所说:“哪怕是你病入膏荒给你冲喜,我都愿意,为何你就是看不上。”

他的自尊也不能忍受这种失败

“好,那我明确的告诉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丞相府的珍品宴上,我那么悲惨你没给予一点温暖,还把一切当成一场戏在看。后来,我住在你府里,你跟我做交易,你让我为你请求,给你与冷如灵赐婚,到后面,发生意外,你第一时间接住的是冷如灵,如果当时没有夜凤琊,我重摔在地,只怕便已当场毙命。”

“三皇子,很多事是注定的,你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我,那我也从一开始就排除了你。”冷如瞳赤果果地直白地告诉夜凤琊,从一开始他就被排除了,但这排除是她被迫的。

她不是个傻女人,人家明显不待见你,还去对人有奢想,所以他对夜千止从未有过奢想,若说有那么一刻的时候,便是自己说出自己被侵害之事时,她渴望过夜千止扔下一切牵走她,可是夜千止没那么做,但她也没感到失落。

“不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我给了你药,后来让你帮忙赐婚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本事让太后喜欢,不是我不愿意接你,是因为夜凤琊当时速度比我快!”夜千止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在计较这些,就因为这些他就被放弃了,他觉得太冤了。

冷如瞳笑了笑:“那就只能怪造物弄人,再说你现在纠结这些有何用,你与安心公主已订亲,我与夜凤琊已成事实,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改变的吗?”

“我们都没拜堂。”夜千止不会死心,因为这一点,因为夜凤琊始终不能与冷如瞳拜堂,他心里就有希望。

“别傻了,死心吧,别把我弄成一个破坏兄弟情谊的祸水,那样我会怨你一辈子。”冷如瞳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不能死心,也许我该去武当山深居。”

“不。。。你不能去。”夜千止脱口而出。“你去了,谁帮我夺皇位,你忘了你的承诺。”听到她要去深居,他心里一惊,不能让她走了,走了,他永远看不到她了,留在身边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安心公主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俩的对话,手指掐进了墙里,她的止哥哥,从小便是她的,只会对她一个人笑的止哥哥,竟然被冷如瞳这个不干净也没教养的女人给抢走了。

不。。。她绝不允许她再惑乱止哥哥,她必须得离开夜歌城。安心公主收起恨意往令慈宫走去,太后一定能帮她。

夜凤琊在宫门口等着冷如瞳出来,刚刚他已经飞到令慈宫的最高处,把令慈宫的地形看了一个遍,不知道林姑姑行动得怎么样了,祭天马上要开始了,他不希望这事放在祭天之后

他真心等不了太久了,他有些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这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害怕,害怕伤害到瞳儿。

夜凤琊站在宫门口看着一望远边的皇城,心里浮上一层惆怅,皇城,大而荒凉,有什么好的。就让他们去争吧,反正迟早要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冷如瞳走了出来,见他在等她,飞奔了过来扑进他怀里撒娇地说:“等久了吧。”

夜凤琊摇了摇头:“没有,等多久都愿意。”只要你愿意回来,亲自放她跟着夜千止走,他心里也会有不安。

“走,去丞相府吧,我们还有件承诺的事没做呢。”

“你是说?”

“不是答应了让冷如秀嫁入皇族?”冷如瞳看着他笑了。。。

“哦。。。我还真忘了这事,你有何打算?”

“前两日,五皇子不是欠了我个人情。。。我打算把冷如秀塞给他做个小妾。”

夜凤琊微蹙了眉:“对她这么好?”

“她可是我妹啊,不对她好对谁好。”冷如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夜凤琊戳了戳她的头:“鬼才信。”

别说鬼不信,她自己都不信,她只想安排一个眼线到五皇子身边,别看五皇子成天游手好闲似的,但他终究是宁贵妃的亲儿子,夜淮和的亲弟弟,他又与三皇子走得很近,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别看这皇城的皇子只有二皇子一个人有野心似的,其实她知道,人人都怀着鬼胎,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她可不让。

其实她不知道,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是她夫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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