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暖略一回神,下意识的整个身子微微一缩,耳听一声尖啸,一道蓝色的光华便笼罩在了君疏影的身上,她刚要开口说话,一个小小的身子就跑到了她身边,咕咕似乎在放着什么法术,口中说着:“娘,别闻。”    白暖额上渗着大滴的汗,娇嫩的身子还在发着抖,听见咕咕的说话,恍惚间觉着咕咕真的像自己的儿子一般那么值得信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居然是他出手救了自己,她赶忙捂住鼻子,君疏影在蓝烟的笼罩下,原本还紧张的蜷做一团的身子忽然间慢慢放松下来,君疏影眸中的红影微微一闪,露出诧异的眼神,便昏迷了过去。    咕咕的手也松了开来,那肉肉的小拳头对天挥舞了下,摇摇晃晃的就冲到了白暖的身边,“娘。你没事吧?”    白暖犹自在轻颤着,仿佛想起刚才的场面,都只觉命悬一线。她眼泪汪汪的保住咕咕的小身板,“咕咕……”    “娘阿,别害怕,有咕咕在!”咕咕亲了亲白暖的脸颊,似是在安慰她。    白暖惊魂未定,她怎么会想到原先一向清冷至极而又出尘脱俗的君疏影,会突然间变成了个魔鬼一般,说话那么邪乎,做事更是可怖,而且他似乎很想杀自己,若非他脑中犹有一线清明在挣扎,说不定现在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亡魂。    抬眼看见君疏影似乎真的不再动作,白暖松了口气,抹掉了额上的汗,缓缓爬了起来。    方才挣扎的过程中连衣裳都凌乱了起来,白暖将衣服整理好,又蹲下来摸了摸咕咕的头,只觉着咕咕也是个神奇的存在。    当日降伏大白蛇的时候,幸好有咕咕在;今日自己脱了险境,亦是因为咕咕。    她走到君疏影的身边,伸手到他鼻息之下,见呼吸顺畅便自放下了心,低头问咕咕,“方才那是什么法术。”    咕咕挠了挠头,“我们雪参的一种**术,娘亲要学么?”    白暖心说这大概和雪参身上的某种东西有关,她估计是学不了了,摸了摸咕咕的头,她随口应了句:“等有时间了,谢谢咕咕。”    咕咕咧嘴笑了,他只觉着能帮助到白暖便会非常幸福,何况刚才站在外面看了半天,只觉着里面气氛怪异。娘一直都不敢看那个叔叔,后来那叔叔似乎说着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寂,直到那叔叔忽然间变了个模样,居然想要亲娘亲,还将她推倒在**,最后居然还想杀了她。    这等事情咕咕如何能忍,他一直觉着能亲娘亲的只有爹爹才行,旁的男人都不可以,何况这个叔叔居然想要杀娘。    眼瞧着君疏影被自己弄昏之后,咕咕龇牙咧嘴的爬到他旁边去,“让……让你那么对待娘亲!”    肉肉的小拳头挥到了君疏影身上,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白暖吓的赶紧拦住,轻声说:“别怪他,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只是君疏影居然会走火入魔,这等现状令白暖有些发怔,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但至少君疏影已经昏迷过去,她至少能查看下如今君疏影的真实状况,她把手搭在他的腕上,探了一丝真气进入,然则真气刚刚窜入到君疏影的体内,便被震开,对方强大的实力令白暖不由咂舌,很明显,叶云笙和墨澜都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因为他们至少不可能弹开白暖的真气。    之前君疏影说自己进入青丘便是为了这玉莲丹,或者他果真是为了自己这心魔顿生的关系。    白暖起身之后,讷讷的看着君疏影。    虽然叶云笙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小心眼前这个人,但白暖跟随他采过药,也替他护过法,从始至终,这个人都举止有礼,雅致天成。    他也就方才走火入魔之时险些轻薄了自己,其余时候可都是翩翩君子。    白暖犹豫的很,按理说她应是要相信叶云笙说的话,可却又不能置君疏影于不顾,说来算去,君疏影都应是第一个找到这白玉莲的人,她、叶云笙和楚漠都算是后来者。    她摸进了自己的衣袖里,从内处掏出装着玉莲丹的瓷瓶,怔忡了片刻后,从内中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君疏影的口中。    “阿阿娘!”咕咕显然非常不乐意,他对白暖把自己最想吃的玉莲丹给了这个叔叔感觉到格外不满。    白暖叹了口气,蹲下来说:“咕咕,你可还记得这个叔叔。”    咕咕拧着衣裳,犹豫着点了点头。    “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叔叔也算救过你对吧。”    当时君疏影和她第一眼看到咕咕,白暖险些把咕咕当坏东西,倒是君疏影将它变成了个毛绒球,以至于白暖根本就不舍得弄死它,这才算挽救了咕咕的一条性命。    白暖直觉咕咕年纪还小,他如今也算是自己每日里带着,多少还是要让咕咕明辨是非,所以在和咕咕的交流过程中,始终循循善诱。    “既然叔叔曾经救过你,也算你的救命恩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    “可是这个叔叔刚才差点想杀了娘亲。”咕咕不甘心的说,小嘴巴一张一合的非常可爱。    白暖笑,“人孰无过,善莫大焉。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对不对?”    咕咕歪着头,大概明白,大概又不明白。    反正他明白的事情是,娘亲大概是要救这个叔叔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    〖〗    〖〗    〖〗        

    君疏影吼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跌坐回了椅子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的脸,白暖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够听见那痛苦的粗喘声。    “君、君先生?”白暖半天不见君疏影动弹,心下担心之余上前了一步,却未想到,只不过这一步就惊动了君疏影。    君疏影慢慢地抬起头来,凌乱的发丝之间,一双血眸阴冷冷地凝视着白暖。白暖被他看得心惊胆战,抖着嗓子又唤了一声:“君先生……你让白暖给你看看可好?”    君疏影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微微勾了勾唇,朝白暖招了招手。白暖心下一喜,连忙跑上前去,蹲在君疏影的身边,软软的小手搭上了君疏影的脉搏,细细地替他把着脉。    “咦,奇怪……”白暖小声嘀咕了一声。    “怎么奇怪了?”白暖听得君疏影问道。    “明明脉象很稳,可偏偏方才君先生您的举止,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难不成是我错了?”白暖纳闷了,她在昆仑的时候,也是见多了同门的师兄姐弟妹们因为太过追求精进而不小心走火入魔的样子,就同方才的君疏影一模一样,完全不会受理智的控制。    但是白暖记得,当初替他们把脉的时候,明明一个个都是脉象紊乱,都没有君疏影来的那么平稳,就好像,一点儿事的没有。    “莫不是我错了?”白暖垂头沉思,或许说君疏影是有什么特别的隐疾才会如此?    “是不是你错了,你再看看不就知道了。”君疏影淡淡地说道,示意白暖抬起头来看他。    白暖心头一振,对啊,看病向来是望闻问切,人的面相有的时候也能反应出来很多的问题。    她连连点头,抬起了小脸,却在下一秒拔腿就想往外跑。白暖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此时心中的恐惧。    “啊!”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残暴的目光和神情,好像若是她不离开的话,下一秒中就会尸骨无存一样。只是一眼,就让人心生恐惧,无比的绝望,脑中除了一个“逃”字之外,没有任何的想法。    可是君疏影又岂会那么容易地让她离开。    “想逃?”君疏影的唇角微微勾起,人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略略挑了挑眉,白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扯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白暖心中大惊,害怕的不得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是一点儿声音都发布出来,连求救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被拉回到了君疏影的身边。    君疏影冰冷的指尖顺着白暖的眼角眉梢一路向下,在那动人的脸部线条上流连不已,又渐渐往下触及到那柔嫩的颈部肌肤。    忽然他渐渐收拢了手部的力道,一阵一阵窒息的感觉逼的白暖心生绝望,难道君疏影要将她掐死在这里?她该怎么办?    白暖一点儿都不想死,别说她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中这一事,如今,她在青丘心有牵挂,她想着叶云笙、念着咕咕,还有她的墨澜哥哥和阿九,每一个人都让她放不下心来,她又怎么能就这么死去呢?    “真是奇怪?”君疏影感受着手下那跳动的脉搏,每一下都是表示着手下那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但是只要他一用力,咔擦一声,就能让这讨人厌的跳动,不再继续。    “明明只是一群蝼蚁……”君疏影呢喃道,微微垂下了双目,冷笑了一声,再抬起的时候,眼底只有一片肃杀,“明明只是一群蝼蚁,又岂能和本座同在这天地之间共存!”    白暖瞪大了双眼,感受到君疏影手上越发加大的力量,呼吸越发的困难。她从心里泛起一股绝望,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还想和叶云笙一起白头到老,看着咕咕长大,见着哥哥和阿九修成正果,看着她想见到的一切美好,还有师傅……她还想见到师傅他老人家……    她如今还有千般万般的放不下,又怎么能甘愿就这么死去呢?    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在君疏影的手里。君疏影似乎被烫到一般,微微一抖,手中的力道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怔怔地看着不断落着泪的白暖,不知道为何,心里头涌上了一阵不舍,好像身体也在抗拒着,不让他杀了眼前这个弱小的狐妖。    “呃……”先前那好不容易压下的头痛,又一阵一阵地浮了上来,如同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了一般。    君疏影的眼底恢复了几分清明,不过一小会儿,又变得浑浊,几番交战轮回,弄得他自己都如同要疯了一般,理智和心魔的对抗,着实痛苦的很。    白暖感觉到了君疏影的放松,慢慢地睁开了眼,就见得君疏影一手捂着头,极力地挣扎着。她出不了声,只能用流着泪的黑白分明的双眸无声地呼唤着,希望君疏影可以听到她的心声,恢复理智。    “啊!”    君疏影似是痛到了极致,放开了白暖,抱着头发出一声嘶吼,跌倒在地上翻滚着。失去了禁锢的白暖又恢复了自由,她刚要开口,就听得一声稚嫩的呼声:“娘,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