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没有理会冷剑,他怕她不答应,又道:“多一个人好办事,林姑娘,可好?”

我倒!易水寒心中暗骂一声,“咳咳,不,不,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我先走了。”此时她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容止一紧张,急急道:“林姑娘,慢着!”

易水寒又再次止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好脾气道:“还有什么事情么?”

容止支支吾吾道:“林、林姑娘,你一个人到皇城很危险的,不如...”

“不,不,一点都不危险,我这个样子没人敢惹我的。”易水寒连忙摆了摆手,跟着你才危险。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姑娘你这身伤...”

“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滚落了山崖,死不了的。”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说了,你保重,再见。”

“林姑娘,慢着!”

“还、还有什么事?”易水寒额头上隐隐有黑线。

容止知道她在甩开他,也许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他也不想强求她,“林姑娘,你打算留在皇城多久?”

“这个说不定。”

容止取过包袱,取了一套衣服和一袋银子给她,“林、林姑娘不嫌弃的就...”

易水寒也不矫情,大方接过,“谢谢你,容止。”真是个好男生,希望你找个好女友或男友。(末:汗!敢情易你是个骨灰级的腐女。)

容止又牵过一匹马,“这里到皇城挺远的,林、林姑娘不嫌弃的就...”

易水寒见只有两匹马,于是便道:“你把马给我,你怎么回去?”

“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小镇,我可以再买过一匹。”

冷剑心中翻了个白眼,哪里有小镇了?睁眼说瞎话!

易水寒有些不好意思,古代的小男生都是不是那么善良?她感激道:“谢谢你,容止。”

容止又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她,“林姑娘初次去皇城,人生路不熟,我有一处宅子采桑苑在落樱街,这玉佩是信物,林姑娘不嫌弃的就...”

“不,不用了。”易水寒连忙推卸,他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即使她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这个程度。

容止连忙道:“林姑娘你就拿着吧,我那处宅子也是空置着,你有空就去小住几天。”

易水寒有些暴走,“我习惯了浪迹天涯,闲不下来的,这就不必了。”

容止一听她几番推卸就急了,“林、林姑娘...”

冷剑无奈一叹,公子中毒颇深啊,他只好帮拖了,“林姑娘你就别推辞了,不然我家公子会寝食难安,而且现在天色不早了...”言下之意是再争执的话就要在这里过夜。

闻言,容止脸色一窘。

“那谢谢你,容止。”易水寒只好接过玉佩,系在腰间,她应该要礼尚往来吧,于是便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取下来。

“容止,这是送给你的。”

“这么贵重的物品...”容止想接又不敢接,那是林姑娘送给他的,他当然想要了,可是是从林姑娘脖子上取下来的,应该很贵重。

“一点都不贵重,算是留个纪念吧。”易水寒把项链塞到容止手里,一条项链而已。

“那谢过林姑娘。”容止高兴地接过,算是和林姑娘交换了信物。

“容止,我走了。”易水寒摆了摆手,真是好男生啊。

容止微微失落,道:“林姑娘,再见。”

易水寒听他说了再见,连忙翻上了马,还好她的马术不错。

她笑道:“容止,再见。”语毕便策马而去。

容止看着那道青灰色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山间,他才回过神来,他微微一叹,若不是少了一匹马,他还不相信刚才有一个很独特的女子和他偶遇了,和他一起吃烤鸡,穿了他的衣服,连名带姓地叫他...(末:果然够独特,易的那张脸。)

冷剑道:“公子,走了。”不然真的要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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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城门,有两排穿着古装的士兵在守城门,夜里进城出城的人不多,偶然只有一人经过。

易水寒到达宁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还好是天黑,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容止,见了她那张又雷人又狰狞的脸不害怕。

不愧是皇城,恢弘大气,古老肃穆,雄伟的城门上方的石碑雕刻了两个庄严的大字‘宁城’。

“什么人?这么夜进城有何事?”一官兵模样的男子拦着了来人,但看到来人的脸后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

果然,她现在这张脸只有容止才忍受得了,她瞧了瞧那几个官兵,这就是古人啊,还挺守责的。

几个官兵惊恐地看着来人,那张脸在夜里有说不出的诡异狰狞。

一个稍微壮胆一点的官兵,鼓起了勇气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易水寒故意压低声音,阴森地拉长语调道:“活人一个。”

一阵夜风吹过,那声音阴冷阴冷的,众人觉得身后窜起了一股寒意,顿时毛骨悚然。

易水寒见这几人这么不经吓,顿时觉得无趣,也就不耍了,加上她现在很饿,她懒懒道:“我可以进城没有?”

众人听来人的声音煞是好听,带有一点低沉的女音,亦男亦女,语气也没有了那种阴森的语调,众人才知道是自己臆想了,自己吓自己,再看看来人,虽然那张脸恐怖,但那双眼睛雪亮雪亮的,顿时也没有觉得这人那么难看。

“这么晚进城有什么事?”

易水寒不耐烦道:“投宿。”

那官兵的脑子也是一条根,问道:“为什么进城投宿?”

易水寒翻了个白眼,道:“当然是没地方住了!”

那官兵又问道:“哪里人?”

哪里人?她就知道两个地方,她不耐烦道:“桐城。”

那官兵很有耐性地问道:“进城有什么事么?”

闻言,易水寒心中狠狠地鄙视一下,这人也太‘尽职’了,她有些暴走道:“刚才不是说了投宿!”

那官兵道:“那你先登记一下吧。”说着就递给她笔墨。

无可奈何,易水寒只好登记,在纸上写下易水寒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其余那些什么的就乱填一通。

那官兵收起了登记薄,道:“小哥慢行,大概前行三里就有客栈。”

闻言,易水寒心中暗道,古人都这么好人的么?见此,她的语气也好起来了,道:“谢谢。”

那官兵客气道:“不用谢。”

易水寒欣赏他,她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官兵道:“在下岁寒。”

易水寒一听,拍了拍岁寒的肩膀,道:“好名字!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岁寒闻言,心中对易水寒多了几分好感,甚至觉得易水寒那张脸顺眼了许多。

“呵呵,小哥谬赞了,在下粗人一个。”

“没有,没有,看你这么晚了你还在尽忠职守,难得啊。”

岁寒激动自豪地大声道:“当然,我是上官将军麾下的。”

易水寒被他突然这么大声吓了一跳,她腹诽,这上官将军很厉害么?用得着那么激动么?不过她也不好质疑这上官将军,说不定这上官将军的确是个牛人,就算不是,岁寒这么崇拜他,她不好诋毁别人。

“呵呵,岁寒,我先走了,就此告辞。”

“小哥,你一个人长途跋涉从桐城来,人生路不熟,要不要我派个人给你带路。”

“不必了,我一个人习惯了,还有我叫易水寒,你就叫我名字吧。”

岁寒是那种豪气的人,激动道:“易兄弟,今天能认识你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我倒!用得着那么激动么?她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是。”

岁寒见易水寒手上脸上都有伤痕,于是便关心问道:“易兄弟啊,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严重不?”

易水寒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岁寒说得那个激动,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恨不得把他家有几条小狗都说一番,易水寒只好满口胡言,吹水瞎编,但也能把岁寒骗得贴贴服服的,这只能说岁寒这人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单纯善良,难听一点就是一条根,还不能转弯的根。

直到易水寒觉得腹中已经空空如是才告别岁寒,临走前又问了岁寒哪里有成衣铺。

岁寒激动道:“易兄弟记得来找我,有什么困难的一定要来找我。”

易水寒尴尬地笑了笑,岁寒绝对是为兄弟两肋插刀,重情重义的人,但她不是,她是凉薄寡情之人,独来独往。

“好,有空我就来找你,再见了。”语毕便牵过马踏着月色向那锦绣繁华的宁城而去。

城内的地上铺有青色的石砖,一直通向深处,大道两旁矗立了古老的建筑物,街道纵横,街道两边栽有榕树,五步一树,两旁有酒肆、茶坊、书斋、歌楼林立,但现在除了寻欢作乐的歌楼外,其余的商铺几乎都已经打烊了。

现在大概才晚上9点钟多一点,估计这里的人都特别早睡,要她适应这里的生活还真有点困难,她是个夜猫族。

好不容易她才见到一家正在打烊的成衣铺,连忙过去买几件衣服。

商铺里的灯光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把人影拉得长长的。

“老板。”

掌柜被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但当看清来人的脸后真的被吓到了,惊慌地后退了两步。

“大、大侠有有什么吩咐?”

易水寒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成了大侠,既然如此,她就当一回‘大侠’吧,她恶狠狠地说道:“把这里最好的衣服给本大侠拿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布满疤痕和黑色的脸有说不出的狰狞,特别是她凶起来的时候,简直和地狱里的妖怪没什么区别。

掌柜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忙取出了一大堆锦衣华服,然后又立刻退离来人的两米之外。

易水寒瞄到墙上挂了几顶斗笠,又示意掌柜把斗笠取来,掌柜又连忙把墙上挂着的全部斗笠都取下来。

易水寒挑了几件合身的衣物,靴子,两顶斗笠,问道:“一共多少钱?”

掌柜哪里敢要钱,通常这些凶神恶煞的恶霸问多少钱,若他说了价钱,最后轻则不付钱,重则被殴打砸店。

“不、不必了,这些就送给大侠。”说着还连忙把衣物包好了放到易水寒面前。

易水寒一愣,她这张脸有这么恐怕么?厉害到买东西不用付钱?若是这样她还真的一辈子不愁钱,没办法,她爱财,不过见这老板也不是什么奸商势利之人,这店面也不大,这么晚才打烊想必也是希望多赚几个钱,她虽爱财,但从来都不缺钱,更不是嗜财如命之人。

“老板,多少钱?”

掌柜哭丧着一张脸,通常恶霸再次问多少钱都是来打劫的,他今天的生意不好,临收店还亏了几套衣服。

“大、大侠,小的今天生意不好,真的没有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侠...”

“打住!我是问你多少钱?”弄得她好像是来打劫似的,她那张脸真的这么像贼么?

掌柜听她的声音凶恶了几分,他更加害怕了,只好狠心地到柜台的抽屉里取钱。

易水寒呆住了,难道这里语言的意思和21世纪不同?严重的语言代沟啊!她只好从容止给她的钱袋里取出两锭银子放下,不理会掌柜错愕震惊的眼神,走出了衣店。

掌柜呆呆地看着银子,直到那恶霸走远了,他连忙拿起银子一咬,啊,差点咬掉了他的牙,是真的,真的!这银子够他一家大小不愁吃穿两个月了。

易水寒已经饿到饥肠辘辘了,也不想向衣店的老板解释什么,她不知道这里的物价货币价值是多少,两个这样银灿灿的东西应该够了吧,现在她刚来到这异世身无分文,她不能多给,若不够的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还,一想到钱财她就心疼不已,她银行里的存款、别墅里的美酒、21世纪的美男全都打水漂了。

云来客栈,这名字真老土,门的两侧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看里面大堂里只要几个伙计模样的人在打扫,正准备打烊了。

易水寒走进客栈,道:“还有没有客房?”

店小二见来人风尘仆仆,又戴了斗笠,在这三更半夜投宿,确实让人有些不安,他警惕问道:“公子打哪里来的?”

易水寒自然不知道店小二的防备,在21世纪的人哪里有这么多废话,半夜住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顾客是上帝。

她取出一锭银子放下,不耐烦道:“桐城来的,我很累了,到底还有没有房间?”

店小二见来人出手阔绰,连忙道:“有,有,天字一号房还空着呢,请公子跟小的来。”

店小二连忙差了人去把客人的马照顾好,又备了饭菜。

上了楼,易水寒见房间还可以,于是便叫店小二把饭菜端进来,又让店小二备一桶温水洗澡用。

吃过饭后,脱去一身满是风尘的衣服,跳进水桶里洗澡,越洗越觉得奇怪,这个身体好像不是她的,她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

易水寒又把自己全身检查了一遍,胸部好像小了,头发好像长了,脸好像稚气了,其余的都没变,难道她真的返老还童了?跳崖不死已经是绝处逢生了,还让她年轻了几岁,她心中仰天大笑了三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洗好后,用容止给她的药搽了伤口,骑了半天的马她也累了,也不叫人收拾水桶,她就到□□睡下了。

十七岁那年她开始读法律,遇到了一位老教授,算是她的法政老师吧,也不知为什么那老头对她特别好,因此,她特讨厌那老头,因为她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老头是那种满身正义,心怀天下的老古董,而她的另一面是黑暗的。

三年前,那老头死了,她也没去他的葬礼,现在她后悔了,再也没有机会让她虚假地拜祭一下。

她是那种洒脱、随性的人,独自持剑而行的独行者,没有那么多的悲春伤秋、多愁善感,她从出生都现在都是一个人,无亲无故,也好,这样就无牵无挂。

异世,她易水寒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