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慕容晴莞顿时慌了起来,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

“说谎!”商画眉斩钉截铁的打断,若是她说见过,她还会相信,毕竟慕容睿曾是皇上的授业恩师,皇上少年时期,也常去相府走动,身为相府的二小姐,就算没有正面与他相见,暗中也会瞧过几次,她说没有,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她一把抓过慕容晴莞的手腕,不容她躲避的质问:“你告诉我,你和慕容晴语,究竟谁才是那个叫暖暖的女孩!”她有听到过皇上多年前对着那幅画,唤过暖暖这个名字。

慕容晴莞深吸一口气,大胆的迎上她渐转凌厉的目光,扬唇回道:“贵妃是贵妃,我是我,我不知道谁是暖暖,眉姐姐,你究竟想问什么?”

商画眉紧盯着那双清灵的水眸,久久不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就算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莞莞才是暖暖的话,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皇上,那样会害慕容家背上欺君之罪,尽管她对慕容睿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她爱亦瑄,她不会拿亦瑄的前程,甚至是生命去赌。

“娘娘,该换药了。”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幽竹的出现,也算是替她二人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商画眉松开慕容晴莞纤细的手腕,沉默良久,方缓缓站起身,告辞道:“妹妹好生养伤,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慕容晴莞暗自松了口气,轻声说:“姐姐慢走,妹妹身子不便,就不送了。”

待商画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时,她的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眉姐姐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了,先前,她是因为不想担那欺君之罪,才百般隐瞒,而如今,她已经是寒毒侵体,早已失去了爱人的权力,无论是爱与被爱,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事情了。

就算他知道自己才是苏暖暖又如何,她也陪不了他太长的时间,不如像现在这样漠然以对的好。

……

“小姐,该喝药了。”

碧瑶端着晾温了的药走到池塘边,小姐自打能下床了,便总是坐在玉兰树下的长椅上,瞪着池塘里那名贵的锦鲤出神。

慕容晴莞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之后,便将碗重新递与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垂眸继续望着那兀自游的欢快的锦鲤。

恍惚间,两个月便过去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都是汤药不断,身上的伤也渐渐愈合。

只是,秋凉了,这畏寒的身子越发的不争气起来,也就只有在太阳正好的时候,她才敢出来坐上一会儿。

眼看着又要中秋了,她以为很快就会见到哥哥,可是刚刚平定了漠北,西南又有了叛乱,战争永远都不断,哥哥还没来的及回京,便又整军去了西南平叛。

其实不见也好,就自己这副样子,只会让哥哥担心罢了!

“碧瑶,你觉得这些名贵的锦鲤真的要比那些江河湖海中的鱼儿快乐吗?”

就像她一样,贵为皇后,就真的比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幸福吗?

“你是在说鱼儿,还是在说你自己?”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心里一惊,只是还不及她起身,那人便绕到了她身前,按止了她的动作,四目相对,他憔悴了许多,想是近来国事繁忙,都未能好好休息吧!

撇开眼眸,她淡淡的问:“皇上怎有空过来?”两个月未见,她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心静如水了,可是当他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自己还是会紧张不已,爱了他七年,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了的。

萧昶阙并不答她,只是轻掀衣摆,与她同坐在长椅上,侧首看着她,她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腿上盖着羊绒毯,手里竟还抱着小暖炉,这丫头就这么冷吗?不过她脸色倒还好,在阳光的映衬下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去握她的小手,却再次被她犹如蜂蜇般的躲开,那双清灵的水眸,防备的瞪着他,让他万分的沮丧,两个月来,他忙的焦头烂额,战事不断,前朝不宁,后宫也不让他省心。

语儿越发的任性,让他无暇来看她,只是吩咐了沈慕白好好照料她的身体,可是这丫头偏生不给人瞧病,只乖乖服药这一点,让他稍稍宽了些心。

“你就这么不待见朕吗?”先前是他百般冷落于她,可是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倒成了被冷待的对象了。

慕容晴莞握紧了手中的暖炉,垂眸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低声道:“皇上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臣妾刚刚服了药,有些乏了。”

又赶他走,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面子来看她,她居然又赶他走,这丫头真真是不识好歹。

憋着想吼她的冲动,他朝她摊开手掌,面无表情的说:“把朕的手帕还来!”

慕容晴莞眨着大眼,仰头疑惑的瞧着他,自己几时拿了他的手帕?

“瞪什么瞪!那日朕来瞧你,你咳嗽来着!”他狠瞪了她一眼,故意咬重咳嗽那个字眼,意在让她想起他的好来。

只是,他的好,她倒是没想起来,态度反而变得更加冷淡,“扔了!”爽利的两个字,让萧昶阙蓦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不置信的问了一遍,一国之君的东西,她也敢扔,谁借她的胆子!

“染上脏东西,洗不干净了,就丢掉了!”她平静的答道,仿若那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你……凭什么扔朕的东西?!”他怒视着她,那是他五年来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从来都舍不得用,那日是一时情急,才拿出来的,哪成想,这丫头说扔就扔了!

他此刻,掐死她的冲动都有,对,掐死她得了,这磨人的小东西,让一向果决的他,变得这般矛盾,明明就很想对她好,偏偏她又是那个老狐狸的心头肉,让他恨得牙痒痒!

慕容晴莞拉了拉欲要滑下绒毯,状似好心的提醒道:“皇上既已有了贵妃,何必留着那东西!不如臣妾帮您丢了的好!”

萧昶阙诧异的看着她,抿唇问道:“你知道它的来历?”以语儿当时的处境,她应该不敢跟人讲他们之间的事情才对,可这个丫头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