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究和妻子分手了,一对过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因一次人体摄影事件,终于再也走不到一起而走进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杨学究如今一个人生活,再也无人干预他的私事了。本来他想名正言顺地要和任静谈一次恋爱,虽然两人之间年龄差距近三十岁,但男人喜欢年轻的女孩子是天经地义,过去皇帝老子六七十岁,还要选上十几岁的嫔妃呢?那天,他从民政局出来,就给陈国平打电话报告自己离婚的消息,并说他现在是“未婚”中年,可以和任静无忧无虑地浪漫一回了。

陈国平告诉他,任静已经回老家了。杨学究脑子很乱,没反应过来,半天才问上一句,你说什么?陈国平又重复了一遍说:“让你早点下手,这下可好,人去楼空了,后悔了吧。”

杨学究没想到,自己刚离婚,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任静又离开云阳了,他心里真是愁肠百结,没了头绪。

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任静没有再在杨学究的眼前飘过,虽然他有些心里不悦,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情绪,重新物色了一个刚离过婚不久的年轻女人。那女人也才二十几岁,虽然结了婚生了子,但看起来像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张脸盘子,长得像一朵花儿一样,白净的皮肤,说话细声细气,有一种古典美女的特质。那女人名叫温蕊蕊,他们是在香江大厦洗浴中心认识的。 温蕊蕊是个有着几分姿色的女孩子,属于小巧伶俐小鸟依人那种女人。杨学究第一眼见到温蕊蕊,就有了一种特别心动的感觉。当时,杨学究和文化局副局长安然等几个朋友一道去香江大厦洗浴中心放松放松。洗浴中心很大,洗头足浴按摩都有。洗浴中心原归属肖丁香门下,半年前,肖丁香把它承包给了赵玉。赵玉是部队军转干部,又是个漂亮的美眉,自然让不少党政官员和男老板们青睐有加,因此这个洗浴中心每天都是宾客盈门。听说安然之所以经常光顾香江大厦洗浴中心,三天两日带朋友们来这里潇洒,自然也有献媚女老板的成分,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一腿,这也是很难说清楚道明白的。如今这男女之间的破事,有谁去追根究底呢?

杨学究和安然等一进门,领班就心领神会地笑着说,安局长是洗脚还是按摩?安然问领班,赵老板在吗?领班说在三楼,我去告诉她,你们上二楼吧。安然和杨学究随着领班上了二楼,领班把一个四人足浴间打开,拧亮了灯说,安局长,你们坐一下,我去叫赵姐。安然鼻子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

赵玉推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股玫瑰香味。她一边和安然握手一边笑着说,军哥带客人来也不打个电话,怠慢了新来的客人,不好意思。安然风趣地说,赵老板门庭若市,生意兴隆,找你的人太多,我怕打扰你呢。赵玉说,哪里话,安哥照顾我的生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这两位是第一次来吧,军哥可得介绍一下哟。安然说,这都是我要好的朋友,一位是市文联马主席,一位是摄影家协会杨主席,他们可是第一次来,找两个靓妹来给他们洗脚按摩。赵玉就对站在门口的领班说,还有技师吗?领班说还要等一会。赵玉说,去把温蕊蕊和李红叫来吧。

温蕊蕊在一楼美容美发厅工作。美容美发的生意没有洗脚按摩兴旺,每个月只两百元的底薪,然后洗一个头个人得两块钱,而洗一个足浴,技师可以得到十二元,按摩得小费就更不用说了。因此,遇到工作忙,温蕊蕊有空时,赵玉就把她叫过去帮忙,既为温蕊蕊增加了个人收入,又缓解了洗脚技师的紧张。当然温蕊蕊只偶尔去帮客人洗脚,从不进按摩房。她知道进了按摩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门房紧闭,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到这里上班几个月了,她也常听到那些小姐们在一起吹嘘自己,怎么哄男人们的钞票,只要让那些男人们舒服,他们就出手大方,舍得掏腰包,说起来还津津乐道。温蕊蕊听到那些话,身上就有些起鸡皮疙瘩。于是她常在心里说,打死我也不进按摩房。

温蕊蕊不仅有一张漂亮可人的脸蛋,而且文静温顺含而不露,是那种古典女性的气质美。温蕊蕊和休闲城别的女孩子不同,有的女孩子看到客人是新来的,为了讨个好印象,总是喜欢和客人套近乎,还眉来眼去的和客人打情骂俏,温蕊蕊无论是洗头还是偶尔洗脚,却从不主动和客人搭讪,如果客人纠缠她,她也是问一句就答一句,从不正眼瞧人。可是有的客人就喜欢温蕊蕊那种含蓄和矜持,杨学究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给杨学究洗脚的是一个叫李红的妹子,温蕊蕊一进门就让马主席抢了去,杨学究有些失望,仰躺在那活动沙发上,眼睛却斜瞟着给马主席服务的温蕊蕊。马主席一边抽烟一边询问,马主席问什么,温蕊蕊就答什么,她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瞟马主席一眼,马主席也就没什么兴趣再问了,躺在那里打起呼噜了。直到洗完脚,温蕊蕊给他穿了袜子,说了声您好好休息,马主席才醒过来。安然要马主席到楼上按按摩,马主席说还是让刚才这洗脚的女孩子按吧,温蕊蕊却死活不肯。马主席在楼上那房间里等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女老板赵玉出来解释圆场说小温不会按摩,而挑了一个比较开放的女孩子给他做按摩才算了事。

没想到无心插柳的杨学究心里有了点想法,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子有些另眼相看。杨学究近来也常在休闲娱乐的地方泡,还很少看到这样清纯漂亮和含蓄的女孩子,她想起了“出污泥而不染”这句名言。他在想,也许这女孩子刚从农村来城里打工,她那份清纯可爱还没有被这里的环境所异化,这样的女孩子如果长期在这个地方混,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心里有了一点要为她做点什么的感觉。

以后,杨学究就三五天来这里“休闲”,跑老远打的来这里洗头洗脚,杨学究当然有他的目的。杨学究是个真诚实在的人,有了几次接触,温蕊蕊也对他少了不少戒备,话也就比初次见面时多了起来。有一次,温蕊蕊给杨学究洗脚,杨学究问温蕊蕊多大了?温蕊蕊嫣然一笑说,你猜猜。杨学究有意朝温蕊蕊看了看,试探着说,二十岁吧?温蕊蕊眼睛望着杨学究,摇了摇头说,还二十,我都快二十六了呢。末了,她又加上一句,我的生日快到了。杨学究说,不会吧?我看你像个小姑娘似的。你过生日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我送你一束鲜花,你不会拒绝吧。温蕊蕊脸上露出几抹红晕说,真的呀,那我该怎样感谢你呢?

有一天晚上,杨学究和安然几个人在一家酒店吃了饭,然后到一家娱乐城唱歌。安然让赵玉叫上洗浴中心的几个女孩子一起去,杨学究特别点到了温蕊蕊。温蕊蕊和她的同事们是下班后九点钟才到别有洞天娱乐城的,不知不觉就唱到了十一点多钟,杨学究正兴致盎然,如此的狂欢之夜,又有美女相伴他岂能放过?于是他和安然邀了温蕊蕊和另一个女孩子,又找了一个包房唱晚晚场,直唱到凌晨五点,另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打电话过来接人,杨学究和安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温蕊蕊把杨学究送到门外说,杨哥,什么时候我到你家里去玩,欢迎吗?杨学究从温蕊蕊的眼神里,窥视到了一种让人心神不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