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夫人均是觉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齐门门主皱了皱眉,脸上有些阴沉。

“时辰不早了,门主是有证据,就让官府的秦琼大人来见我,是没有,门主请便吧。”

六娘看着他隐忍的愤怒,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忧愁,他拂袖而去,脸上都是陌生的算计。

为什么跟齐修竹一模一样,第一眼的瞬间,她都有些分不清楚了。

齐门的门主,不会让外人来当,这个人难不成是齐修竹的亲兄弟?

可是从来没有听夫人提起过,如果是这样,这个门主看起来齐修名有用得多,为什么不把他带进齐家,为什么要隐瞒着身份?

一群人刚刚走出去,几个夫人就接连的告辞,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敢在待下去,一定会回去和自己的当家的商议,六娘也没有阻拦,只是一人送上了一份糕点带了回去。

六娘怀里抱着昭云,伯清则在一旁练字。

清水匆匆的跑了进来,翠莺看着事情,就把伯清和昭云带了出去。

“夫人,刚刚那个人就是齐门的门主。”

“他长得……”

“我之前打听过,只听说见过齐大爷和门主的人说,两个人长得很像,可是气场完全那不一样,我之前还没注意,没想到这么像,可是今天他一进来,我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身份?”六娘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齐门门主走进了齐门,前后簇拥的许多有身份的人,也难怪对她不行礼耿耿于怀。

“夫人的意思是……”

“他跟齐修竹,应该不会没有关系吧,长得这么像的……”

“不管怎么说,夫人今日一见面就得罪了他,他定然怀恨在心,我们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六娘点了点头,“不管我今天又没有得罪他,像他这种人,肚子里不会有几根肠子,他敌视我们,就一定不会客气,不过好在他很快就会去铜陵,到时候对付他也简单

。”

清水点了点头,“对了,我都跟五小姐说了,她让夫人去见她一次,说是有话跟您说。”

六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就说我最近病了,怕传染给她,有什么话让她告诉你,回来转达给我就是。”

清水应了一声,“听说李公子在府里等急了,吵着要见两个孩子,咱们快回去吧。”

六娘轻叹了一声就起身,“让翠莺带出来吧。”

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外面的鸟儿也不断地啼叫,翠莺把汤药给六娘送去,六娘没有心思喝就放在了桌子旁边。

忽然听见外面的冬儿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感觉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姿出现的面前。

六娘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惊讶之色未曾减去,“五姐姐,你怎么来了?”

之间长汀面色有些傲慢的走了进来,“我请不来你,只能亲自来拜见你了,你的架子是越发的大了,如今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六娘脸色一阵尴尬,“五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我自小便对五姐姐尊敬有加,五姐姐是知道的,只是上次我身子的确不适,已经让清水过去说明了情况。”

长汀走进来一下子坐在上面,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更是生气,六娘看着冬儿说道:“还不去上茶?”

冬儿点了点头,匆忙地走了出去。

“是说明了情况,你那个清水长着一只巧嘴,能言善辩,我是说不过他,难不成我还说不过你?”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教训就是,也别气坏了身子。”

长汀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我之前告诫你多次,不可以和齐门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你为什么要得罪齐门门主?”

“姐姐是为了这件事,我不想得罪他,只是他来势汹汹,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敌人,我们是低头认错的话,岂不是更容易让他找到弱点吗?”

长汀皱了皱眉头,“我打听过了,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你的人手又这么少……”

“姐姐莫怕,他来不及动手,就会去铜陵,清水也跟姐姐说过,到时候我也会一起前去,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姐姐了

。”

“你也去?”

六娘点了点头,“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姐姐,这个齐门门主和齐修竹长得极其相似,天下不会出这么相似的两个人,齐家一定还有别的秘密,过不久,齐修竹就会到徐州,我走了,他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姐姐正是个机会。”

长汀脸色有些诧异,“长得一模一样?”

六娘点了点头,“是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长汀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偶然看到了桌子上的汤药,“你还真生病了?”

六娘面色尴尬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要不姐姐去看看长安吧。”

半个月之后,得到了齐修竹从京城启程的消息,六娘收拾行装正式出发去铜陵,此前,齐门门主已经去了几天。

马车上,冬儿跟着六娘,翠莺留下来照看门户,清水一同前去。

“夫人,铜陵的情况已经很紧张了,那里的百姓没有米粮,官府的仓库里的粮食都放光了,只有齐门也就是咱们偷偷买下来的仓库还有粮食,百姓天天在那里围着叫嚣,那里的粮食价格囤积物价飞涨,咱们什么时候放粮啊?”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沉思,问道:“总共有多少粮食?”

“不少呢,足够咱们给朝廷三年的了,要不咱们偷偷运出去一部分?”

六娘摇了摇头,“那里的粮食一分都不能动,留着有用处。”

一行人的到来时轻装简行,只是拿了一道李玉堂的手令。

连续走了三天,才赶到了铜陵,那里的人一直是以齐门的煤矿为生,现在煤矿塌了,没有了经济来源,还有不少亲人下落不明,自然有许多生意都做不下去

一些人穿着破衣烂衫围在一起唉声叹气,还有的在官府门前不走了。

六娘看着一路上的萧条,心里还是有些愧疚,长汀做的未免也太绝了,谁能想到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女人的心计。

“夫人,咱们到了。”

清水停下了马车,原本李玉堂安排的是住在官家,可是想到会多少有些身份上的不方便,就拒绝了,就住在最大的客栈里面。

那客栈看起来生意也不太好,难得有一两个客人,老板自然格外的热情,招呼着一行人下榻。

清水和冬儿扶着六娘就径直进了去,随后清水又出去收拾行装,剩下六娘和冬儿。

两个人选在这个客栈,因为这里是三层的小楼阁,算是较奢华的了,可以一眼望出去很远。

“夫人,我去打水,给您洗洗澡解乏?”

六娘点了点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除了清水之外。”

冬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过多久就听见两个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多半是冬儿不放心,叫来了两个护卫看门。

六娘打开窗子,空气里仿佛都带着黑色的灰屑,远处隐约看到一群女人坐在一个宅第门前,看起来脸色悲伤灰败。

不多会儿,就听见清水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夫人?”

六娘回过头,“进来吧。”

清水一进来就看见六娘站在窗前,连忙跑过去挡在六娘的身前,关上了窗子,一边说着,“夫人别站在这里了,这里正好是顺风口,那里的煤渣子都飘过来了,呛人,对夫人的身体不好。”

“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清水想到那群人的事情,便说道:“他们在的地方,便是齐门的粮仓,不过现在是我们的了

。”

“我们把齐门的粮仓粮食都买了下来,那齐门门主就没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了也只能干生气,谁让他手下一群黑心的见钱眼开,那凭据字据都在我手里。”

清水把六娘扶到了椅子上坐着,递上了一盏热茶,“夫人先凑合着,出来的急,茶叶准备的少。”

“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他们当然不敢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齐门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更是了不得,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身份,可是他们不可能对他们说那粮仓不是齐门的,那不就是告诉百姓,他们是故意不给他们米粮吗?”

六娘点了点头,“矿上怎么样,还有死人吗?”

“前几天那齐门的门主一来,就发生了一场暴动,连官府都管不了,当时咱们还在赶路,我也不知道。”清水看着六娘诧异的脸色说道。

六娘点了点头,清水接着说道:“当时那门主也是住在这里,不过客栈很快就被围了,当时的人紧张得很,还出了人命,那掌柜的求了官府出面,把齐门的人赶了出去,那叫一个狼狈,现在在一处新买的宅子里,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六娘沉吟了一会儿,“明天我去矿上看看,你留在这里做一件事情。”

清水皱了皱眉,“夫人自己去?”

六娘点了点头,“你去给齐门的门主送一封信,信的内容最好当场就念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清水点了点头。

第二天,冬儿带着几个人扶着六娘去了矿上,不去不知道,那里可清水说得更加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脏污的煤块和躺在地上的人,还不知道是或是死,起京城的难民营,都觉得要惨上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