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层晕红在海平线上铺散开来,宁静悠远。

咻地,一道刺耳的号角声划破天际,弥漫在空气里。

凤洛凝慌忙的起身,将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天还没亮,怎么就吹起来号角?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以上,将黑发一系便跑出了帐篷,这样的打扮方便她在帮助士兵们止血。

刚走出去,凤洛凝双目一瞠,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慌了神。

蛮夷趁着清晨偷袭,在人最为慵懒的时候再次来侵犯,激烈的阵势让凤洛凝收起了胆怯的心,壮着胆子冲了进去。

这次的战事演发的越来越烈,蛮夷似是全力出击。

凤洛凝帮衬着军医挨个伤员的止血,一身粗布衣裳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但她浑然不觉,清眸中是一簇簇坚定的火花。

她从来到这里便做了觉得,摒弃所有的胆小懦弱,一定要让这场仗赢!

若是北唐炎渊要灭,她便救,他灭一个,她救一个,尽她所有的努力,也不要让那份仇恨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掉!

耳边是一阵阵哀嚎声,凤洛凝心中的翻涌和恐惧,帮着伤兵处理伤口。

“夫人,您还是回去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啊,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一位军医跑过来对着凤洛凝担忧的说道。

他望了一眼远处,战火连天,便连声劝道,“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军营吧。”

凤洛凝一边忙着手中的动作,一边回答身边人,“我不能走,你们在这里,我怎么可以留在军营里?何况这次的战事这么严重,说什么我也不能离开。”

凤洛凝继续帮助伤员包扎伤口,一旁的男子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去救助其他的伤员了。

他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胆小懦弱的女子却是这般固执,那孱弱的身影埋在人群里,却显得尤为突出。

无论是伤员还是军医都忍不住看向这个认真做事的娇小女子。

而与此同时,几匹骏马奔驰在大路上,马蹄铮铮作响,卷起层层黄土。

最前面的男子一身白衣,潭眸紧紧眯簇望着前面的路,魅惑邪佞的脸庞上,俊眉不由的紧缩。

北唐炎渊一路前行,想要潜入军营里,这一路赶来几乎没有停下,身后宵慕、绫桑以及月殇皆是一身黑衣紧随着,一刻也不敢懈怠。

蓦的,跑在他们前面的男子猝然停下马来,马儿扬起的前蹄,一声长鸣。

北唐炎渊坐在马上,只觉得心口似乎正在裂开,一股微微的疼痛正在沁入,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正当疑惑的时候,猛然,他感到心如刀扎般,痛的他几乎窒息,他一把抓住衣服前襟,雪白的袍子被攥出褶皱来。

男子伏在马上,喘着粗重的呼气。

身后的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停下了马纷纷朝着北唐炎渊靠近,“主子,您怎么了?”

北唐炎渊将身子从马上坐直,目光讳莫如深,他望着前方,心中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驾!”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北唐炎渊没有回答身后的人便径直朝着前面而去,雪白的袍子衣玦纷飞。

一定是凤洛凝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是!

“主子刚刚是怎么了?”绫桑问道,看着绝尘而去的男子,十分不解。

“不知道。”宵慕应道。

“我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主子吧。”月殇一甩鞭子,便朝着北唐炎渊而去,其余两人也迅速的跟上。

凤洛凝觉得脑袋有写昏胀,她摇了摇头,只觉得沉得厉害,就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身子正被谁扛着一路移动。

偶尔吹了的凉风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下。

刚刚她是在给士兵们包扎伤口,等着她替角落里的一个士兵包扎的时候,突然被捂住口鼻,然后便觉得头晕晕的,到现在都胀的厉害。

被风吹着,凤洛凝觉得脑子里清晰了许多,她心中大骇,心知她是被挟持了,就在一眨眼的功夫。

一路颠簸的凤洛凝,脑子里越来越清晰,但眼前仍然有些模糊,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然后猛地张开嘴在扛着他的人肩膀上咬了一口,她咬的十分用力,几乎竭尽了所有的力气。

“啊……”

只听到一声大叫,凤洛凝整个人便被扔了出去,整个身子都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骨头都要散了,她来不及去顾忌这些痛,眼前是一片兵荒马乱,那些来来往往的士卒让她本就模糊的双眼更是缭乱。

她再一缓神,就看到一双脚正在朝着自己走来,“敢咬我?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会营里,做人质,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着,凤洛凝便紧紧瞠着双目,她此刻确信是满意想要用她来威胁云凡辰或者是威胁北唐炎渊,她绝对不允许!奋力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起了又跌,跌了又起,娇小的身子拍起一层层土,有些呛。

身后的人靠的更近了,凤洛凝惊慌失措,她忙乱的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针,狠狠的扎在自己身上,顿时一股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让混沌的脑子顷刻间清醒过来,她猛地爬起来,就在身后的人将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冲进了人群里。

耳边是厮杀声,一道高过一道,凤洛凝没时间去理会,她只想要自己不要被抓住,不可以作为威胁鸷鸢国的把柄。

她一路前行,在纷乱的人群里踉跄着,摇摇晃晃着躲开身边的攻击,但她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重,可能是药效上来了,她艰难的走了几步之后,便彻底的瘫坐在地上,清眸眯着又瞠开,反反复复,终于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