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选给蛮夷的八十六人完好的送了过去,一切都如得贵意料好的,用整个家族来作为筹码还是很管用的。

他也是没办法,皇上做出的这个决定,任他也想不通是要干什么,但他也只能照办。

北唐炎渊负手而立,站在殿内,夜色如墨,渲染了整个天际,浓郁阴沉。

殿外的大雪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寒光,**粼粼,像是散着银光的湖面,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失神了片刻。

身后一行七人均跪拜在原地,不敢吭声,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发怵。

时间分分秒秒的划过,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七人依然岿然不动的跪在地上,只等着男子的开口。

北唐炎渊望够了窗外的景色,缓缓折过身来,潭眸微眯看着跪下面前的七人,低沉暗哑的声线缓缓滑出,“什么也没有发现?冷焰门竟然毫无动静?甚至,连子殷都没了消息?”

北唐炎渊的语气里沉淀着一股冷瑟的寒意,让跪着的七个人禁不住绷紧了神经。

“回主子,冷焰门确实什么作为也没有,至于子殷,属下搜索了冷焰门的各个据点,也没有任何消息。”宵慕恭敬说道,刀削的脸庞在微光下越发显得俊朗。

北唐炎渊将眸子眯了又眯,觉得哪里好似不对,可是他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

难道,子殷真的不准备参与到这场战事里?那他就不怕冷焰门会保不住?!

接着,男子又将目光移到紫瞳身上,那阴冷的光泽仿若啐了毒的针,让紫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敢抬头。

她将头伏的更低,反而刚北唐炎渊觉得奇怪。

只见男子一步一步踱到她身侧,明黄的衣角落入眸子,炫目刺眼。

“紫瞳,朕听说冷焰门在宁城分部的掌管人死了?是怎么回事?”顿了顿,男子的脸阴沉的可怕,嗓音也压低了下去,“朕说过,不要暴露身份以及行踪!”

冷冷的一声低叱,北唐炎渊目光阴鸷,死死扣住女子的身子,“你是不是要跟朕解释一下?”

紫瞳彻底愣住,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十指指尖深深陷入手心,“属下办事不利,被溪非识破了身份,所以,属下才一时冲动杀人灭口的,请主子责罚!”

北唐炎渊听着每个字,僵硬的嘴角勾勒起来,划出一个妖冶的弧度,他又迈了一步,走到紫瞳身后,这才又停了下来,缓缓说道,“你是该罚!据朕所知,那个溪非不过是个直爽的丫头,若是你被她给识破了,那紫瞳,你就不是办事不力这么简单了,你是令朕太失望了!”

紫瞳双目微瞠,因为北唐炎渊的话心中猝然发痛,这是第一次,主子对她失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凤洛凝,如果不是她,那她就不会如此!

“紫瞳,”蓦的,北唐炎渊折过身来,目光如炬,语气冰冷,“朕,希望你不是因为别的。”

紫瞳心里发虚,以为北唐炎渊知道了凤洛凝的事情,所以心里忖度着要不要说实话,却听到男子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如果不是那最好,若是还有没这么简单,紫瞳,你该知道后果。”

紫瞳这才吁了一口气,她急忙叩拜应道,“主子,属下对你忠心耿耿,此次属下办事不力,自当回去领罚。”

“那最好……”说罢,男子又走到了窗边,沉默不语。

身后的七人得不到吩咐依然不敢动,只得跪在地上等着主子发话。

“主子,要不要继续找鸢夫人的下落?”静待了片刻,绫桑忍不住开口,他本以为主子会依然不做反映,却只见北唐炎渊缓缓摇头,清冷的背影满是凄凉。

绫桑不忍心看着主子这般,可既然主子说了不需要,那他便不好再开口。

他一直都很奇怪,鸢夫人失踪半年多,竟然一直都找不到消息,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之前在方府好不容易找寻了一点下落,却又断了。

鸢夫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哎,把这个桌子放这边,对,就放在那里。”凤洛凝站在楼下大厅里指手画脚,布置着客栈的没个角落。

而子殷则站在楼上观望着,心里越发的暖,暖到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看着她在为自己努力,看着她不辞辛苦的样子,就像是此刻她在为他们筑起一个家来,那么的温馨。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女子虽然单纯,但和以前却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她的坚强已经从骨子里开始外露。

那她,是不是以后边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呢?

那他,就不需要操心了是不是?

想着,子殷欣慰的笑了起来,然,他刚弯起唇角,边觉得胸口一阵炽烈的灼烧蔓延上来,击溃他的五脏六腑!

他慌忙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拼命用手捂住嘴边,不让剧烈的咳嗽声传出来,每咳一声,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那般的疼……

压抑住的咳嗽声怎么也止不住,子殷感到一股股热流正自喉间涌了出来,点点鲜红沿着指缝低落,一滴一滴,然后雪白的袍子,绽开妖冶的花朵。

子殷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他如此的害怕,如此的害怕死!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凤洛凝给他的温暖,他来没来得及……

他不能死,不能!他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他,不想死啊……

那漫天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子殷却没有发现在拐角处,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正蹲坐在那里,因为哭泣而瑟瑟发抖,她用双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来,眼泪沿着脸颊淌落下来,灼烫了双手。

凤洛凝竭力的将自己缩瑟在一起,试图去抚平那悲泣如刀绞的痛楚,她觉得仿佛有一把刀正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刨开,痛的鲜血淋漓!

她本想上来找子殷看看她布置的怎么样,可……

那一滴滴的鲜红刺痛了她的眼,她却不敢靠近,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道,他不要她担心,那她便装作没看到。

子殷,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才能让你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