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月残缺的悬挂于半空,发出皎洁清冷的寒光,那**的光泽,穿梭过窗户,翩然坠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凤洛凝从屋外走进来,她全身都冻的冰冷,在后院一直呆到现在才回来,她走进屋,床榻上的子殷已经醒来,俊美妖冶的容易仿若透明了一般,凤洛凝看着,心如针扎般的疼。

“子殷,你醒了,是不是好一点了?”她眨了眨双眼,忍住想哭的冲动,坐在了床榻边上。

小手轻轻握住了子殷的手,那只手比自己的手还要凉,沿着她的手心一直延伸到她的心底。

“嗯,醒了,一醒来能看到你在我身边,真好。”子殷的潭眸里闪过晶亮的光芒,他捏了捏凤洛凝的小手,语气便是心疼,“手怎么这样凉了?”

“没事,刚从外面回来,现在是冬天,手凉很正常啊。”吸了吸鼻子,凤洛凝强忍住眼中的酸涩,望着他,“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她刚想站起身,却被子殷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展颜一笑,“我不饿,你能够多陪我一会儿就好。”

凤洛凝只觉得眼眶越发的酸涩,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复而问道,“子殷,还疼不疼了?”

子殷扯了笑嘴角,他将目光递到凤洛凝身上,久久不曾移动,忽的,他笑了起来,那笑依旧纤尘不染,“我不疼了,连这里,”他拉着凤洛凝的手放在左边胸口上,动作柔缓,“也不疼了。”

“我,真的不疼了。”

他一皱眉头,俊眸微眯,瞳仁内顿时璀璨一片,如明亮的琉璃般。

她想起子殷每次咳得出血的时候,她的心就想被狠狠的凿了几下,千疮百孔。

她的手暖了过来,可子殷的还是如寒冰一般,怎么也暖不起来,她索性就将子殷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揉搓起来。

“这样有没有暖和一些?如果,不能变得暖和,那我就一直捂着,知道变暖为止,”她刚说完,子殷的手却抽离出来,反扣住她的手,力道稍稍加大。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破碎,干裂的喉咙竭力的发出每一个字,“洛凝,你回到他身边吧,如果我不在了,他或许还能保护你,他或许还能够听你的。”

他咬牙,忍着心里的剧痛,说出这每一个字。

“谁?”凤洛凝瞠圆了双目,诧异的问着子殷。

然,男子刚欲说什么,焉得胸口一阵窒闷,他捂住胸口霍然起身,半伏在床榻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洛凝慌忙伸手轻轻抚摸着子殷的后背,每一下都极尽温柔。

等着咳声停了下来,子殷将白皙的手伸出来,一滩鲜红的血迹如喷溅的红墨般,刺眼夺目!

“子殷!”凤洛凝急呼一声,却见子殷扯过一旁的巾帕将手中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重新跌回到床榻上,他无力的望着屋顶,好似要透过那层层阻碍看那苍穹星空。

凤洛凝将子殷的手牵过来,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冰冷的温度,“子殷,我哪里也不去,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谁。”

她目光坚定,清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男子,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现在,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

子殷凝视着凤洛凝,嘴角淡淡的勾起,那笑意似是淡在吹风里,凄凉中隐隐透着欢喜,“我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是洛凝,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了,而他也需要你,虽然,把你送回去或许有些残忍。”

子殷的声音突然钝住,他的眸光瞬时暗淡了下去,将手从凤洛凝的手心里抽离了出来。

“你,走吧。”

“我不走,子殷,说什么我也不走!这辈子我都要在你身边,我要做你的妻子,你的妻,”她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子殷,瞳仁中闪烁的光亮,璀璨如星,映着男子的模样。

只见子殷的脸色瞬间僵住,眸子的情绪错综复杂。

凤洛凝却再次握住子殷的手,清眸笑着眯成了一条线,语气温柔如水,“子殷,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们成亲,好么?”

这每个字都是凤洛凝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的,她要陪着子殷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然,听了这话,子殷久久凝望着凤洛凝,他的双唇蠕动了几下,嘴角挤满了凄凉……

而凤洛凝却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那双清眸在屋子的光线下,似是闪着无数碎银般明亮。

漆黑的大殿内,唯一的一盏灯汇聚出一道微弱的光线,打在桌子上,落下斑驳的痕迹。

北唐炎渊靠在软椅上,疲惫的闭上眼,指尖揉着额头。

做了一会儿,北唐炎渊才站起身,明黄的袍子倾泻而下,发出窸窣的声响,他走到窗口,将出乎打开,冷风狂烈的灌进来,卷起层层鲛纱。

男子的黑发被随意的样子,傲慢不羁。

北唐炎渊仰头望着清冷的月色,心中怅然若失,他只觉得寂寞。

他,想她了……

现在是天渊六年了,他还是没她的消息,他总是矛盾的,那么想让她离开自己,却又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种挣扎带来的痛楚,让他好无助……

“阿凝,你到底在哪里啊?朕,好想你。”对着苍茫的天空独自呢喃,北唐炎渊缓缓阖上眼眸,寻找着过去的记忆。

美好的,伤痛的,团聚的,分离的,在脑海中汇聚了起来,竟然是那么深,那么沉……

“阿凝,你说朕究竟是要放你自由,还是将你留在身边,可是,朕也许不能一直都保护你了,不能一直都陪着你了。”悲伤的声音自喉咙间流露出来,北唐炎渊坚毅的轮廓在月色下渐渐朦胧。

禁妃开始进入大结局阶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