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钰,你该怨恨秦翾跟微生景麒,你的亲生父母根本无罪,却被他们硬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以至于被诛九族,那么多条人命就只为了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而他们收养你之后,也并没有真心疼爱过你,而是不断地以非人的严苛训练虐待你,你又何须顾念什么大义?”

赤金魔婴自阴暗的角落走出,金灿灿的长袍裹着他略显瘦弱娇小的身体,漆黑如墨的发顺着耳际垂至腰,魅惑的凤眸微吊,眨眼间风情无限。

微生钰瞪大腥红的眸,尽量保持冷静,沉下嗓音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早晚有一天,你会求着本座来管你,微生钰,就算你现在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将来也会被人提起,想要彻底的隐藏这个事实,就要站在权利的至高位,就像微生景麒跟秦翾那般,可以为了隐藏秘密,想杀谁就杀谁,当你真的如他们一样,你才能做你真正想做之事!”赤金魔婴细细端详着微生钰,唇角扬得越来越欢,最终变作一阵癫狂疯笑,就像是在嘲笑微生钰一般。

微生钰用力压住双耳,不断地摇头喊道:“够了,别笑了,你别笑了!”

与这皎皎月光极不相配的奸佞笑声,撕裂了属于夜晚的平静。

“微生钰,从你入了斩仙国皇室族谱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成为斩仙国的牺牲品,即使你还想为斩仙国人牺牲,他们也不会领你的情!”

话音刚落,黑暗中刮来一阵狂风,迷了微生钰的眼。

霎时,空中拉开一卷白色画轴,画轴上映出若干年后微生钰登基的情景。

在这画轴上,微生钰治理国家有道,施行仁政,子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直到有一天,他并非皇族之事被人捅出,原本爱戴他的子民瞬间倒戈,组织义军讨伐他这个冒牌的国主,大臣与百姓不再拥戴他,哪怕他曾经为了斩仙国付出一切,也不及皇族这个身份,最终他坐在龙椅上饮下毒酒,眼看叛军入宫,这才含恨而终。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那般,令他冷汗直冒,那种被现实所迫的无力感折磨的他心力交瘁。

他错愕的向后退了两步,最终瘫坐在地,难道他真的会如这画轴上所示,哪怕真心对待所有人,依然会被他们抛弃?

赤金魔婴笑着挥了挥衣袂,画轴瞬间化作烟雾散去。

“微生钰,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未来,如果你一味的听从命运安排,你就只能落得那个下场,微生钰,只要你肯跟本座合作,本座可以保证改变你的命运!”赤金魔婴笑盈盈的望着微生钰,眸中尽是阴谋得逞的精光。

微生钰怔怔的看着赤金魔婴,随即扯唇大笑起来,“赤金魔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是想利用我来达到你成长的目的,我早在异世录中预见到了你的能力,你只能跟心甘情愿堕入魔道的人签订契约,我告诉你,你休想迷惑我,你休想!”

赤金魔婴似笑非笑的睨着微生钰,悠然叹道:“既然你不领本座的情,本座也不好勉强你,不过你记住,待你需要本座的时候,就来找本座,本座会一直等着你。”

赤金魔婴若有所思的看了微生钰一眼,而后转身离开,离开前留下一声轻的不能在轻的叮咛,“微生钰,你逃不出命运的安排,更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微生钰蓦地抬手抱紧了头,悲愤的在漆黑的夜里嘶喊,“啊——”

赤金魔婴的声音就像是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微生钰耳畔响起,折磨了他整整一夜。

翌日,微生钰面色蜡黄的出现在梁以欢眼前,见到梁以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她紧紧地抱住,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几乎要揉碎她的骨骼。

梁以欢喘不过气的推开微生钰,拉住他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脉,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气血翻涌,似有走火入魔的脉象。”

微生钰见梁以欢平安无恙,勉强扬起唇角,回应道:“我只是太担心母后的安危了。”

“你放心吧,她没事。”梁以欢看着微生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便试探性的开口道,“对了,你……的那本异世录当中,可有记载赤金魔婴的?”

“赤金魔婴?”微生钰故作轻松地说道,“异世录中只说它是四大神族当中的金族后裔,至于其他的,并无头绪。”

听到微生钰的回答,梁以欢这才放下心来,关于微生钰的身份,她会想尽一切方法瞒下来。

见梁以欢一脸轻松的模样,微生钰的心越发沉重。

看来皇姐已经都知道了,真想终归是瞒不住的。

微生钰苦涩的扬唇,目光如炬的望着梁以欢的脸,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自己不是皇室之人也好...至少他跟她不在是至亲,他对她的爱慕之心就可以变得光明正大,不必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苦恼。

是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他对她早就不再是从前的姐弟之情,他已经被她折服了。

下意识的,微生钰执住了梁以欢的手,眸中似有星光在闪耀。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梁以欢蹙眉看向微生钰,眸光从

:*看书;网,;免费?然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

皇姐,你可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母后。

微生钰落寞的垂下眼眸,轻轻颔首,重复道:“是啊,那并不是我...一人的母后。”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不自在,他蓦地回过身来看向梁以欢,灿烂的扬唇道:“皇姐,你终于肯认祖归宗了!”

“与其让莲馥弦在这中间兴风作浪,倒不如认了的好。”梁以欢颇感无奈的抿了抿唇,说出了心底的实话,她本就对权位不感兴趣,她想要的是洒脱的人生,认回皇亲可就不容她像从前那般那样洒脱了。

“皇姐以后可有何打算?需不需要我的配合?”此时,只要梁以欢的一句话,微生钰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甚至可以为了她抛却所有的一切,他可以辅佐梁以欢登上皇位,即使将来有人揭穿了他的身份,对他来说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惜,梁以欢志不在此,对微生钰所说的配合也并未放在心上。

看着心爱的人与自己渐行渐远,微生钰逐渐变得失落,他的皇姐那么强大,又怎么需要他的配合,他想追上梁以欢的脚步,却又怕...又怕自己会迷失。

如果说登上皇位是他追逐梁以欢唯一的方式,他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甚至是不择手段的保住这个王位。

围绕在梁以欢身旁的几个男人,心境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变化,人生本就不可能按着预期的方向进行,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微生钰竟然会走偏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玥笙宫内还是像往常一眼充满了血腥味儿,里面的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哥哥心惊胆战的伺候着莲馥弦。

而此时的莲馥弦亦是比往常更加暴躁,她是如何也想不通,梁以欢怎么能将一个死人救活?

过往她也听到不少关于梁以欢医术高明的传言,但是却从来不知梁以欢能够起死回生,她只要一想到秦翾还活着,就倍感不安,若是秦翾平安无事,那就代表着她的一切会被揭穿。

她做了这么多,绝不能功亏一篑!

权位是争夺一个人最高的筹码,就像当年北唐逸娶她,就是因北唐逸大皇子的身份,所以她才不能拒绝,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但凡是皇族的一员,都会被逼上争权夺位的境地!

北唐春也好,北唐逸也罢,无论他们想要夺权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风吼国如此,斩仙国亦如此,从前微生钰是斩仙国唯一的皇子,而现在却并非如此,微生钰自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做未来的国主,如今他从赤金魔婴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想要做国主的心思只会更重。

每个人都在权利的道路上越走越急切,唯独北唐冥夜,唯独她的北唐冥夜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曾经,她就是喜欢那个自我意识高于常人的北唐冥夜,可是现在她却恨极了这点,他为梁以欢做出的改变,令整个风吼国震惊,他的变化越大,她就越恨。

赤金魔婴表面上是在帮她,其实它根本就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过是它成长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向来利用旁人的莲馥弦,此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赤金魔婴所利用。

如今她腹背受敌,又怎能不急切,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利用谁...她必须要找一个值得利用又好利用的人...

思虑及此,她脑中突然闪现北唐春的脸,对了,还有他,还有这个可以为梁以欢付出全部的傻瓜!

北唐春为了梁以欢连至亲都敢陷害,她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牵制他。

莲馥弦急忙拿出笔墨,飞书一封提醒北唐冥夜关于北唐春跟斩仙国合谋一事,然后精心梳洗,往北唐春所在的别殿移步。

莲馥弦并不知,此时在别殿中蒙着面纱的男人早已不是北唐春,而是她朝思暮想的北唐冥夜。

为了扮北唐春扮得像,北唐冥夜在声音上下足了功夫,更是找人在他脸上划了几道伤痕,避免斗笠掉落而被发现。

从第一天扮北唐春进宫起,他就知道,莲馥弦早晚都会过来,只是没有想到看,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了。

自小跟莲馥弦一同长大,他对她可谓了解透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她成亲之后避免与她相见。

莲馥弦来的时候,他正在**打坐,突破红阶指日可待。

“北唐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打坐?”莲馥弦不等下人通传,径自推开了别殿的大门,走入他卧房,冷笑道,“看来你这是对风吼国的皇位成竹在胸,才会如此冷静自在。”

他下意识的压了压头上的斗笠,顾左右而言它道:“局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你该清楚才是,若不是你跟欢喜想对梁姑娘不利,她也不会逃出水晶棺,更不会惹出这么大的动静。”

莲馥弦不悦的瞪着他,怒声道:“怎么,你在指责我?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不肯对梁以欢下猛药,不然她怎么会逃跑,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北唐春,你为了梁以欢连你皇兄都想杀,你怎么不说是你鬼迷了心窍!”

“哼,既然我们道不相同,请你走吧。”

见他真的想赶自己走,莲馥弦不由得轻笑出声,“北唐春,如今秦翾受了重伤,微生景麒根本无暇顾及跟你的约定,以冥夜的聪明,恐怕也已洞悉了你的目的,此时此刻,你已经被困在了斩仙国,你没有退路了,你只能与我一同进退,然后立功回到风吼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北唐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必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