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要胡闹。雪狐乃是我朝圣物,你怎可与它置气?”端坐在一旁的刘新雅拉过如公主的手,淡淡的说道:那语气,俨然是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温和的眸子淡淡扫过白夕颜,看似无害,却让白夕颜感觉到了一阵杀机。

白夕颜水蓝色的眸子只是紧紧的盯着手里的丝巾,仿佛她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贪玩而已。

表面上把玩着丝巾,心中却是一阵惊慌。这皇后娘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皇宫都是些什么人?个个这么可怕!

不过她这个千年雪狐的身份好像还挺管用,应该是因为上次那个什么飘渺道长的预言吧!既然她有这样的管用身份,以后也不必害怕,量这些皇后公主的也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雪狐不懂人性,难道九弟也不懂规矩么?竟由着雪狐胡闹?”如公主却是很快明白了刘新雅话中的意思,雪狐乃是圣物,不可与它置气,可是祁如墨可不是什么圣物,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照顾雪狐的人而已。想到这里,如公主的嘴角扬起恶毒的笑意,看着祁如墨说道。

祁如墨听到如公主的指责,只是淡淡的立着,仿佛被指责的人根本不是他,没有一丝的失措,噙着淡雅的笑容,看着前方。

“墨儿,你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祁浩瀚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只觉得他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了。他真的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用么?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儿子的淡然,有些可怕?

祁如墨听到祁浩瀚的话,微微颔首,应了句,“是儿臣疏忽了。”

听到祁如墨这样不咸不淡的应答,祁浩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了看还在把玩丝巾的白夕颜,眸光沉了沉,似乎有些恍惚,看了看祁如墨,最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下去吧。”

“是。”祁如墨抱着白夕颜,再不看刘新雅和如公主一眼,径直离开了那个凉亭。

一步一步走着,祁如墨的步子和来时一样,不快不慢,但是分明又比来的时候沉了一些。嘴角漾开一抹凉薄的弧度,这个皇宫,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充满勾心斗角呢。

母妃,你可知道,你倾尽一生去爱的男子,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妖后!那个男子,假装愧疚,把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到儿子的身上,却不知道,害死你的人,正是他日日捧在手心的妖后!

白夕颜安静的趴在祁如墨的怀里,感觉到祁如墨的气息突然变得悲伤。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从来不曾在祁如墨身上感觉到的气息,努力的仰头去望祁如墨的眸子,看到的,却还是那样一双沉寂的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那悲伤如此的浓烈,隐隐还带着恨意。不知道该怎么办,白夕颜本能的用爪子去蹭祁如墨的衣袖,每次她做错事情,闯祸之后,都会用爪子去蹭祁如墨的袍子,这是她讨好祁如墨安抚祁如墨的一种方式。

感觉到白夕颜的碰触,祁如墨的情绪渐渐收敛,低眸去看白夕颜,那水蓝色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关心和担忧,嘴角不自觉的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小白,谢谢你,陪着我。”

白夕颜微微的愣住。那一刻,她看到了祁如墨眸中的温暖,那个总是带着深沉墨黑的眸子,此刻漾着的,是满满的温暖。他说,谢谢你,陪着我。

无法去描摹心里的感觉。自从有人类的意识,已经足足两百年了,可是,因为狐狸的外形,没有人会把她当做一个人去看待。溜下天山去偷吃的时候,总是被人家打着出门,偶尔有喜欢动物的女子,也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白夕颜深深的望着祁如墨,这个如仙般的男子,心底升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嗷嗷……”叫唤了两声,似是回应祁如墨。

阳光斜斜的照射在一人一狐的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梦幻光环,显得他们更加的出尘。

祁如墨抱着白夕颜继续走着,白夕颜也一如既往的趴在祁如墨的怀里。只是这一刻,有什么在慢慢发生着变化,恐怕连白夕颜和祁如墨自己都没有察觉。

“小白,今日是祁浩瀚的生辰。其他三国来的使臣都不是一般人物。一会去了宴会,你定要跟紧我。”祁如墨微凉的指尖抚过白夕颜的毛发,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语气不似平日那般随意,而是带上了一些郑重。

白夕颜望着祁如墨的眸子,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可惜祁如墨把情绪隐藏的太深,她根本无法从他的眸中看出分毫情绪,只能从他的话语和动作中依稀感觉到,这次宴会似乎不太平。

她眼中的祁如墨,一向都是清雅而自负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入得了他的眼,几时听他这样郑重的对她说话?看来这次宴会必然很不简单。祁如墨不说,她也一定牢牢跟着祁如墨,毕竟跟着祁如墨才是最安全的。

看到白夕颜钻到他怀里的动作,祁如墨的嘴角渐渐漾开笑意,如同那冬日的暖阳般,和煦而熨帖人心。

墨黑的眸子微微一敛,这次来访凤翔国的三国使臣,身份个个不简单。

临缘太子东方翎、天禄太子尹连绍、西留摄政王赫连云枫,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尹连绍,为人狠辣不留情面,更是掌管着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流影楼,从天山回来的路上,刺杀他们的就是尹连绍的人。

“别怕。只要跟着我,谁也动不了你。”祁如墨看到白夕颜一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动,以为自己刚才的语气吓到了她,不由放软了语调,淡淡的说道。

白夕颜抬起水蓝色的眸子,望着祁如墨,嗷嗷的交换着,示意她并不是害怕,她其实只是觉得,靠在祁如墨的怀里很舒服罢了。不过,她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祁如墨的,当然,她想说,也说不出来。

秋初的夜已经渐渐有了凉意,不过这点凉意,对常年生活在天山的白夕颜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她趴在祁如墨的怀里,四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