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着先前,行了没有多远,白夕颜就感觉到了杀气。那杀气隐藏的很好,可是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白夕颜这只感觉异常敏锐的千年雪狐。

“来的真快。”祁如墨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墨黑的眸子中极快的闪过一簇光亮,继而又湮灭在墨黑的深潭之中。伸手抚了抚白夕颜的毛发,淡淡说道:“小家伙,你既跟了我,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你带走。”

白夕颜水蓝色的眸子微微眯着,心中不由疑惑。听大帅哥的意思,这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怎么可能呢。她好好的在山上修行,怎么会有杀手要杀她呢?不过听大帅哥的话,是要保护她么?

虽然隐隐觉得来自这个男子的保护并不单纯,但是白夕颜的心中还是觉得暖暖的,有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涌上心头。

轿外传来了厮杀声,透过车帘的缝隙,白夕颜看到黑色的身影交错,鲜血四溅,仿佛地狱修罗场一般。

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白夕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虽然活了一千年,拥有人类的思维也已经两百年,对于世间的险恶,她也不是全然不知。可是,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这样血淋淋的厮杀。

看不清黑衣人厮杀的动作,只看见有人倒下,有血溅出。白夕颜不自觉的抬眸,望向祁如墨。

祁如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墨黑的眸子依旧波澜不惊的看着前方,甚至嘴角的笑容还挂着,那么淡雅出尘。白夕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白衣出尘的男子,是真的不害怕也不惊讶,因为他的气息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样的厮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样的厮杀,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白夕颜有些愕然。水蓝色的眸子只是望着祁如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她觉得出尘如仙的大帅哥,好像藏着很多她看不透的东西。她隐隐的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夕颜注视他的目光,祁如墨收回了凝视前方的空蒙眸子,嘴角的笑容不变,伸手轻轻抚过白夕颜的毛发,一下一下,仿佛是温柔的安慰。

白夕颜只觉得在祁如墨一下一下的抚摸下,所有的不安好像都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哐当”正在一人一狐安静的坐在轿内的时候,轿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撞翻。

明晃晃的刀自轿外探入轿内,劈开了轿子的半边。祁如墨看到袭来的刀光,墨黑的眸子分毫未变,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些许嘲讽。从容淡然的避开了刀光,抱着白夕颜从轿子里面飞跃而出。

白色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祁如墨抱着白夕颜,淡然的扫视着黑衣的杀手。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容。那些黑衣杀手看到祁如墨的那一刻,几乎呆住了。这个白衣男子,明明只是那样清浅淡雅的站着,却宛若神邸一般,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压迫。

“流影楼的杀手?”祁如墨看着剩下的三十几名杀手,嘴角挑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他说出的不是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

那些杀手听到祁如墨的话,身子俱都一震。他们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这白衣男子,只是看了他们的招数,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凌空而立,一眼识破他们的身份,这个白衣男子,定然不简单。

可是,不是说这次凤翔国派出寻找千年雪狐的,只是一个窝囊废九皇子么?何以这白衣男子厉害到这种地步?难道是他们的消息出错了?

祁如墨抱着白夕颜凌空而立,白色的袍子在风中飞扬。此刻,他依旧温润如玉的立着,只是一股漠然和肃杀却悄悄滋生。他墨黑的眸子不再漾着温和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帝王的霸气。

感觉到祁如墨气息明显的变化,白夕颜惶恐不安的趴在祁如墨的怀里。那是一股来自炼狱的杀伐之气,带着天下皆不放入眼中的孤绝。

“你……你究竟是谁?”被祁如墨的气息所震慑,甚至忘记了继续厮杀的黑衣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们都是流影楼的杀手。而流影楼,是除了浮沉阁之外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他们虽然只是流影阁的普通杀手,可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从小就活在你死我活的厮杀中,他们早就见惯了死亡,见惯了杀伐之气。可是,眼前这个男子身上的杀伐之气,却生生叫他们觉得害怕。

“凤翔国九皇子。”祁如墨看着惊慌失措的黑衣人,神色不见半分变化,只是淡然的抱着白夕颜,以一贯的清雅嗓音说道。

“不可能的!祁如墨明明是个窝囊废……”黑衣人听到祁如墨的回答,不由喃喃自语,可是话音刚落,站在祁如墨身边的侍卫就怒喝,“闭上你的狗嘴!”

然而自始至终,祁如墨都没有半分的动作。仿佛被人指责为窝囊废的人,并不是他。他只是那么淡然的凌空立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撼动他的心思分毫。

白夕颜趴在祁如墨的怀里,暗暗想到,原来大帅哥是凤翔国的九皇子啊。祁如墨,这个名字真是好听呢。可是,为什么别人骂他窝囊废,他都不会生气呢?要冷漠到什么地步,才能够让人的情绪不会为外界动摇?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主子说了,夺不回雪狐,就得死!”

白夕颜的耳力非凡,黑衣人的窃窃私语,自然没有瞒过她的耳朵。果然是为了她而来!她白夕颜好端端的在天上修炼,不曾得罪过谁,何以遭人追杀?而祁如墨堂堂一国皇子,又为什么要来天山找她?

心中还疑惑着,却感觉到眼前刀光一闪。白夕颜本能的想要躲开,却没有想到,前爪传来一阵剧痛。

“嗷嗷……”白夕颜疼的叫了起来。祁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方才黑衣人故意声东击西,偷袭他,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他自负黑衣人伤不了他,因此才立着没有动作。

可是这只狐狸,却突然扑了上来,他来不及反应,只堪堪伸手击开了刀,这只狐狸的前爪还是被刀气所伤,划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