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心中的疑惑,福伯立刻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被祁如墨一路抱着进了屋子,祁如墨将白夕颜放在腿上,坐在桌前,拿过刚刚沏好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一脸的悠然淡雅。

白夕颜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用上好的天山泉水泡制的碧螺。祁如墨可真是会享受,要知道这碧螺可是千金难求,天山泉水更是不多,用来泡茶真是奢侈极了。

“想喝么?”祁如墨看着白夕颜一副垂涎的模样,嘴角漾开一丝清浅的笑容,揉了揉白夕颜的毛发,淡淡问道。

白夕颜点头如捣蒜。修行一千年,她对别的东西都看的很开了,唯独对吃的,那是怎么也看不开啊。这样好的茶水,可是千金难求,送到嘴边,她为什么不喝?

不过,她想要喝茶的想法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祁如墨的眼睛也太厉了一点吧。她不过是多看了这茶水几眼,大帅哥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祁如墨看了看白夕颜受伤的前爪,虽然涂抹了上好的伤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隐隐可以看见一道伤疤。想到这只小狐狸奋不顾身替他去挡刀的样子,祁如墨只觉得心中一暖,伸手把茶杯凑到白夕颜的嘴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挺会享受?看来千年雪狐果然不同于一般动物,真是灵性十足。”

白夕颜一边咕嘟咕嘟的喝茶,一边心中暗暗腹诽,她当然不是一般的动物了,她可是开了灵智两百年的千年雪狐,若真的论起年龄来,祁如墨还得唤她一声老祖宗呢。

“殿……殿下。”已经为白夕颜准备好床的福伯正准备进来向祁如墨汇报,却看见了祁如墨温柔的喂白夕颜喝茶的一幕,不由瞠目结舌,就连出口的话也变的不利索了。

他没有看错吧?一向最讨厌别人触碰他东西的主子居然用自己的杯子给这只狐狸喂茶?一向以清雅疏离作为面具的主子,居然会对一只狐狸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

“怎么?”抬起墨黑的眼眸,祁如墨眼中漾开的温柔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疏离和深不可测。

福伯毕竟是祁如墨的贴身管家,自然明白,不该问的不要问,收敛了心绪,迅速回答道:“回殿下,小狐狸的床已经准备好了。”

“嗯。送去我房间吧。”祁如墨收起看向福伯的眼眸,低眸看到已经被某只狐狸喝个干净的茶水,嘴角不由漾开一丝笑容。

福伯却是石化在原地。难道主子要和这只狐狸睡在一个房间?要知道主子的房间可是从来不许人进去的,就连打扫也是有专人打扫的,如今,他竟然要让一只狐狸住进去?

抬眸,看见福伯还呆立在原地,祁如墨乌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动,嘴角也依旧漾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出口的话却带上了无形的压力,“需要本殿重复第二次么?”

“是。奴才这就去办。”福伯听到祁如墨的话,立刻应道:擦着冷汗出了房间。

看着福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祁如墨伸手朝着暗处招了招,暗影便闪身出现。

“我想见飘渺道长。”祁如墨看着暗影,悠然的说道。还是一样清越好听的嗓音,却带上了几分霸气。祁如墨身上散发出的霸气和压迫感让白夕颜觉得有些压抑。

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躯,水蓝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迷茫看着祁如墨。注意到身上某只狐狸的动作,祁如墨身上的气息慢慢收敛,逐渐恢复到温润如玉的模样,伸手抚了抚白夕颜的狐狸毛,说道:“我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后悔救我么?”

白夕颜看着祁如墨乌黑深邃的眼眸,只觉得那一瞬间,那乌黑的眼眸里面所呈现的,是一种孤绝的姿态,那种被天下人抛弃却又凌驾于天下人之上的孤绝。

忙不迭是的摇头。

那一刹那,白夕颜感觉到,如果她的回答是后悔,那么祁如墨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是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这样的危机感。

看着祁如墨乌黑的眼眸渐渐恢复成深不可测的平静,白夕颜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祁如墨果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只是,刚才那一刹那,她答应的那么快,除了害怕祁如墨对她动手,恐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觉得心疼。

是的。望着祁如墨那乌黑的盛着孤绝的眼眸,她竟然没由来的心软,好像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其实她当日并非真的要救他。

暗影只是冷静的看着一人一狐的互动。眸中闪过了一丝震惊,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暗影遵命。”

旋即,黑色的身影又消失在白夕颜的视线里。白夕颜水蓝色的眸子里面更多了一丝疑惑,这个暗影来无影去无踪,功夫如此之高,却甘心受祁如墨的驱使,那么祁如墨除了世人眼中的窝囊废九皇子的身份,还有什么身份呢?

这些年她一直在天山修行,虽然也时常会溜下天山玩耍的,但是对于天山之外的事情,了解的却并不多。

若是白夕颜稍微有些了解,就应该知道浮尘阁。浮尘阁,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传言只要接到浮尘令的人,断然活不过七日。而暗影,则是浮尘阁第一杀手,传言他杀人,从来都是一击毙命。

但是,浮尘阁最可怕的杀手,却不是暗影,而是浮尘阁主。没有人见过浮尘阁主的真容,但是传言,浮尘阁主杀人不见血。杀人不见血,代表着剑法的精准和迅速,就连血都来不及喷涌而出,人就已经死了。这是多么可怕的功夫!

然而白夕颜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因为刚才那一刹那祁如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和霸气而感到不安,一边对戳着自己的爪子,一边暗自思量,看来自己这千挑万选的,还是掉进了狼窝。

“小家伙,还在害怕么?”温柔的抱起白夕颜,祁如墨嘴角又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只千年雪狐有着难以言喻的亲昵感,看到千年雪狐一副委屈不安的样子,他竟然不自觉的安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