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过来帮我上药?”

虽然他是男人,可他是个断袖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这里有没有别人,只能找他帮忙了。

楚随风怒意渐消,知道她伤在左肩上,不方便自己上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转身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一块帕子,心无杂念地帮她擦拭着肩上的血迹……

只是流血过多,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当他看到她瘦弱的肩上留下一个箭孔,眼眸微微一凝,心不由得一痛,呼吸停滞,似乎那一箭射在了他的心上。

轻轻地用帕子吸取还未干掉的血迹,手指不经意地滑过她细滑的肌肤,他蓦然想起了那次在街上,她穿着女装对他上下其手……还有那晚,她的手从他的腰间一路抚上了他的胸膛……

楚随风微微愣神,耳根一红,微微别过脸去。然而,无意间注意到伤口四周白色的粉末,又鬼使神差地转过脸来,紧紧地盯着伤口看着。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仍是碰到了痛处,陌逐云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了,将手里的药递给他。

然而,过了片刻,他并没有接着,也没有继续帮她上药。

陌逐云只觉得左肩一冷,似乎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

转头,便看到楚随风的眼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了她**出来的肩上……他的眼神里,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是冷,冷得彻骨,似乎想将她冻死。

陌逐云打了个寒噤,正欲开口,却听见楚随风闷声质问道:“谁帮你上的药?”

伤口四周,撒上了细细的粉末,他想起来了,她不能自己上药,那么,这药就是别人帮她……

他一早就调查过她的身份,她认识的人中,只有白弄影和南追月与她的关系稍好……不知道为何,一想到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帮她上的药,他的心里就堵得慌,人也莫名的变得暴戾起来。

“啊?”陌逐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见他问的是这个,张口便答:“一个黑衣人……”

“男人?”

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想到这,他身上的冷气更重!

“是啊……”可是,关你什么事啊?陌逐云腹诽一句。

话音一落,他眼里寒光一闪,稍用力,再次拿起手中的帕子,将她伤口周围的药粉擦去。

然而,肩上一痛,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楚随风,你在干嘛啊?好痛……你住手啊!”

他略带粗鲁的动作,痛得陌逐云咧着嘴、吸着冷气大声质问着。

“本王这里有药,不需要用别人的!”他黑着脸回答道。

“你发什么疯啊?”陌逐云嘴角一抽:“我和你又不熟,干嘛要用你的药啊?”

他的手一顿,之后,又略带温柔地帮她在红肿处涂上药膏,命令着说道:“你为本王办事,本王有责任护你!”

他不希望再听到有男人看了她的身子、帮她上药的消息!她女扮男装的时候也不行!

抽几口冷气,陌逐云咧嘴一笑,道:“此话当真?你说你不娶公主,让我帮你破坏联姻的事,那要是有什么后果……”

还没说完,便被他接了过去:“本王负责!”

说着,娴熟地帮她包上纱布,将衣服拉好,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她。

陌逐云理了理衣服,也是站起来,舒舒筋骨,不坏好意地笑了:既然你说要负责,那就好办了!

伤口处的膏药发挥药效,冰凉沁心,疼痛也开始缓解。

陌逐云转过脸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楚随风,他仍是背对着她,立如芝兰玉树,仅是一个背影,也可以看到他风华万千的一面,高贵却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楚随风,你是不是经常帮人上药啊?”不然,他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熟练?

陌逐云又狠狠地猥琐了一把:这么说来,他岂不是看过了很多男人的身子……该死的,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断袖,真是可惜了!

“……”楚随风冷着脸,没有回答她。

他一个王爷,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帮别人上药?

敢直呼他的名讳,叫他帮忙处理伤口,她还是第一个!

若是他知道陌逐云那些邪恶的想法,保不准气得想一掌劈死她。

然而,陌逐云还在继续邪恶着: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啧啧……

突然想起了先前的疑问,问道:“楚随风,既然你不愿娶公主,为什么要答应联姻啊?”

楚随风眼眸一沉,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楚临渊一道圣旨堵住了,“风,男大当婚,皇兄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你年有二十,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军营中度过……”

想收他的兵权,却想出这样的说辞来,若他不接受,正好给冠上他“抗旨”的罪名……

“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

“嗯!”楚随风沉声应道。

正因为他知道有人不会让这场联姻顺利进行,也知道那人的打算,所以才逼她与他做交易。

不过,他仍不悔,当初逼她帮他!

陌逐云眼睛一亮,邪笑道:“好!我会帮你的!”

楚临渊那个混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让人伤了她,这一箭,她记下了!

然而,楚随风却是转身说道:“不用了!”

眼里依旧是化不开的冰冷,但他的视线却是出卖了他。

见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肩上,陌逐云干咳一声,道:“小伤而已,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说完,抬脚就走。

谁料,楚随风疾步跟上,冷眼看着她,道:“先养伤!家在哪?”

“啊?”陌逐云再次被他的话雷到了,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楚随风不耐烦地抿一下唇,他的话她听不懂吗?再次重复:“你家在哪?”

陌逐云立刻警觉起来,挺直身子,朝后稍退几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本公子没有家!”

就是有,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