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贼,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朝廷的王爷,这不是找死么?

万一他哪一天突然想杀人灭口了,派大军围剿她,她岂不是冤死了?

楚随风眼眸一凝,犀利的眼神似乎想将她看穿,“说实话!”

不知为何,从昨晚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心里就莫名的不安,可他却没办法找到她,只能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

天知道,这一天过得有多漫长!

烦躁不安,等不到她,他一直在书房踱来踱去,最后,亲自去了药房看了好几次,发现药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心底的不安更加的折磨着他了。

只有到了晚上,听到书房外的风吹草动,他才舒了口气。

想知道她家在哪,只是方便找到她!

只是,他却说不清他为何想找到她,为何会为她担心,是因为她可以帮他吗?

陌逐云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却没有屈服在他的“**威”之下,再者说了,她说的一直都是实话。

她的确没家,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如父亲般照顾着她的师父,也在一年前去世了。

没了亲人,她一个人下了山,又没地方可去,便一直流落在外……

想到这,她眼睛一酸,急忙转身,没让他看到她的窘态。

“我说的是实话……”低低地说了一句,身形一闪,朝着药房外掠去。

楚随风微微一愣,没有家?

然而,还未反应过来,只觉面前人影一晃,陌逐云已经走了。

正觉失落,却又在听到她留下的一句话时,性感的薄唇,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谢了!”

低低的声音,却落在了他的心田之上!

三日之后,京城里一片欢庆,原本贴在各处的通缉告示全部撤销,据说是为了迎接从凤影远道而来的贵客。

陌逐云穿着一身清新蓝色碎花裙,独自一人坐在“悠香茶楼”的二楼临窗的位置饮茶,时不时地探头,看着下面街道上来来往往巡逻的官兵。

楚随风那晚的话,勾起她的伤心事,让她心情低落了几天,再加上肩上的伤口反复裂开,行动不便,她并没有去偷天龙壁珠。

然而,她并非不守信诺的人,听说凤影国的贵客已经到了京城,不久就要进城了,她才故意在此等候。

下面的街道戒严了,由两队士兵守住两旁,不许其他人通过。

沿街,百姓们站在一旁,翘首以待,期盼着能够得见异国公主的风采。

陌逐云悠闲地举着茶杯,缓缓回想着听来的小道消息:凤影太子哥舒若离文武全才,长相出众,比起风王这等人来,不差分毫……而凤影公主哥舒涵雪,不仅容貌出众,身份高贵,而且气质典雅,风华绝伦,被奉为凤影的“天女”。

传言是否属实呢?

眯着狭长的丹凤眼,一手支着下颚,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然而。

这个时候,却有几人走到了她的跟前,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她微微睁开眼,打量着前面的几个人。

她的正前方,是一个穿着华丽锦缎长跑的公子哥儿,他手执一柄玉骨扇,扇子上悬着一块上等的翡翠,长相一般,神色猥琐地看着她。

而在这人的身后,站着好几个黑衣护卫,他们也是眼露精光,细细地盯着陌逐云看着。

“少爷,这个妞儿不错啊!”他后面的一个人上前一步,靠近他们少爷,说道。

那人眉一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道:“那是,本少看上的人,会差吗?”

说着,径直上前,走到陌逐云的右侧,挨着她坐下。

他身后的几人一字排开,隔开了陌逐云与外面的人。

陌逐云悠悠一笑,侧头打量着外边几桌的客人。

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却不敢出言相助,低着头,假装喝茶。

她又扫视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公子,因为周围的人都不敢忤逆他,他的脸上,得意和猥琐之色尽显。

陌逐云素手抚着手中没有温度的紫玉杯,嘴角微扯,心里暗嘲:纨绔子弟一个,应该有些家世吧,不然,也不敢在大街上这般放肆了。

见身边的美人没有丝毫的排斥之意,反而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这人不知死活,眼里狼光大露,手也没有闲着,绕过陌逐云的腰身,搂着她的肩。

“姑娘一个人品茶?”他主动搭讪。

只怪他的手放的不是地方,正好按在了陌逐云左肩的伤口上。

“嗯,是啊!”她暗抽一口冷气,眼底一丝隐晦的笑意滑过,听得外面似有车马的声音,冲着他微微一笑,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甜美的笑容、温柔的语调、怀里柔软的身体,那人心神一晃,以为她接受了他,却完全不知这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血气上涌,鼻尖一热,一股温热的**流出,他随手抹去,色眯眯地笑道:“美人儿,本公子乃是京畿御史华大人的长子,华启良华公子是也!”

言语中,自豪与得意之色丝毫没有掩饰。似乎,他的身份,是他炫耀的资本!

“哦!”陌逐云拖了长长的一个尾音,点点头,接着问道:“听闻华大人爱民如子,深受皇上器重啊。”说着,探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不错!我爹可是朝中重臣,就连皇上,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华启良骄傲地说着,却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美人儿在看什么?”

陌逐云轻轻推了他一把,脱离了他的触碰,走到及腰的窗台前,侧着脸看着不远处马背上的几道人影。

最前方的人,身穿着南宁官服,高昂着头,目空一切,缓缓朝着这边过来。

这人的身后,两匹纯白色的马背上,男子和女子并列而行,两人均风姿超众,应该就是凤影国的太子和公主了。

正打量着他们,她的身后,那只令人生恶的手,又是搭上了她的肩。而华启良的另一只手,平坦开来,搭在横栏之上。

陌逐云忍住心里的怒火,假意一笑,轻抬起玉手,指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巧笑嫣然,问道:“华公子啊,今天街上好生热闹,小女子见识短浅,可否告知一下,那白马上穿着红色衣服的绝色女子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