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纵队纵队长“狗鱼”凯日兰是第一拨冲进敌阵的人。

他那不需要涂油彩就已经凶神恶煞的模样,连野蛮的蒂奇斯人都有些不敢正视,手中的奔雷刀更是疯狂地挥舞,甩出串串炸雷般的轰鸣声,尚未及身,很多蛮族士兵就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奔雷刀可是闪特民族的圣物,曾被大英雄郎托所佩带,于破蛮冈下大败蛮兵。此刻,战刀虽然换了主,但在新主人凯日兰手里,昔日古老的战刀又重新焕发了青春,恢复了往日的神威,再度饱饮蛮族的鲜血!

亲卫纵队的重甲骑兵在主将身后接踵而至,其超卓的防护和犀利的冲击,将挡路的蛮兵一排排地从马上刺下。敌骑一批批地倒下来,在重甲骑兵的铁蹄践踏下呻吟。

混战的局面形成后,立于周边帐篷之后,营地中间的蛮兵们,为了避免误伤本族战士,也不敢发箭,只能不停地发出狂野的呐喊,为前锋战友加油助威。

猛虎军团在远端武器上的技术优势此刻就开始真正发挥其作用了,扫荡编队中的弓箭手一边前进,一边用射程超远的布鲁斯长弓发射火箭,射杀立于后阵防守的蛮兵,点燃作为防御障碍的毡帐。

战车编队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运动,内圈的投石机,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发射几颗巨石,然后再跟着大队伍继续前进。

这种投射方法,虽然杀伤力有限,但给防守的蛮兵心理上的威慑力却相当不小。当别人能打着你,而你自己无法还击时,就会本能地向后方退却,想逃离到对方的射程之外。上一次破蛮冈攻坚战时,也有不少蛮兵吃过投石机的亏,就更加加剧了这些人的恐惧心理。

当三族联军后阵开始动摇的时候,出来迎击的先锋前阵也处于极度危急之中。

猛虎军团亲卫纵队继续横冲直撞,象一台不知疲倦的电钻机,不停搅出血汁和肉片。蛮兵们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仍然咬牙挺住,顽强阻击,尽力延缓对方迅猛的攻势。

不过,当穆斯塔法带着飞马军团的胡玛骑兵从两翼包抄过来的时候,这些蛮勇的草原战士终于抵挡不住了。

“撤退!撤退!”鹰斯高声呼喊。

撤军号角吹响。

形势不妙,逃之夭夭,这是游牧骑兵的传统。除了一部分殿后部队拼死抵抗外,其余的人都开始转身奔逃。

凯日兰带领部分将士围歼敌军的殿后部队,而穆斯塔法则率领剩下的突击编队的骑兵们紧跟在逃窜之敌身后,一边追击歼敌,一边顺势杀奔敌营的中心,完成本编队的战略任务。

扫荡编队赶到时,凯日兰已经完成了歼敌任务,带着战士们继续突进。猛虎军团左翼的战车编队依然不紧不慢地按自己的节奏前进。

猛虎军团主攻的左翼进展相当顺利。鸠蛮、格立西和蒂奇斯三族联军的防线已经被成功突破,突击编队在得势不饶人地进行着追击,如一把尖刀捅向敌营中心和后方。

蛮族在逃窜时,也不可小视,他们宾士的战马上,依然可以熟练地返身回射,给突击编队造成不小的伤害。

三族联军边打边撤,利用帐篷等障碍物迟滞敌军攻势,同时后方部队在向突击编队的两侧移动,企图寻找包抄切割的机会,进行反击。

不过,扫荡编队的行进速度也非常地快,他们如潮水般扑进了三族军营,在一个很宽的正面上推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敌营,进行着凶残而细致的屠杀。

战车编队跟在扫荡编队的后面,不断接手战友的阵地,解除对方的后顾之忧,而跟随他们一同前进的远端武器,则对蛮族骑兵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威慑。

三个编队虽然有一定的间隔,但相互间的配合非常熟练,并未出现脱节现象。一些蛮骑突入编队间的间隙,妄图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结果遭到的却是对方的前后夹击,反而被敌人一片片地包围吃掉。

从大面上看,左翼看起来进展顺利,形势相当不错。

可若是放眼整个战局,猛虎军团却不容乐观!

当猛虎军团左翼凭借兵力、装备和阵形等诸方面的优势长驱直进的时候,中军和右翼却风云陡变!

大铁锤的锤头才具有杀伤力,而不能指望锤柄去砸人。之所以让中路和右翼也随同主攻部队向前推进,主要目的是为了给锤头提供一个支点,掩护左方主力部队的突进,保护其侧翼,防止被优势蛮兵截断后路,包抄围攻。

丹西显然也考虑到了对方的反击,并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在战将搭配上,他派出的都是智勇组合,安多里尔加罗格、塔科,贝叶加凯鲁、古斯。在兵种设置上,都是以重步兵为主力,同时派少量骑兵保护侧翼。

与任何军队一样,猛虎军团里的每支部队在平时都乐于夸耀自己的勇武。骑兵们自诩为“无情的屠夫,死神的使者”,而一些步兵将领的自我吹嘘就更加离谱,按他们的话讲,“就算天塌下来,重步兵的长矛也要将它支上去!”

话虽然有些过分,但猛虎军团重步兵的勇猛和耐苦战,却是有口皆碑的,在很多时候,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守如泰山,才能有其他部队的攻如猛虎。

不过,就连丹西和安多里尔也没有想到,戈勃特在这一侧的反击是如此的疯狂!

在确认自己判断失误后,用兵老道的戈勃特并没有时间懊悔,也不是纯粹消极被动地补救,调兵救援本军的右翼。相反,他果断决策,干脆置丹西主攻的右翼于不顾,命令鹰斯等人尽量在本军右翼拖住猛虎军团主力,命令西格尔、赤拉维、季尔登等人从本军左翼,自己亲自带军向中路,同时向对手发起猛烈的进攻!

与猛虎军团一样,由于戈勃特判断错误,游牧联军在自己的左翼,即猛虎军团的右翼,聚集了巨量大军,整支大军同样呈一个硕大的铁锤状。

当丹西的锤头砸上自己的锤柄后不久,游牧联军的锤头也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对方的锤柄!

砸碎了猛虎军团的右翼或中路,本军左翼的危机自然解除,胜利也将成为游牧联军的囊中之物。

就这样,两把大铁锤,头柄相衔,互相撞击。哪一方先在主攻方向上粉碎对方,哪一方就能及时回援,夺取整场会战的胜利!

相对而言,韧性与弹性十足,布阵又宽广而有纵深的游牧骑兵,在这方面就拥有了非常大的优势。丹西苦心设置的骗局,一开始取得的局部优势,迅速因对方机智果断的决策化为乌有,胜利的天平开始猛然向蛮族联军一方倾斜!

猛虎军团的中路和右翼部队开始遭受到极其凶猛的进攻!

贝叶和凯鲁、古斯所率领的右翼部队受到的压力尤其巨大。因为在这一侧聚集了西格尔、沙利克、赤拉维、季尔登等人率领的近三十万,六倍于己的兵力,也正是蛮族联军锤头的所在。

胡狼、沃萨又是草原上的两大强族,战力异常强劲,指挥者也是身经百战的首领与名将!

护卫步兵侧翼的一两千骑兵哪里挡得住如此强大的敌军如潮水般的狂攻,在经过短时间徒劳无益的抵抗后,这些部队不是被歼,就是溃散奔逃。

蛮骑主力汹涌而上!

幸亏,这两处都有安多里尔和贝叶这样久经战阵的谋臣主持大局,同时又有凯鲁、罗格、古斯、塔科这四位角斗士勇将辅佐。

几乎是心照不宣地,两路步兵同时迅速变阵,都组成了一个极抗击打,耐持久战的圆阵。更为有趣的是,两个圆阵连接环扣,构成一个怪异的倒“8”字形状的联合阵形。

这个阵势真是别出心裁。既互相连通,互相支援,又巧妙地维持着各自独立。即使被敌军强行分断,两个独立的圆阵依然可以长期作战。

当然,阵形只能是让既定的兵员发挥出最大威力,而双方在兵力上头差别,相差实在是过于悬殊。

蛮族骑兵在铺天盖地地扑上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在所有方向上发起猛烈的突击。

无穷无尽,似乎永不停歇的箭矢和火箭,如雨点一般斜刺而来,在呼啸的风里发出刺耳的嗖嗖声,随风散发出刺鼻的浓烟和令人恶心的毒气。

虽然撑天之说明显是在吹牛,但猛虎军团重步兵此刻充分展示了自己中流砥柱和军中磐石的本色。一面面巨大的塔盾迅速被竖起,在碧绿的草地上凭空造出一道环形的钢墙。一块块小盾象鱼鳞一般覆盖着士兵们的头顶,搭起一片铁制的屋檐,挡住了雹子般叮咚作响的箭雨。

在钢墙外缘,长达四米的精铁长矛,呈同一角度倾斜着挺出,无论受到多大的冲击,都屹然不动。内圈的战士们一边捂着口鼻扑灭火苗与毒烟,一边用箭矢和投枪还击。

两个圆阵就如两只背靠背的小刺猬,被一大群恶狼围住,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狼群却无从下嘴,反而被刺得满口流血!

戈勃特、西格尔、沙利克、季尔登、赤拉维、希莱茨基等战将带领各族精锐战士,一波又一波地向被围敌军发起惊涛骇浪般的猛攻,但两个圆阵稳立如山,就象海啸中的悬崖,无论什么多猛的浪头砸来,都狠狠地顶回去。

戈勃特明白,这种圆阵虽然属于文明世界正规战法中最有力的防御阵形,但与其他任何防御阵形一样,都避免不了防御者天然的通病——突破一点后,就会全阵崩溃!

为了迅速解决对手,完成大会战的整体包抄,彻底击败丹西,连戈勃特自己,都带领卫队亲自上阵,力图凭借其勇武,冲出一条血路,嚼碎这两个圆环,砸烂这两颗硬如钢珠的核桃!

锋锐无匹的青龙剑,在强劲的内力催动下,带着无坚不摧的真气,无论是钢盾铁矛,还是战将士兵,敢迎上来的,都化成片片碎屑,团团血雨,无人能抵挡雄鹰可汗亲自掀起的死亡旋风!

血水,残肢,碎皮,铁屑,都在这道恐怖的旋风中盘旋飞舞!

然而,猛虎军团战士的勇猛也令蛮族首领赞叹不已。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还是不顾生死地向前补位,前一排的人横尸荒野,后一排的人依然前赴后继地扑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填补空档,阻挡敌军前进的步伐。青龙剑下的亡魂已经超过了三位数,手都杀得有些发酸,但敌军仍源源不断地涌上来送死,绝不因危险而有丝毫的犹豫。

雄鹰可汗的亲自突阵,给中路步兵圆阵深深地切出一道伤痕,悍勇的沃萨战士跟在他的身后左右,不断地加大加深这道伤口。这股敌军的力量之强大,连钢块都能熔成铁汁!这股敌军的势头之迅猛,连罗格、塔科两员主将都不得不亲自带领卫队去堵住这个缺口!

箭头迎箭头,刀锋迎刀锋,罗格和塔科的卫队堪堪挡住了雄鹰可汗亲卫队的突进,几员主将更是直接缠斗在一起。

罗格的战斧劈出团团炽灼的热流,威猛狂野,塔科的长剑钩出道道冷凝的银丝,阴狠毒辣。然而两位从小练武,配合熟练的战将,在在抵挡戈勃特卷起的青色旋风中,仍然左支右招,处于下风。

青龙剑这把神兵,经历了鲜血的洗浴和人肉的砥磨,杀气越来越盛,以至于踏雪身上的戈勃特,仿佛整个笼罩在一团氤氲的青色雾霭中,显得迷离而神圣。

罗格和塔科两人心下叫苦不叠,本以为弟兄俩联手能抵得住这个蛮族首领,未曾想现在两人都陷了进来,还只能苦苦防御。这里边,青龙剑的威力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罗格手中厚重的战斧劈过去,被对手顺势一绞,手里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小铁棍了。

塔科连忙催动剑风,接过这恐怖的对手,令罗格有机会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矛来对敌。

就这样,弟兄俩被蛮族首领杀得手忙脚乱,好几次死里逃生,凭着过人的武艺和相互间的配合,也仅能且战且退,减缓但无法阻止戈勃特向圆阵中心前进的步伐…

当破蛮冈前兵海、火海和血海三海汇聚的时候,在中央郡的红土城内,一个左手缠着绷带,右脚一瘸一拐的汉子,正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踯躅而行。

他面色如土,两颊深陷,颧骨高耸,失去光彩的左眸子布满血丝,只有眇目的右眼,出卖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引起轩然大波,身价高达数万金币的自由军团军团长巴维尔阁下。

半个多月前,为了掩护押着女俘的瑞奇逃生,巴维尔单枪匹马,愣是在上千詹鲁兵包围的蟹壳村,杀出一条血路闯关出逃。

虽然杀出重围,巴维尔却遭受大批詹鲁士兵为了钜额赏金孜孜不倦地围追堵截。连日来,光杆独目的军团长边打边逃,左臂、右腿都受了重伤,身上也添了一串数不清小伤口。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后,巴维尔才得以摆脱贪婪的詹鲁兵如附骨之蛆般的搜捕。

干掉十个敌兵的最低任务指标,早在突围和逃跑时就已经完成,可身为军团长的巴维尔哪能满足于这点成绩?不止是瑞奇,绝大部分战友都远远地走在了他的前头,何况在他还身怀许多机密任务需要完成。养伤数日后,小伤愈合,左臂右腿尚在恢复中,身负重任的巴维尔又不得不开始带伤工作。

不能不佩服独眼龙的胆大,他竟然悄悄混进了街巷上贴满他老兄头像的红土城!

当然,他如今这幅衣衫褴褛的难民模样,加上一个烂草帽低低的帽檐巧妙地掩住右眼,即使仔细观察,恐怕也不会把眼前这个人跟画像上那个杀气腾腾的匪徒模样的巴维尔联系起来。

巴维尔潜入红土城,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胆大包天,其主要目的还是要跟猛虎自治领设于城内的情报员接上头。很可惜,今天独眼军团长按图索骥,终于找到了秘密联络员的住所时,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巴维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久留,立刻没事人般悄然离去。红土城的联络线已经断掉,他只得继续装成难民模样,准备再混出城去。

由于是战争时期,加上对自由军团暴民的搜捕,城内也是戒备森严,大街上士兵们来来往往。不少小队的军士还抱着财货,押着胆敢反抗的“暴民”,甚至搂着披头散发的姑娘,在城里招摇过市。

红土城毕竟是不流血得到的城市,城内居民也以詹鲁本族人为主,相对而言,比其他地方还是要文明一些。但这种文明,也就是不能随意杀人而已,士兵对老百姓的敲诈勒索,恐怕也称得上是敲骨吸髓了。手握合法屠戮权的军人们,以搜捕间谍为名,挨家挨户地进行讹诈,稍不如意就将找个借口市民扣上自由军团暴民的罪名押走,并进行抄家洗掠。

是詹鲁本族人,可那又怎么着?兵民的共生平衡态已经打破,凭借着不受约束的残害权,士兵们认为自己有权对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任取任夺,而对方只有完全服从一途。当人性涣散,道德约束崩溃后,除非是虔诚的教徒,谁都难以抵挡在黑暗的心底,那团不断涌动的兽性和贪婪,泛滥心胸。

可怜的红土城居民,在经受了席尔瓦的大搬迁,塞尔人的大搜刮之后,又迎来了本族士兵们大洗劫,淌血的伤口上被再撒一把盐。遭受又一遍**的城市,犹如遭受雷雨狂施暴虐的树林,被摧残得枝断干折,正在喘息、呻吟,不知道何时才能雨过天晴,恢复往日的勃勃生机。

巴维尔这会可不想逞英雄,去招惹那些詹鲁大兵。他拖着伤腿,缠着胳膊,尽力避开大道,找些无人关注的小巷子走路。

独眼军团长走路看似一瘸一拐的,象个流浪汉般挪动脚步,如电的左目却在警惕地打量四周。眼前这条小巷子看似平静,惯常拼杀的巴维尔却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果不其然,在路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里拿着两把三角尖刀,把他给挡了回去:“绕道走!水磨街今天由土窑帮清场子,不想死的就别来凑热闹!”

看这样子,显然是黑帮火拼前的清场行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巴维尔乖乖地掉头回去。

不过,独眼龙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走了一段距离后,装作绊了一下,借着蹲下揉脚的机会,偷偷地朝后面窥了几眼。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水磨街街边的两棵树上,有隐秘身影在晃动。继续没事人般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巴维尔眼角的余光却小心地瞥着那两棵大树。

黑帮火拼前,也有人进行侦察,这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树上那两个人,穿的是詹鲁军人的褐色戎装,摇旗打信号也完全是正规军斥候在暗袭之前发信号时的手法!

这下子,倒是把巴维尔的兴致勾起来了。这些人明显不是对着自己来的。那么,除了自己,红土城内还有谁值得詹鲁军人这样卖力的捕杀,而那个名叫土窑帮的黑帮也卷入其间呢?

拐过街角,趁着无人注意,巴维尔三窜两跳地跑上一座废弃的民宅的楼顶。借着屋檐掩身,独目扫视周围。

那条叫做水磨街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围绕此街的四面八方各处,有不少小队的詹鲁兵正在集结。久历兵争的巴维尔很快就估算出,这些詹鲁人约莫有三四百人。在詹鲁军人的周围,还有一些穿便服的黑帮成员,正在跟士兵们手指水磨街方向交谈着什么。

看这样子,显然是那个叫做土窑帮的黑帮,买通了一些詹鲁士兵为本帮效力,准备进攻另一黑帮的基地。从那两个高树上的侦察兵窥探的方位看,这次行动的目标显然水磨街上一幢不起眼的民宅。

怎么办?这个念头在巴维尔肚子里转了几轮后,好奇心终于战胜了一切。独眼军团长小心地避开树上侦察哨、正在整队的士兵、清场的黑帮成员和路上行人的注意,沿着高高低低的屋顶,悄无声息地朝那座民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