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七岁的摩瓦仍被父亲抱上了一辆马车。

誓不低头的摩卢,携着自己的老婆和七岁的几子,带着两名垂头丧气的随从,坐上三辆马车,在三十几名蒂奇斯骑兵的押送下连夜向北方绝尘而去。

摩卢一家三日坐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装家俱物什,而提奥和马塞拉斯则同济一辆。

受流放之刑的人必须马上高开军营,考虑到位三人都受过伤的缘故,西格尔派来两个胡狼族巫医随行,在车上给三人疗伤。

汉诺大草原上的各个蛮族,尚未像文明世界里那样有专门的医生这一职业,而是由巫师来兼任。由于战争不断,草原上对这一方面的服务需求也越来越大,因此从巫师里边又逐渐细分出一个专门从事治病疗伤工作的类别,人们把他们叫做巫医。

草原的巫医不仅在治疗方法上,而目用药也与中央走廊颇有不同。

巫医们就地取材,主要从草原、荒漠、森林里挖取土产药材。另外,药物里动物入药的比重也非常大,除了著名的牛黄、马宝、狗宝之外,狐、狼、鹿、熊、野猪、旱獭等各种动物的皮、骨、尿脖等药用部分都被巫医们广泛使用。

当然,巫医也是巫师的一种,免不了受巫术的影响,装神弄鬼地搞些驱邪进灾跳大神的仪式也是必须的。让病人相信他具有神力,倒也确实能提高病人的信心,学究气一点这又可以称为心理疗法。

在士兵们的帮助下,提奥和马塞拉斯被分别仰放在马车的两张大狼皮上。

一个头插翎羽,**上身,腰扎一块狼皮,脸涂各色油彩的胡狼族巫医走上车来。

随着马车的醋酸滚动,巫医也开始了自己的疗伤程序,他在车内手舞足蹈,一会几尖叫,一会几狂笑。

草原出身的提奥自然没有什么不习惯,马塞拉斯则饶有趣味地问道“他在于上?演荒诞剧吗?”

“他在和神灵沟通,要驱走附在我们身上的病魔,赐给我们更结实的体魄。”

“提奥,别忘了你也做过洗礼,是上帝的子民。”马塞拉斯划个十字.“主啊!饶恕这些可怜的野蛮人吧!因为他们所拜的,他们不知道。”

提奥无法,也只得跟着马塞拉斯一起划着十字,做祷告。

巫医尚自跳得高兴,也搞不清两个病人动作的含义。他还以为是自己找来的神灵起作用了,变得更加兴奋。

蹦酸了好久之后,大概是跳累了,巫医这才停止心理疗法,开始常现的物理治疗。他嘴里前南地念叨着古怪的音行,先用号称“圣水”

的马镇尿给提奥和马塞拉斯“清洗”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扑一些黄色的粉末,再厚厚地涂上一层辛辣的药膏。

马车里尽是各种腥臊刺鼻的混合异味,马塞拉斯和提奥两人也只得尽力忍着。而后,这两名疲惫而有伤在身的乘客,便在马车的摇晃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一“摩户能干掉眼里花吗?”丹西尚不知道谋划的事情出现了变数,正在灯下与两仕谋臣进行着商议。

“厄尔布大师亲自配药,库卢在上次大战中所受的刀伤已经痊愈。

这次逃跑,我看他也就中了两箭,对战斗力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贝叶答道“出发前,我还给他吃了一颗可以增加功力的王露九。

我看那个生番头目信心挺足的,应该有些把握。”

“嗯!”丹西放下。出来.“威达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这个臭小子,在敌营里头瞎折腾,没捞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最有价值的,也就是那条蒂奇斯人换族长的情报了。”安多里尔摇着头“反正快要交换俘虏了,我看还是把他召回来算了,增加一点谈判的筹码,也省得咱们老是替他提心吊胆。”

威达每天昼伏马粪圈,夜间敌营各处,搞到的情报则用暗语写在纸条上放置于指定地点,伊然成了游牧联军营内的一个夜游神。不过,威达苦劳虽有,功劳却不甚大,而猛虎军团的传统却从来是功绩本仕,只看功劳,不问苦劳。

“对了,贝叶,交换战俘一事,蛮子方面有没有什么回音?”

“尚未得到任何回应。”贝叶答道“不过那个古怪的伊森,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来一封书信,要求与您亲自面谈,时间地点可以由我们来定。”

“随便哪里都可以吗?”丹西笑着问道。

“当然不能是我方军营。”贝叶也笑了“伊森可一直是在以文弱老书生的身份掩护自己。”

“军师大人,你与伊森见过面,关于此人,你怎么看呢?”

“诡异。”谈及这个伊森,老军师仿佛想起当日与其谈判时的[A状,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呵呵,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神秘人物。军师大人,咱们之间就不必猜谜般说话了吧!”丹西笑起来。

“据威达说,伊森的武功高深莫测,已臻于化境,但这么一号人物,在江湖上却藉藉无名。伊森熟借你师父秦的武功,可你们和我都从未听秦说起过此人。伊森表面上是赤拉维的门客,但不必问也知道,此人来头绝不如此简单。不过他到底归属何方神圣,我们却一无所知。也许最路跷的在于,他到底要干什么?其目的问在?他与我们究竟是敌是友?”安多里尔皱起眉头饮酒.“知道某人行事的目的,即便不知道其底细,也能大致圈定其归属的阵营,可以作出有针对性的防范措施、确定与其谈判时的底线。可这个伊森不同。说是我们的敌人吧,他又主动提出来帮助我们对付戈勃特说是我们的朋友吧,他却总是提出荒唐的要价,似乎在处心积虑地要削弱和为难我们。说句老实话,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上。”

“我倒认为,从动机揣测人的立场也不失为一法。可以这么说,这个伊森似乎很乐意解除我们这一次的北方危机,但绝不愿意让我们水久地稳固北部边疆。”贝时插话道“那么这么做,究竟谁能从中得到好处呢?从这个方面考虑,或许可以缩小我们的搜寻范围。”

“你说的确实在理。”安多里尔沉吟着“从目前情形来看,这个范围未免太大了些。除了正与我国交战的各国外,其他的各方,像我们的盟友、各中立国家,甚至交战国内部的反对派,都有可能。”

“日常生活,言谈举止等细节方面呢?”丹西问道“一个人总不可能一直挂着伪装的面具,一点马脚不露吧?”

安多里尔晃动着手里的星酒壶.“伊森此人非常谨慎,极少抛头露面,说话平淡简短,不带任何感**彩,似乎生怕多说一个字。从这方面很难获取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过也许,他正是因为害怕暴露身份才这么做呢!”丹西一向信奉行动主义,筹划计虑得不到答案,那就干起来再说.“贝叶,你答霍伊森,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毛头冈与他会面。”

“丹西,你可是主帅,与伊森这种人物会面,恐怕里头的危险太大了些?”安多里尔提醒道。

“所以才必须有周详的计划。”丹西缓缓地点头道“叫凯鲁、吴平等人马上到这里来议事,另外,也必须通知一下威达。”

大陆历九九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平静的白天很快度过,大荒原迎来了暗里神的统治。

星月黯淡,长夜如晦,黑暗如滔滔大江,不见尽头。气温越来越高,今天更是闷然无风。天地有如一口大锅,天为锅盖,地似锅底,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一切的人和物。

“伊森先生,你来的有些迟了。”

毛头冈上,丹西翘着二郎腿,倚在一张舒适的大椅子上,凝望着缓步走上山冈的伊森,似笑非笑地说道。

“十点。”伊森看看表,步声道。

丹西约他十点见面,他准点而来,不过依着上次跟安多里尔谈判的老习惯,他仅仅用两个字就完成了辩解。其他的任句话,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哦,看来是我的表快了。”丹西显然是另一种谈判风格,想怎么让就怎么让,他习惯性地耸耸肩,摆手说道“请坐。”

跟上回谈判时以两块石头当凳的寒酸相比,这次会谈的规格和布置要豪华了许多。两张结实的橡木大椅子相对而放,中间搁着一张长达五米的谈判桌。凯鲁、罗格、古斯、塔科、吴平、霍夫曼等人环立丹西侧后,贝时拿着笔和纸,坐在一旁,于一盏豆油灯旁做会议记录。如果会谈的背景不是设在荒郊野外,这种架式完全就是正式的外交谈判。

伊森不动声色,坐在了与丹西对面的椅子上。他一言不发,深陷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身穿锦绣便装,大热天抱着火炉的丹西,对周围其他一切看都不看一眼。

“听说阁下手里头有一颗人头和一粒药九子,不知道您现在的价码是多少?比以前是涨了,还是跌了?”

“原价。”

“总价两百万金币,预计一百万,外加整个大荒原的土地?”丹西喜欢不厌其烦地把事情说得清楚明了,从来不愿意打马虎眼。

“对。”

“价钱有商量的余地吗?这样的大宗买卖,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点折头都没有吧?”

“不二价。”

“这不行。”丹西摆手“咱们是头一回做交易,俗话说的好,开张的生意,求名不求利。只要第一桩买卖做成了,以后猛虎自治领的人头买卖全交给阁下,包你财源滚滚。你自己做出好,转手承包出好,我都不管,怎么样?”

丹西话说得似乎很随意,其实里面明显透露出延揽之意。

伊森只作不懂,缓缓摇头。

“那好吧!”丹西撇撇嘴巴“你要是能交出真货,总价我是没什么意见。可这预付款实在是有些高谱,不是我不信任阁下,而是现在世风日下,骗子太多,叫人防不胜防。做买卖的,进货走款,都得多个心眼。您说那颗男九子是万消丹,怎么能证明它是真的?”

“吃下便知。”

“要是没有效用,甚至把人害死了呢?”

“我陪命。”

“好,咱们继续下一个话题。”丹西笑道“那颗人头有几十万沃萨蛮子保护,又长在一个;由计毒或、武功超卓的家伙身上,你一介书生,怎么可能会有七成把握把它剁下来呢?”

威达于夜色中左一纵右一窜,进开巡哨,悄悄地来到了伊森住的帐篷后面。多日来,每晚在蛮族军营里头游荡,他对于各处的仕置都相当熟悉了。

看看四周无人,帐篷里也没有什么声息,威达一掀帘子,融鼠一样钻了进去。

伊森的帐篷里家俱摆设不多,除了两大架子的书,只有一张小床。

一张书桌,几条板凳和三个箱子,室内收拾得也颇为整齐洁净。

威达翻箱倒柜地忙乎起来。箱子里只有几件衣物,书桌的抽屉里是些笔纸和书籍。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威达开始转向了书架。

他把架子上的书一本本翻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就在威达翻书的时候,尽管他耳朵没有听到声响、鼻子没有闻到气味、眼睛也未发现人影,但天生的灵动敏感,还是提醒他某种说不出的危险工在慢慢逼近!他想也不想,一个侧倒平移,躲到了床榻之下。威达凝神静气,毛孔收缩,全身进入了龟息状态。

威达床底钻得非常及时。他刚刚躲好,帘子便无声无息地掀起,一个高大的人影飘入了这座小帐篷。

此人的走路如踏棉花,近在阻尺竟然听不出任何足音,威达自忖其武功虽不一定及得上伊森,比自己却要高上一筹。当然,没有一点斤两的人,谁又敢来闯伊森的帐篷?

室内传来一阵容容拳拳的声响,看来此人的目的跟威达一样,是来寻摸什么东西的。

耳朵听风辨音,体内暗暗运气,威达的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床下的黑暗。一方面注意着室内的声响,另一方面,威达又在继续自己的搜索任务,看看伊森的床底下有什么可疑之处。

伊森睡床的一条床沿引起了他的注意。床沿一处的条纹有些古怪,虽然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但威达总觉得这里跟整张床不够协调,像是多了些什么。

悄悄地,他轻轻伸出右手,在这条床沿上滑动。一个入手处,威达摸到了一条肉眼看不到的小凹缝。使劲一格,但听“吧略”一声,一个小黑匣子落入了手中。

细小的声响引来了两道浑厚的气劲,朝着威达躺卧之地狂袭而来!“暗箭难躲,家贼难防。”

“好,没错。”丹西接过话头“那么,我想问的是,谁来射暗箭。

谁来当家贼呢?”

“无可奉告。”

“那我又怎么能查验真伪呢?”丹西摊开手“我看这样好了,既然是做买卖,咱们就一切按照商场上的规矩来好了。买方卖方的首次交易,一般是不用预付款的,基本上使用订金方式。订金的比例在货物价格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我就吃点亏,选个高点的比例。

两百万的百分之五,十万金币当作订金,怎么样?”

丹西开始侃价,他这一刀劈下去,把价码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不行。”伊森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

“二十万?”

“不行。”

“三十万?”

“不行。”

“四十万!”丹西无奈地一扬手“封顶价了,再高咱就拉倒!”

一阵沉默,伊森正视着丹西,而丹西斜觑着对方。

谈判的两边把皮球踢来踢去,一直没有改变场上的局势,这会几仿佛终于到了点球决胜的前夕,空气中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八十万。”一直咬死了不降价的伊森,嘴巴终于有些松动。

“再加五万,四十五万怎么样?”吝啬的丹西侃起价来极其有耐心,准备五万五万地往上加,一副打持久战的态势。

“七十万。菜价了,再压就吹。”伊森还价的口气十分决然,看[A形准备谈不拢就崩,各走各路。

“行吧!”丹西爽然笑道,随即转移了谈判的方向“不过这种买卖,必须要分期付款。你交出万消丹,我付十万金币,以后每完成一个准备阶段,我们预计一部分金币。一切准备就绪,动手前夕,七十万全部到帐。一自事成,钱货两倩,绝不迟延。”

伊森算是遇到对手了。丹西做买卖是缓铣必较,更要掌握伊森的每一步行动计划。

“这种事[A,随机应变,根本无法评估。”伊森也不免有了叹气的动作。

“你经常汇报进展情况,我们自有办法评估。干掉了戈勃特,二百万金币和广阔的领土,我们拱手车上。在此之前,一分一毫都不可大意。”丹西怂恿着“你要是实在不放。0,威达的性命还在你手里头捏着麻!”

木屑翻飞!几股强大的内劲如排卷草原的长风,激鸣鼓荡,在小小的帐篷里掀起暴风骤雨!帐篷里边的两人都无法目视四周情况,仅凭听力和感觉斗在一起!劲气交击,爆发出连珠炮般的雷响,手、腕、肘、肩、腰、腿、极脚,疾如闪电般的贴身肉搏战中,身体的每个部仕无一不是伤人的武器。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威达就与这个看不情面目的强劲对手过了三十几招!对手内力充沛,拳掌运起来如刀劈斧而,浑厚的气劲震得威达身上隐隐发痛,令他心里叫苦不迭。同样,威达身形活泛,步法奇诡,感觉灵异,每每于刻不容缓之际突出怪招,保住自己性命并能反戈一击,也让对手暗暗称奇。

内功不如对手扎实,近身肉搏威达比较吃亏,况目这是敌营,玩久了也不是个事。一咬牙,威达与对手硬对一掌,袭着强大的推力,“噗”的一声,撕裂帐布,跃入草地。

身后那人亦是变化神速,如影随形,紧跟而来。

赫然竟是蛮族首领戈勃特!青龙剑出鞘,戈勃特人创合一,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射向威达!威达的轻功身法虽然比不止伊森,可也是先天异禀加上多年苦练,刚才拼着嘴角挂血、身受暗伤,就是为了争取这闪电般的一白白先机。

虽然是背身而退,威达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他就像一只逃命的青蛙,连续几下方向莫测的蛙跳,仿佛背后长眼般跃上一匹战马。

倒骑战马的威达两脚狂蹬,催动战马飞奔,同时身体面向扑来的戈勃特,双掌发力,击敌青龙封长达两大的青色封芒。

戈勃特虽然轻功不及威达,手中青龙封长长的剑芒却似身体的延伸,可以杀到对手。

他的划法更是出神入化,勾刺底白,或虚或实,把威达逼得难以招架,只能双手勉强支撑,双脚擂鼓般地夹击马腹,以求快速逃脱戈勃特的攻击范围。

打斗声自然引起蛮营各处的**,不少游牧战士点着火把,跑出毡帐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威达的骑术不能不服,尽管倒骑战马,灵异的感觉却使得他仿佛背后长眼,能够轻松控制方向,进开毡帐等障碍物,绕开钻出来堵截的蛮族士兵,在敌营中一路狂奔百速度不减。

戈勃特加快脚步,也是一路猛追,堪堪跟上逃窜的威达。不过这种人腿追马腿的比赛,也颇耗他的美元。

眼见威达即将逃出外围营帐,戈勃特猛的催力,长长的剑芒陡增,竟然又伸长了两尺!令人难捱的沉默。

“成交。”

半晌后,伊森的牙缝里终于流出了两个字,不冷不热,平淡无奇。

飞票和小黑匣子被扔出,在桌面上反向滑动,被丹西和伊森同时抓到手里。

伊森拿起飞票端详,丹西却打个响指,罗格将一条健壮的军犬牵过来。

“这是特制的毒药,十分钟内致命。”丹西将一小碗里对倒入狗的嘴里,然后再将伊森的黑色药九扔进去,罗格托着军犬的脖颈施运内力,让药九跟着毒对一起顺食道进入腹内“我要当场验验这万消丹是否有效。”

伊森脸上不由得勃然变色。

可怜的狗几未及半分钟就一声哑鸣,四肢一蹬,瘫死在地上。

“我就说嘛!十万金币的有毒飞票,怎么可能买到货真价实的万消丹呢?”丹西冷笑起来.“贩卖假药的人就得偿命,这可是咱们刚刚说好的!”

伊森扔掉飞票,低头查看自己刚才提过飞票的右手,上头已经泛起荧荧的金光!“厄尔布大师亲自调制的毒药-一散种喜,侵肌入血,无影无形,无论你内力多么精深,也无法将毒逼出体外。”丹西好整以暇地望着老头“当然,解药我这里也配备着。”

“哈哈哈哈,不愧是丹西,害人总要找个理由!”伊森此时也不再掩饰,发出一阵夜袅般的大笑,阴森刺耳。

青色的剑芒携雷霆之威模削而至,要将威达腰斩!威达不敢推其锋芒,修地躺倒,青色的剑芒擦着鼻尖而过!然而,在这等时刻,戈勃特仍然能化至刚至阳为至柔至阴,剑芒陡然停住转向,横削立变竖紧威达把吃奶的劲都运上了,功力提至颠峰,头发根根直起,全身骨骼和关节仿佛不复存在,身躯如柔软的面筋一般,扭动相进。

威达的躲进动作简直不可思议,可戈勃特的速度更快!恐怖的剑芒以令鬼神号哭,天地变色之势,将威达尚未来得及挪开的右臂,自肩关节整个卸下!惨嚎声中,威达顾不上抬拣自己落于敌营的右臂,只能忍着痛继续打马逃窜。

戈勃特刚才使这一剑出大耗。出力,此时他内力不继,只得收住脚步,眼看着血人般的威达用独臂扫倒了两名阻拦的蛮兵,进开箭雨,跃过一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