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汐刚刚沐浴更衣,粉色襦裙外套一件对襟短衣,将她的玲珑娇躯衬托的更为凹凸有致,清新脱俗的大家闺秀,犹如出水芙蓉,浑身上下散发着难得一见的妩媚之意。

日夜期盼的身影正向这里走来,可赵子凡此刻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才子美女月下相会,如今却演变成了府院上下抓窃贼,且陈谏对赵子凡怀恨在心,那一耳瓜子,打的着实不轻,脸上一道红手印清晰可见,以这样一副狼狈模样相见,委实让赵子凡难以接受。

赵子凡躲躲闪闪,但又怎么逃得过欧阳汐一双妙目。

“小姐,怎么会是他?”春妮低低的道。

欧阳汐凤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便恢复了镇定神色,摆了摆手,示意春妮不要说话。

“舅娘,窃贼抓住了么?”欧阳汐行了礼道。

“哼!这小贼胆敢到这里行事,被我逮个正着!”张氏瞧也未瞧欧阳汐一眼,两人似乎并不对付。

“咦,这不是赵公子么?舅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民信局的掌柜赵子凡,也是汐儿的朋友,怎么会是窃贼?”欧阳汐一见赵子凡,心中就猜到了几分。

“民信局?前几日倒是听说过?他是民信局掌柜,我却不信了?他若是你朋友,为何不正大光明前来相见,要在这漆黑黑的地儿鬼鬼祟祟出没,汐儿,我看就把他交给官府处理得了!”

欧阳汐为赵子凡开脱,且自称与他是朋友关系,张氏一听,就知道到这二人关系不简单,不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会无端端为一个潜入自家府宅的陌生男子说话。

赵子凡不愿拖累欧阳汐,是以站着一直未说话,只当根本不认识她,却未想到她一来便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丝毫不在意下人们异样的眼光,这份情谊也令他动容。

“舅娘不可,他定是有要事来寻我,我看还是先将他放了,容我再来细细问他!”欧阳汐坦然的道。

“汐儿,女儿家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一个男子三更半夜,翻墙而入,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一定是黑灯瞎火的认错了人吧!”张氏嘴角微微一翘,提醒欧阳汐注意自己的身份。

赵子凡得罪过张氏,欧阳汐平日又与这个舅娘极不和睦,故而欧阳汐越是为他求情,二人就越纠缠不清,张氏心思恶毒,最好能将这眼前二人浸猪笼了才快活。

“舅娘,我说了他是汐儿的朋友,你最好现在就放了他,不然事情闹到祖父那儿,你我面子上都过不去?”欧阳汐知道张氏的软肋。

张氏脸色一变,这府中要说能让他惧怕的还就真只有欧阳汐的祖父了。

“少奶奶,你看这个盒子,必定是咱们府中之物,这下人赃并获,这厮想抵赖都不成啦!”陈谏手捧着木盒,满脸谄笑。

赵子凡被抓之前,将这木盒丢到草丛中,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抓到把柄,也不知陈谏这狗眼是怎么长的,竟然被他翻了出来。

扭送官府,至多是查办无椐,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可是这盒子里边装的都是些所谓的“艳诗**词”,一个男子半夜偷偷摸摸潜入小姐府中,身上携带的是“黄书”级别的手抄稿,这不是裤裆里掉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古代女子将名节看的比生命更重,这个盒子就如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便会成为人人唾骂的**妇,依着欧阳汐外柔内刚的性子,会如何来保全名节,赵子凡不敢往下想。

“打开看看,这厮到底偷了点什么东西!”张氏哪里会晓得这盒子里的那些门门道道,她想的是怎么把赵子凡送入官府治罪,出出当日那口恶气。

“是,少奶奶!”那一脚,踹的陈谏胃里直泛酸水,好几天都睡不安稳,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且慢!今日一切罪责,我全都认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我扭送官府,到了那儿,我绝不反驳半句,但是,这盒子里边是我私人之物,还请~请你们手下留情,莫要打开!”

“赵公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方才咱们都没听清楚?”陈谏把玩着木盒,阴测测的笑着,这里边装的什么东西,他并不关心。

欧阳汐一颗心都已吊到嗓子眼,方才自己极力维护赵子凡,又口口声声说他是来寻自己的,这个赵子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揣着这个东西出现,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有奸情?

“请你高抬贵手,将这盒子还给小生!”赵子凡忍了怒气,不得不像陈谏这样的小人卑躬屈膝。

又是啪的一声,陈谏抓住了把柄,再无顾忌,这一掌打的极重,赵子凡嘴角开裂,鲜血直流。

“赵公子,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求人,不是这么求的!”陈谏报了当日之仇,心中爽的很。

“罗嗦什么,打开看看就是!”张氏微微一笑,对陈谏的表现十分满意。

盒子应声打开,赵子凡颓然闭上双眼,今日自己莽撞行事,真的是害苦了欧阳汐。

陈谏以为这里装的是什么值钱的物事,打开一看却是厚厚一叠手稿,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少奶奶,您看!”陈谏将手稿递给张氏。

“宝琢珊瑚山样瘦,缓髻轻拢,一朵云生袖。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桀桀声相扣,一自楚台人梦后,凄凉暮雨沾裀绣。”

张氏读完掩着嘴咯咯直笑,又道:“哎哟,好不臊人的东西!几叠鸳衾红浪皱,真是羞死个人了,赵公子,看你生的一表人才,当个窃贼真是大材小用了,你这词写的真不错,要我说哪,你啊便是这大宋朝文采最为出众,手段最为高明的采花大盗了!?”

采的是哪朵花,不言而喻。

春妮未经人事,当然不懂其中之意,轻轻的道:“小姐,这诗是什么个意思啊?”回头望去却见自家小姐,掩着一双凤目,两行清泪从指间滑落而下。

欧阳汐几乎要昏厥过去,若不是春妮扶着,早就站立不住。

这诗描写的不仅是女子美丽容貌,更有男女床第欢好的场景,而桀桀声相扣一句更是惟妙惟肖的道出了女子不堪男子鞑伐,却又娇啼婉转承欢的旖旎画面。

照这诗句来看,赵子凡早就把大小姐给开了苞,说不定每日都偷偷摸入府中,夜夜相会,这赵公子真的是好命,将这样的端庄秀雅的千金小姐,压在身下肆意抚弄爱怜是什么滋味,也只有他知道,想到这里陈谏竟有些羡慕起了赵子凡,若是能与如此尤物睡上一晚,就算豁出命去,他也是愿意的。

陈谏会这么想,其他的家丁当然也不例外,毕竟这诗写的太过浮浪露骨,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一切与小姐无关,都是赵子凡一人所为!”

“是不是你干的,我们说了不算,还是让官府来决断吧!”张氏幸灾乐祸的道。

这事要是闹到官府,不管查出来是什么结果,欧阳汐在东京城怕是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

家丁们手中操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齐齐架在他脖子之上,赵子凡却奋力挣扎着要将那盒子夺回,扯动之下,脖间被刀刃割到,顿时皮开肉绽,殷红鲜血汨汨而出,家丁们人多势众,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赵子凡。

欧阳汐羞怒以及,这与当众被人捉奸又有何异,她可是尚未出阁的小姐,对赵子凡有些好感不假,但二人确实是清清白白,并无任何逾礼之举。

眼见赵子凡嘴角脖间沾满了殷红血迹,额头青筋暴跳,目露痛楚之色,欧阳汐非但没有产生怪罪他私闯入宅的想法,反倒是为当日一时心软,没有将这些手稿毁掉,而后悔不已,这下害苦了他,更是害苦的自己。

欧阳汐是个有些小资情调的千金小姐不假,但她外柔内刚,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越是羞辱,感情却来得越是强烈,眼前的男子,为了自己的清白,是在拼命,哪能不叫她感动。

“舅娘,这诗你竟也读的出口!”欧阳汐双目含泪,死死的盯着张氏,作为长辈,遇到这样的事理应帮着遮掩一下才是,可张氏却将事情抖了出来,根本未将欧阳汐的清白放在心上。

“有人做得,难道还怕我读得?”张氏讥讽道。

“谁行了苟且之事,谁一清二白,早晚有一天水落石出,老天会开眼的!”赵子凡心知万无和解的可能,与其丧失尊严苦苦哀求,不如昂头挺胸坦然受之。

陈谏闻言,脸色极不自然的变了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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