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然拉着凉梦的裙角,帮助把凉梦的衣服脱了下来,皱着眉,“以后不能指示我干这种事情,知道吗?你长大了凉梦。”

凉梦傻呵呵笑着翻过身来,背对着程修然,“你帮我把胸衣打开,累得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程修然转身要去喊陈妈。凉梦又翻过身来,被子遮住下巴,露出两个烧得通红的眼睛。“我会是凉承德和你之间的交易吗?我跟刘婉婷长得像,还是她妹妹刘婉约长得像?你看着我会想起谁?”

程修然胸口一滞,说不出话来。

“程叔,我错了。你能原谅我,然后永远跟我住在一起吗?”

程修然转过身来,看着凉梦的表情。“说什么傻话,我不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因为我就是你唯一的障碍,你就永远不能安心呆在我的身边。如果你难过,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五岁人的记忆到底有多准确,可是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一旦想了起来,就再也拔不掉……你说这到底该怎么办?”凉梦像是跌入梦乡的细小的梦呓。

准备转身离开的程修然脚步如同灌了沉重的泥沙,一步也迈不开。

门外的anna捂着要呼出声音的嘴巴,细长的眼睛快速的闪动着,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拨了一个电话。“离少,我有一个凉家致命的消息你要不要?只要你给我五十万,我立刻就……”

凉承德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不满地看着还穿着一身居家服的程修然。“快点,你知道,林一然,那个人手腕厉害的很。

程修然向前走了两步,腿脚有些发软地站不稳。

凉承德伸手扶住,声音有些戏谑,“别告诉我,现在你的腿就发软了,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你想……”

凉承德的脸色一变,他看到了程修然苍白的脸色,沉静的眼睛里拧出挣扎的痛苦,“你这是……”

“承德,凉梦,她记得,她完全记得……那一天我们两个……刘婉婷的死因……”

凉承德的手一抖,差点托不住程修然。脸色一沉,颓靡的神色一闪而过,浑身散发出一股更加霸气的气质,“十年前的事情打不到我,十年后的今天,更是打不败我。修然不用怕……”

程修然呆愣地看着凉承德。他第一个想法不是关心凉梦?他竟然也是一个父亲……

还是他掩饰的太好,完全看不出来,也是一个父亲?

凉梦跌入了深沉的梦魇。她恢复了五岁大小的模样,剪着可爱的蘑菇头,坐在凉承德的怀里,拉着一脸温柔的刘婉婷的手。脸上是从未有的真实的飞扬的神采。那笑脸宛若收容了所有的阳光。

程修然站在一旁,用白色的秀染着清水芙蓉的手帕擦拭着指尖,尖锐的眼神看向凉梦。她顿时觉得自己心口闷闷地疼痛。

本是阳光明媚的天气,骤然乌云密布。程修然从背后抱着凉承德。任凉梦拼命呼喊,凉承德都不会抬头看她和妈妈一眼。

身后的刘婉婷拿出一把水果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刺入凉梦的心脏。凉梦顿时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程修然诡笑着向他走来,擦拭过的手指格外的干净泛着晶莹的光泽,握住凉梦胸口的刀一按。“只要你死了,一切都完美了,一切都完美了……”

凉承德坐在椅子上看着凉梦皱眉头痛苦第呼喊着,怎么也不肯醒来。他凑过去,听到凉梦细小柔弱的声音:“爸爸……爸爸……”

他直起身子,看着门帘欠开的一条缝,外边一片黑暗,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凉梦虽然是自己的孩子,程修然却更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没有管过她分毫,只是派人看着她不让她被不利的人带走。她想干什么,就让她自己去干。她太逞强,像是年轻的自己。她太霸道,任性的无理取闹,都是一手被自己惯坏的。

他喜欢看着她骄纵的样子,那眉毛,眼神,笑起来的神采太像曾经的自己。一点也没有刘婉婷的温婉柔情。那样的他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再也找不回,却在她的身上看到。几乎用一种贪婪的目光去注视着曾经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不顾一切,他被自己的父亲折断了翅膀,在酷刑中练就了沉稳与狠戾。他的父亲每日每夜地期盼自己的儿子成就的一天,却在睡梦中死去。多么巨大的讽刺,他现在没有他的鞭笞,也功成名就。曾经他是多么痛恨着自己的父亲。

而她什么时候也已经长大了。不论她自己承不承认,她都长得越来越想刘婉婷精致的面容。也开始有人喜欢她了,她是不是也开始有喜欢的人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喜欢的人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花天酒地,不负责任的沾花惹草的?

凉承德的眼睛看向门外,程修然还穿着一身西装,靠在门口,低垂着脸,紧紧抿着的嘴唇不说话,却无不透漏着焦躁。

凉梦豁然睁开眼睛,太过迅速,有些失神。

在睡梦中挣扎痛苦。她以为自己哭了,原来还是没有。她慢慢地转动着眼睛,像是不确定地看着坐在眼前的凉承德,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突然站直的程修然。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三个要互相折磨,直到死。”凉梦轻笑着。

“凉梦,你果然还是个孩子,有谁会为这种事情心里不安?一转眼就会忘,拿出来的时候顶多是有些矫情的伤感。你的想法太幼稚。”凉承德居高临下的看着凉梦越来越苍白的脸,语气轻松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意思,反而还带有些玩味。

相对于凉承德,凉梦就像是刚刚出壳的雏鸡。

“你和林一然是什么关系?”凉承德话刚说出来,程修然便紧紧地跟上一句,“凉梦还是一个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凉承德目光锐利地看着程修然,“她还是一个孩子?不小了,已经十九岁了,成年了。我这个时候就已经在商场上厮杀了。而且她那么大的能耐,能够让苍狼组织的人看重,出那么高的价格。我不得不考虑。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更大的利益。”

凉承德的眼睛在凉梦的身上打量着,反复在称量她到底值多少钱。凉梦恶心地皱着眉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