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易节,春夏交替,月缺月圆又一年,又是春华秋实时【梦在大唐爱第281章盗墓章节】。

金风送爽,丹桂飘香,三秋端正月,人月两圆,美酒千杯,凉露惊秋。

是日,江采苹正坐于庭院中的秋千上恭候圣驾,云儿由外急匆匆回阁,一脸急切:“娘子,奴适才在路上碰见小夏子。小夏子说,先时庆王入宫来,现下正与陛下在南熏殿,今个圣驾怕是不能来梅阁用早膳了。”

“庆王几时回的长安?”手把着秋千索,江采苹浅提衣摆步下秋千。庆王李琮是李隆基的长子,少年老成,早在景云元年,睿宗李旦为帝时就已封许昌郡王,及至先天元年李隆基即位,又进封郯王。

李琮原名李嗣直,与今下的皇太子李屿一样,英姿卓然,开元四年,曾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并改封庆王,同年改名李潭。开元十五年,李琮遥领凉州都督兼河西诸军节度大使,开元二十一年,授太子太师,赐名李琮,至开元二十四年,进司徒。开元二十五年,因李瑛、李瑶、李琚三亲王谋反贬黜一事,李琮自请戍守边疆,专司一方民风教化,而远离了京都。江采苹入宫这四年以来,尚未见过李琮。

云儿趋步于江采苹身侧,步上阁阶:“回娘子,方才奴多问了小夏子几句,小夏子告与奴,庆王是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宫来。”且待步入阁,才又附耳向江采苹,“奴听小夏子说。长安城东土原上刘华妃的陵寝被人盗掘。”

江采苹面上一骇:“何事的事?本宫怎不知?”诸如挖坟盗墓之事,虽说在千年以后常有耳闻,屡见不鲜,然而。时下大唐正值开元盛世。竟也有胆大包天之徒敢盗掘皇家陵墓,着实有够骇人听闻。

环目阁外,见彩儿、月儿尚在庖厨忙活备膳,云儿这才极小声说道:“小夏子告与奴,此事是前两日一早发现。陛下才下密诏召回庆王。”

大唐幅员辽阔。由边疆策马奔返京都,少说也需三五日的脚程,想必李琮是马不停蹄回来,估计连庆王府也未顾及回。便径直奔入宫来。当年刘华妃与王皇后、赵丽妃、皇甫德仪、刘才人等妃嫔同为李隆基宠妃,除却王皇后未诞下皇嗣之外,刘才人生光王李琚,皇甫德仪生鄂王李瑶。赵丽妃生郢王李瑛,刘华妃更是有功于李唐家,不止为李隆基诞下头个皇子——庆王李琮,还生下甄王李琬、仪王李璲。

李瑛、李瑶、李琚分别为李隆基的第二子、第五子、第八子,李琮、李琬、李璲兄弟三人各为李隆基的长子、第六子、第十二子,亲睹李瑛、李瑶、李琚惨死于宫廷政变之中,李琬、李璲谨听李琮聆教,四年间同是不曾踏出府邸半步,只想明哲保身。刘华妃早在开元初年,即已薨,三兄弟安身立命,别无挂碍,怎奈天弄人愿,竟发生这种为天下所不齿之事,是以,一经得悉,不约而同赶赴进宫,力求还母妃一个公道【梦在大唐爱第281章盗墓章节】。

“陛下有何决断?”稍作沉吟,江采苹倚身于坐榻,敛色看向云儿。当朝皇妃的墓葬被盗掘,非同小可,这几日宫中却未泄露丁点风声,看来是李隆基早有令在先,倘使不是小夏子与云儿交情不浅,估摸着直至今刻,连其也不晓得竟有此事。

云儿就己所知如实作答道:“陛下已下敕京兆府、万年县严守各处城门,逐一排查出入人马。不过,尚未查悉出始末。”

江采苹浅啜口茶,好半晌凝眉不展,刘华妃一事,不仅关乎李唐家体面,更无异于打了李隆基一记响耳,京兆府、万年县想是不敢从中怠慢,然,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在天子脚下冒大不韪,势必早有部署,一时无从查取蛛丝马迹实也在意料中,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心思够缜密,此案亦不难水落石出。

“唤彩儿、月儿备几样茶点,少时,汝随吾去一趟南熏殿。”搁下茶盅,江采苹颔首交代向云儿,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却是最安全之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幕后或许有何不为人所知的隐情也未可知。当务之急,及早破案为上,否则,一拖再拖下去,恐难免于成为街谈巷语中茶余饭后的笑柄。

江采苹既已决意,云儿并未赘言,深知江采苹十有九成对此已有良策,只应声退下,与彩儿、月儿备了些茶点,半个时辰之后,跟同江采苹一块儿徒步往南熏殿。

与此同时,皇太子李屿、广平郡王李椒父子二人,听闻庆王李琮、甄王李琬、仪王李璲入宫,同一刻面圣入殿。只比江采苹早到一步而已。

南熏殿不比勤政殿,江采苹步至殿阶下时,但见殿门外只有几个小给使看守,便也未让人先行入内通传。高力士于御前侍奉着,眼见江采苹提步入殿,忙不迭迎上前来,之前早已差吩小夏子特意跑了趟梅阁告知江采苹,原以为眼下这节骨眼上江采苹不会过来,不想江采苹竟一反常理而为之。

高力士正欲劝下江采苹先回阁,以免因来的不合时宜而被迁怒,李隆基端坐于御座之上,却已嗅见江采苹的到来:“可是梅妃来了?”

李隆基此言一出,殿内的诸人才蓦地回首,只见江采苹正与高力士立于外殿,高力士正在比划甚么。对于高力士的一番好意,江采苹自是领于心,此番前来却也另有打算,于是朝高力士报与一笑,旋即直步向内殿:“嫔妾参见陛下。”

李屿就地率然行了礼,李椒随之对江采苹躬身拱手道:“椒儿见过江梅妃。”

面对李屿的温恭有礼,江采苹颔首以对,多日未与李椒见,李椒越发谦卑,不过才两年,已长成一个七尺男儿,只是偏瘦,略显薄弱。

李琮、李琬、李璲站于一旁,看着江采苹一阵风似的飘进来,款步姗姗,丰神冶丽,暗香袭人,皆不无惊叹于江采苹的淡雅脱俗之气,早闻江采苹盛颜仙姿,群芳难逐,果是百闻不如一见。无怪乎一曲倾君,一舞倾城,名动天下。

端量眼李琮、李琬、李璲,江采苹佯装不识三王,美目流转向李隆基。反观李隆基,见江采苹来,貌似开怀不少,拊掌步下御座。

见状,李琮、李琬、李璲才不卑不亢的异口同声礼于先:“庆王(甄王、仪王)见过江梅妃。”

环目李琮、李琬、李璲,江采苹看似有点慌措:“嫔妾不知陛下正与太子殿下以及诸王在殿内商议政事,未经允传,径自入殿,嫔妾……”

“无妨。”李隆基执过江采苹玉手,全未介怀,反而安抚道,“自爱妃入宫迄今,尚不曾与琮儿、琬儿、璲儿见过面,今日来得正是时候,省却朕事后再行带其等至梅阁一作参拜。”

论年岁,时,江采苹年方二十有二,不光李琮、李屿年长于江采苹十余岁,就连李琬、李璲亦已近而立之年,有且只有李椒年少于江采苹不足七岁,长幼有序,尊卑更不容僭越,老儿少母,不可避免有分尴尬使然。

“未等见陛下退朝移驾梅阁,嫔妾备了几样茶点,熬了糯米百合粥,一并拿来。时气渐凉,陛下勤政,也当以龙体为重。”江采苹娇赧的抽回手,素颜染上一抹酡红,示意云儿呈上食盒。殊不知,依依垂眸的一刹那,却是百媚生,撩人心怀。

云儿手中的食盒一盛上,一殿飘香。李隆基的食欲登时一提,高力士看在旁,遂适时步向前:“老奴这便去传膳。”

李琮三兄弟面色各异,站在下未置一词。江采苹尽收于目,自知三人是心系刘华妃一事,自己母妃的陵墓被人盗掘,身为长子,忧忡吃瘪是一回事,大凡孝子,几人有闲情雅致宴饮,寝食难安本即情理之中的事。

“不扰陛下与太子殿下议事,嫔妾先行告退。”高力士前脚才疾奔出门去,江采苹未多言,转即请退。尽管是为刘华妃一事而来,但此时也须有自知之明才好,李隆基既未说提,又何必自讨无趣。倘若为此让人误以为有干政之嫌,反却不美。

江采苹正作备礼退时分,但听李隆基负手道:“爱妃不必急于离去,朕与太子、庆王非在议政。”

江采苹故作诧异之色抬首凝目李隆基,眸稍的余光却留意见李琮的脸色倏变,李琬、李璲兀自面面相觑在原地,全像极未料及李隆基竟有意与江采苹商酌似的。

“时,梅妃执掌凤印,打理六宫……”环睇李屿、李琮几人,李隆基踱了两步,龙目微皱,顿了顿才又沉声道,“华妃一事,实也为后.宫中事。”

李隆基无需道白,明眼人皆听得明懂,日前李隆基之所以隐秘下刘华妃之事,其实意在顾全大局,不希引生**,弄得宫中人心惶惶。现下李琮、李屿等人均已专程入宫,刘华妃的事已然隐瞒不下去,宫中原本就藏不住秘密可言,顶多瞒得了一时罢了,既如此,反不如趁早晓谕示下,以便及时杜绝流言致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