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美兴匆匆地带着裴徽来到翠华西阁时,并未看见有婢仆侍奉在园中,连阁门前也无人侍守。

牵着裴徽的手步上阁阶,娟美刚要推开阁门,只听殿内却传出一阵儿极轻的呻吟声,且听似还伴有急促的娇喘。

娟美脚下一滞,怎会不晓得那娇声连连的吟喘之声是为何,自己虽还是个处子之身,可侍候在杨玉环身边已有些年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又不难懂,只是不成想这会儿还是大白日里杨玉瑶竟就缠着李隆基在翠华西阁行这等**.荡之事,未免也忒纵.欲.过度了点。

身为一个三十好几的寡妇,早是半个老女人了,杨玉瑶的性.欲竟还这般重,自恃冶艳风流不说,这青天白日的,怎可就全无避顾的不分昼夜的跟李隆基翻云覆雨,当真是半点不念与杨玉环的姊妹之情了,也难怪把李隆基身边的婢仆一应支开。诸如这令人都羞于言说的事,恐怕也只有杨玉瑶能干得出来。

娟美愣在阁阶上心下一万个不屑嘴上一百个嗤鼻的工夫,全未留意到其身旁的裴徽,那张不与年岁相符的小脸有几多的复杂,由涨红变为煞白,再由煞白变为泛青,眼前的那扇阁门,就仿佛是堵不可攀越的刺墙,又像是一眼就可透视穿的空气,毫无阻隔的可知里头究竟发生着何事。

小小的心头愤懑着,恨不得不管不顾的一把推开那扇门冲进去,却是小手紧攥成拳扭头就跑开了。娟美正犯犹豫,忽见裴徽甩开其的手径自奔开,一时心急,不由得唤了两声:“哎,裴……”话未喊完,兀自意识到这样喊叫只怕要惊扰了殿中的兴致。忙不迭又捂住嘴,环目四下,也慌仓地朝裴徽追赶而去。

殿内,杨玉瑶衣衫凌乱的后靠在坐榻上,**在外的纤臂紧紧环绕在李隆基肩上,白璧般的长腿盘贴在李隆基腰上,正香汗淋漓的仰面娇喘着,忽听殿外有些异响儿,心头没来由的一惊。

李隆基伏在杨玉瑶胸前,正品赏着那两团高耸着的小山。舔舐着那两点如蜜桃般诱人的樱红,感觉到身下人软软柔柔的身子一僵,龙目不由一皱。刚才殿外的声响。其不是未听于耳,只是正在情致高昂之时,忍不住下身的冲劲儿,是故才流连着未停手罢了。

“夫人怎地了?”

听着李隆基略带沙哑的问声,杨玉瑶这才从晃神儿中微微回过神思。想着许是刚才自个一时心不在肝上,故而产生了幻听而已,遂满满充斥着情.欲的媚眼轻轻一挑,柔柔腻腻的一个翻身,趴在了李隆基身上:“陛下今儿个,怎地这般温吞?玉瑶可是有些受不了了……”

李隆基龙目微皱。任由杨玉瑶迫不及待的瞧着兰花指挑逗在其身上,一寸寸向外游走着,感触着杨玉瑶扭动着腰肢紧贴在其身上。闷哼一声,不无粗野的将杨玉瑶压在了身下。

杨玉瑶的**,遍身勾挑,尤其是在床笫上,不得不承认。远比杨玉环更诱人欲罢不能。若说杨玉环是娇羞中带有三分饥渴,那杨玉瑶就是十成十的饥渴中全不掺杂娇柔。那般的直接,那般的狂野,恁那个男人见了都难以按捺住身心上的冲动。说难听些,就算换做长安城平康坊里的那些名妓,不见得就不会被杨玉瑶的风.骚比下去。

除却与杨玉环的不同,在李隆基心上,杨玉瑶似有若无的还有着与江采苹的几分相仿之处,同样的不施粉黛,同样的身姿高挑,而江采苹的头回侍寝也是在这翠华西阁。

那一夜,江采苹的彷徨无助,江采苹的娇喘忍耐,江采苹的痛到落泪儿,时到如今仍深深刻在李隆基的心底。这翠华西阁空了十余年,李隆基从未恩准过宫中的其她妃嫔迁入过,即便是今下杨玉瑶留居在翠华西阁,连日来李隆基与杨玉瑶的每次欢情也不曾翻滚在离间的那张卧榻上。

唯有与江采苹温情,李隆基才愿在那张卧榻上情意绵绵,除却江采苹,无论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即使是杨玉瑶,哪怕是杨玉环,仿乎都找不着那一夜的感觉,也拾不回那一夜的雄风一般。这些年,拥着怀中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赏尽了花丛中的春.色,每每在兴头儿上时,李隆基脑海中总会难以抑制的浮现出江采苹的一笑一颦,为此不无恼怒过,更不无纠结过,是以才越发接二连三的收入后.宫一个个女尤,偏奈江采苹的气息好似无处不在似的依旧萦绕在心间。

李隆基的深入一次比一次猛烈,身下的杨玉瑶有些难忍的蹙起了长眉,这寒冬腊月天里,两人浑身上下却都汗津津不已。

随着李隆基的深入,杨玉瑶的喘息也情难自禁的一声比一声高吟出声,肉.体.的**,情.欲.的冲撞,只会诱人愈陷愈深。

双颊潮红的杨玉瑶眸底渐渐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猩红,那是一种情炽的交缠,更是一个女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满足。想当年,其那个病恹恹的短命鬼夫君就从未如此激昂的满足过其,回回都像在力不从心般敷衍了事,积压了多年的情.欲,今时一夕释放出身体,怎不如**烧人心魄。

只能说,这男人行与不行,并不在年岁上,而女人的幸与不幸,却全系寄在一个男人的性.欲高低上,也是直到这刻,杨玉瑶才切身体味到何故杨玉环会放弃寿王李瑁那么一个羡煞人眼的好郎君,而心甘情愿的跟随李隆基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入宫,原以为杨玉环顶就是为贪图富贵荣华,今刻才晓得,原来不尽然如是。难怪早些日子杨玉环更是处处提防着其,一见其接近李隆基就吊脸子,原来杨玉环早就料想到一旦被其夺了宠,对于彼此而言就会是个永劫不复,李隆基不枉身为一国之君,也只有身为一国之君的李隆基才可让其与杨玉环这样的女人真心的得到满足。

娟美追着裴徽在后,穿过宫道旁的假山,却寻不见了裴徽的影子,偌大的皇宫,裴徽又还是个黄口小儿,倘使有心躲藏在了何处,哪儿里是容易找寻的到的。杨玉环交代其带裴徽入宫,现下却把裴徽弄丢了,回头更不知如何跟杨玉环交代。

“裴徽……”

娟美压着嗓子一连就近唤寻了几处地方,却仍不见裴徽的人影,这下,不免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左思右想之下,不得已赶忙朝南宫奔去。

小夏子从勤政殿取了几本奏折,逢巧就撞见娟美鬼鬼祟祟的在前方四处撒瞅,一时多了个心眼就掩身在一旁看,上回可曾窥见娟美私下里跟李瑁见面,只不知这回娟美究竟又在等何人。

待娟美火烧眉头般走离,小夏子才赶去翠华西阁,回头就把所见所闻的事情都一五一十报知了高力士。高力士听后,也未多说甚么,只低声交代了小夏子几句,而后才捧着小夏子呈递的奏本候在了翠华西阁外,静待李隆基尽兴过后示下传召。

南宫。

杨玉环一觉午憩醒来,刚欲吃几口玉浮梁提提精气神儿,就见娟美一叠声唤着疾奔入殿来。

“娘子……大事不妙,奴,奴把裴徽带丢了!”

杨玉环秀眸一挑,桃面顿变。丹灵侍立在旁,见状,连忙从旁作问道:“究是怎回事儿?”

娟美埋下首,情急下又恐又忡,竟是急下泪来,抽泣道:“今儿早娘子不是交代奴,出宫去杨府,将、将虢国夫人的小儿裴徽带进宫……先时,奴,奴便带了裴徽去翠华西阁,不成想陛下正与虢国夫人在翠华西阁……”

杨玉环面颜又是一变,怎会听不懂娟美指的是何事,手上的酒樽“啪”地一声就撴在了几案上。其那个姊,着实是有够荒**无耻至极了!

“奴,奴见翠华西阁无人看守,想着不便闯宫,本想带裴徽先行来拜见娘子,可……”娟美低啜着,十为委屈,“可裴徽却挣开奴,独个跑开了!待奴回过神儿去追,追出翠华西阁的池园便寻不见裴徽了……”

瞋眸娟美,杨玉环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今晨原欲交代丹灵去做这件事,但娟美却强出头请命,现下却是把事情办砸了,竟还有脸在其面前哭诉。

“娘子,娘子莫气,这会儿可不是动气时候。”丹灵看在旁,适时打圆场代娟美求情道,“娟美办事不力,事后惩斥便是,当务之急须得赶紧地派人找寻裴徽才是,万莫把此事闹大,不然,虢国夫人那儿……”

杨玉环敛着怒气,自知丹灵所言在理,再有个半时辰就该天黑,若不趁着天亮找寻裴徽,待天色擦黑只怕更难找得见裴徽。

“此事陛下可知?”

闻杨玉环问,娟美咬着红唇摇了摇头:“奴未敢禀报陛下,虢国夫人亦还不知裴徽入宫的事儿。”

杨玉环黑烟眉一挑,略一思忖,唤过丹灵附耳交代了几句甚么,丹灵应声退下,行色匆匆疾步出殿外去。

“你且去杨府,跟秦国夫人知会声,便道裴徽今夜留在宫中,与虢国夫人住在翠华西阁了。”浅抿口玉浮梁,杨玉环不疾不徐的看向娟美。

娟美一听,心头莫名一颤,再看杨玉环的疾言厉色,忙屈膝应道:“是。”当下也未敢多问,即刻就红着眸眶又奔向凌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