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革时期,老姨夫参加了洪--卫-兵运动,是怀安县小分队队长,当时他带人抄了一位老干部的家,并且把那位老干部打为‘走=资=本=主义=当权-派’,抓去批斗。而那位老干部后来死在了批-=斗-会上,他有一个女儿和老姨夫是同学,因为老干部的死,他女儿把责任都归结在老姨夫的身上,疯疯傻傻整天拿着菜刀要砍老姨夫!”

“后来呢?”

“后来,老姨夫在绿江实在呆不下去,就举家逃来了紫阳。很多年过去,老姨夫听说,老干部的女儿已经嫁了人,生了一个孩子。”陆钧山停顿了几秒,又问:“但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

“谁?”

“夏晓迟夏老师!”

沉默,冗长的沉默,厉连城在震惊中艰难地消化着这样一件陈年旧事。

“唉……”陆钧山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道:“夏老师的母亲把老姨夫当成杀父仇人,你说她怎么可能同意你和她女儿好?”

难怪当年,彭玉珍问他父亲叫什么名字后,就对他该变了态度!

厉连城夺过酒瓶,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酩汀大醉,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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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山海集团出现了群龙无首的状态,厉连城一直没有出现,没人知道他躲在了哪里。

瑞景名城厉家,厉战海和妻子林蓉正在房间焦急地商量,眼看婚期将近,儿子不见了,怎么能不着急?

“我就说,不要做这门亲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儿子不见了吧!”林蓉数落着丈夫。

“一直都好好的,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厉战海道。

“那是你不了解咱儿子!他心里放不下人家小夏!唉!”林蓉说实话。

“老婆子,那你说,他会不会是去绿江找小夏了?”

“我怎么知道?要去,也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吗?你都答应了孩子,干吗私下又去找人家姑娘,给钱打发人家离开咱儿子?!你这事做的就是不地道!人家小夏不是挺好的吗!你就一门心思想去攀人林凤山!”

林蓉和厉战海吵了大半辈子,她就是和厉战海在某些价值观上始终不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不是私底下去找小夏,我又怎么知道她就是彭玉珍和夏志勇的女儿!”

“谁的女儿?!”林蓉惊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砰”地一声踢开,失踪三天的厉连城满脸胡茬,盛气凌人地出现在门口,愤怒地瞪着厉战海。

他又听到了一个真相,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

他的父亲竟然瞒着他,暗地里找过夏晓迟,用钱打发她离开他!

“我从不知道我竟然有这样一个卑鄙、自私、可恨的父亲!”厉连城走到父亲的面前,含泪说道。

“大城,你听我说……”

“住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今天我就把话撂这,这婚我不会结,这个总经理我也不当了,这个家我也不会再回了,你们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厉连城恨恨地说完,摔门而出。

人的一生总要任性那么几回,如果不是经过艰难的抉择,和拥有了足够的勇气,有些不顾后果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意气用事的叛逆。

“死老头子,你活该有今天!你一个人抱着钱睡棺材去吧!我也走了!”林蓉气愤地瞪了一眼厉战海,然后追出了房门:“儿子,儿子……你等等妈……”

厉战海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地步,他呆然地想,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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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连城走出家门,走出小区,直接走去了紫阳火车站,买了一张前往绿江的车票,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抵达了梦中的故乡。

此时的他,抛弃了身后的一切,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一张疲倦而憔悴的面庞,来到绿江寻找夏晓迟。

他们因为误会和阴谋已经离婚三年时间,三年地里,她杳无音信,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和谁在一起。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她已经嫁人生子,他也要找到她,向她解释清楚一切,还差一声对不起。

第一站,他自以为是的来到了绿江警察局,询问怀安县的夏晓迟在哪里,可是对方却告诉他,没有关于夏晓迟的记录。

他的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走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来到一个高高的天桥之上,望着城市的灯光,他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失败过,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绿江不算一个大城市,可是想要找到一个人,却也如同大海捞针。

天色已晚,厉连城饥肠辘辘,下了天桥,就看到一家曼曼土菜馆,他走进店里,点了两个菜和一份饭,吃了起来。

吃完饭叫了服务员付账。

“一共58!”徐曼站在桌边等着收钱。

厉连城上下前后一摸口袋,坏了,钱包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仔细回想,可能是在绿江出站的时候跟人撞了一下那时候丢的。

“对不起,我钱包丢了……”厉连

连城十分尴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徐曼见对方拿不出钱,还谎称钱包丢了,瞪起了眼睛仔细瞅着眼前的男人,见他脏兮兮的、胡子邋遢,一看就不像个有钱人。

“想吃霸王餐怎地?!”徐曼掐起了腰,凶相毕露,朝后堂喊了一嗓子:“小五,阿牛,有人想吃霸王餐!”

话音刚落,后堂就跑出两个做菜的厨子,个个都是大块头。

“抱歉,我我真的是钱包被人偷了!”厉连城急忙解释。

“我一看你就不像好人,没钱还敢来骗吃骗喝?给我打他!”

徐曼一挥手,自觉往后退开两米,下来,小五和阿牛就抓住了厉连城一顿豪打,打得他鼻青脸肿。

“我真的没骗你……”厉连城蜷缩在地上,不停地解释。

“好了好了!”徐曼挥手叫厨子回去干活,她踢了踢地上的厉连城道:“你真的钱包丢了?”

“真的!我今天刚刚到绿江,钱包可能在出站的时候就被人偷了,现在我身无分,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吃什么霸王餐!”厉连城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鼻子下的血迹解释道。

“你来绿江干吗的?”徐曼又把他好好打量了一番,觉得他确实不像骗吃骗喝的人。

“我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的?”徐曼就像个查户口的,见对方不回答,她也没再追问,又道:“你刚到绿江就被人偷走了钱包,没钱你晚上住哪?”

徐曼天生是个热心肠,看人可怜又起了怜悯之心。

“不知道!”厉连城真没想过住宿问题。

“你在绿江有什么亲戚没有?”

“没有。”

“我靠,你也太惨了吧你!我看你也不像个骗子,要不这样吧!你晚上跟小五阿牛挤一挤,明天你到我店里给我干活抵你的饭钱和住宿费,怎么样?”

徐曼蛮横的态度根本用不着商量,她的意思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来干活抵债!

“真的吗?”厉连城觉得自己运气不算太背,遇到好人了。

“当然!不过,你要是敢玩阴的,不付钱还想逃跑,那就别怪我……hing~hing~”徐曼用眼神一瞟,厉连城转头就看到了小五和阿牛正抱着手臂凶狠地瞪着他。

“你收留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逃?”

“那就这样吧!现在要打烊了,我让他们带你回去!”这几天土菜馆都会提前打烊,因为徐曼晚上要去医院帮忙照顾夏晓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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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厉连城被带到了曼曼土菜馆,见到了坐在收银台里的徐曼。

有种唐僧到了女儿国的感觉,看到洗巴干净了的厉连城后,徐曼眼都看直了,要说绿江市最帅的人是刘祺,但再看眼前的男人,就会觉得真是天外有天呐!

“徐老板!”厉连城招呼道。

“嗯?哦!”徐曼擦掉口水,正襟危坐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连利!”反正没有身份证,厉连城不打算透露真名。

“好!以后我就叫你小陈吧!小陈?先把桌子擦擦吧!”徐曼吩咐道。

“好的,徐老板!”厉连城拿起抹布开始认真干活。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留在店里干活抵债,只要一个电话别说58块,就是58万他也能弄得来。

但现在他不想开机,不想让紫阳的那些人再来烦他,也不打算找人帮忙,就怕被泄露行踪。

上午,徐曼坐在收银台前心不在焉地算着账,目光不断地偷瞟着厉连城。

“喂!小五,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徐曼挥挥手叫正在拖地的小五到一边拖去,实际上,她是不像让小五挡着她看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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