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间,那个汉子已经被锦衣卫的人一顿毒打了,几个锦衣卫的番子架起脸已经肿得看不出模样的汉子,拉到了王之桢的面前。

王之桢问道:“你和山西商人程鹄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杀死他和百花楼的姑娘王春红,然后还放火焚尸,难道就为了见财起意么?”

这个汉子呜呜的说:“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

旁边的锦衣千户王承恩怒道:“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干什么的?”

汉子呜呜道:“俺叫姚大壮,山东济南人,俺来京城替东家收帐,收了一千两银子,俺路过这里,看这里女娃子不错,就住下了,可是这也太贵了,三天就花了俺四百多两,俺没办法和东家交待了,正好那天晚上看失火了,俺也去救火了,看没人注意,俺就顺手把那个包袱装在盆里拿出来了,回屋偷偷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八百多两银子,俺就可以把东家的帐对上了,自己还能剩下些,就昧着良心把银子包到自己包里,又怕把他的包袱里东西扔出去被人看到,就都包在俺包袱里了。俺真的没杀人呀,俺是冤枉的呀。”

王之桢又是一个窝心脚,但是由于有锦衣卫的番子架着姚大壮,一脚没踹动,他怒道:“带下去,用大刑,哼,我就不信他还敢狡辩。”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号叫声中被拖到后园去了,郑轻云对王少君说:“王捕头,你怎么认为,人会不会是这个家伙杀的?”

王少君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家伙有些粗,我感觉他不大可能做那么精细的杀人步骤,不过也不排除这个人外粗里细。”

郑轻云把手下的那个管事的人又把那个本子拿出来了,张嘴就要念,王之桢一摆手:“算了,你就给他自己看吧,别当我面念,上次念咒一样,搞得我头疼半宿。”

王少君接过他们统计的那天的详细记录,先递给燕向东,燕向东却不接,对他说:“你看着办就行。”

王少君也不再说,细细的看了,然后对郑轻云说:“我打算去现场看看。”

郑轻云道:“我陪你上去。”然后又回头对那个管事的说:“去,再把蔡小六叫来,把那天的情况重说一遍。”

郑轻云前面领路,一行人又来到了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整个三楼成回字形分布,外圈的房间可以看到楼外的情景,内圈了屋子可以看到中间巨大的天井,直接看到一楼的人来人往,三楼这一大圈王少君大略的数了一下,居然有近百间屋子,他不由得咂了咂嘴唇,这得多少小姐呀。

三楼最西北角,春红的屋子,王少君走进春红的屋子,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屋里还没收拾。郑轻云怒道:“这些贱人,都不愿在这间屋子旁边住,都跑得远远的。”

王少君把附近的几个屋子,就是那个管事的本子上记录的这几个房间都走了个遍,最后停到了春红屋子对面的夏荷的房间。想了一会后对郑轻云说:“郑公子,咱们做一个实验,待会我把门关好,你让一个人轻轻的挨个房间的门打开关上。”

郑轻云点头同意,王少君又回头对王之桢说:“王大人,你看您手下的人太多,声音太大,我怕不能像晚上那么静,您看是不是让大家散一散。”

王之桢说:“你们这些家伙,都给我下楼去,然后告诉楼下的,都给本官消停点,就是有屁也得给我憋着。”

郑轻云听完王之桢的话虽然不满意,可是也不好当面反对,只那把蔡小六叫过来,吩咐他一会挨个门开关。

王少君把夏荷叫来,让她躺在自己**,然后自己闭上眼睛开始细听外面的动静。别人见他如此,也学他的样子,只有王之桢心思没用在这上面。

王之桢虽然这几天已经很操劳了,可是看到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躺在**,胸前坟起,两腿间似并未并,虽然是冬天,可是没穿棉衣,纱裙罩在身上显露出平坦的小腹、略有些隆起的阜部,然后是一个凹下去的三角形,看得他的心里有如百十只老鼠在挠他的心肝一般。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王少君一开门,蔡小六进来,弓身向郑轻云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王少君问他:“你刚才开了几个门?”

“五个呀。”蔡小六的斗鸡眼又聚到一起了,扳着手指头:“春红的屋子,春红隔壁是那天秋莹和秋霜住的屋子,再往那边是春铃的屋子,春铃的对门是这边夏颖的屋子,夏颖的这边就是夏莲的屋子,然后就是这间了。”

王少君摇摇头:“我不行,只听到两声门响。”

郑轻云笑道:“我听到四声,应该是最那边的春铃的门响没听见。”

赵培德问燕向东:“头儿,你听到几声,我只听到三声门响。”

燕向东说:“的确是五个屋子都开了门。”然后他转身问躺在**的夏荷:“夏荷姑娘,你听到几声门响?”

夏荷坐起身来,茫然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呀。”

郑轻云点头狠狠的笑道:“好呀。”舔了舔红润的嘴唇走了出去。

王之桢刚才只顾看躺在**的夏荷,夏荷起身后又娇媚的故做矜持般的对他媚眼似抛非抛,搞得他心头火起,要不是这屋里这么多人他立刻就要把夏荷就地正法。

本来王之桢也是久经欢场考验的老将了,本不会这样失态,可是这几天一直就泡在女人身上,所以浑身冲动,就像发了情的公猪,见了母的都想试试。

看到郑轻云出去了,他还不明所以:“轻云去干什么去了?”

王承恩道:“大人,郑公子可能去抓人了。”他是从郑轻云的表情上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但是是谁他不知道,因为那天他也同样没听管事的念当时的情况。

赵培德把王之桢的状态看在眼里,于是向王之桢解释说:“那晚,夏荷说她听到过三次门响,可是刚才她说一次都没听到,那么就说明那天晚上她听到的门响很有可能就是这间屋子的门响,那么凶手就可能是那晚住在这里的杨老先生。”

王之桢恍然大悟,点头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不一会,郑轻云派人上来请各人下去,那个人把众人带到后园,一间独立的石头屋子里,一个精美华丽的金属架子上,那个山东大汉姚大壮躺在上面,头偏在一边,一动不动。

地上还有一个人,身材也很高,用后世的标准也得有一米八左右,花白的胡子,脸上都是褶子,好像岁数不小了,郑轻云自蹲在他的身前,细细的研究着他的脸。

王少君突然感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