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王少君拿着那片不薄薄的、柔软的、半透明的东西问王承恩,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看到这样的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不是坏了的避孕套,还是加厚型的。”

王承恩拿着左看右看,又闻了闻,还给王少君:“不知道,没见过这东西。”

牢房后面就是院墙,墙外是一条僻静的街道。走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放爆竹的痕迹。

王少君百思不得其解:“这牢室里发生了爆炸,怎么会没有火药的残留呢?”

王承恩顿时觉得身上汗毛竖了起来:“难道真的有鬼神么?”

王少君笑着说:“王大哥,你相信鬼神之说么?”

“嘿嘿,我要是信鬼信神,还干什么锦衣卫,早该找个地方吃斋念佛了。”

刚走出阴暗的牢室,阳光照在积雪上,让人感觉十分刺眼,王承恩突然着说:“她死了也好,要不也是被绞死的命,大过年的,让人不得消停。”

“谁会杀她呢?”

“算了,王兄弟,又没有苦主,向指挥也回家去了,你也别为了一个该死的人费脑筋了,一会和我一起去大同钱庄吧,向指挥同意你的主意了,萧家共有十四间店铺,拍卖所得虽然不能抹平萧家亏钱庄的钱,可是你我兄弟这份还是少不了的。”

王少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案子又走入了死胡同,接下来该去太湖了,看看齐云庄的几个人是不是萧家引到北京的。转身对王承恩说:“王大哥,萧正旺我到时得借用一些时日。”

“借用?干什么,我还打算把他转交给应天府呢?”

“我要让他来辨认放火的人是不是萧家家人带去北京那几个。”

王承恩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们六扇门想接着查下去?”

王少君点了点头。

王承恩想了一会:“你们怀疑太子别院的案子也是他们干的?”

王少君笑了:“只是怀疑,没什么证据,我还要派人把别院见过凶手的人找来。”

“那不要往皇店的案子上扯,不然谁都没好果子吃。”

“这个自然。”

“那我就不把萧正旺交应天府了,你到时把他带走吧。”

――――――――――――――――――――――――――――――

大同钱庄在金陵的总店就在龙江口迎宾道上,龙江口迎宾道是一条自宫城到龙江水马驿的干道,两侧商铺林立,不少酒楼仍然在营业。

大同钱庄对街开着七间的铺面,几个伙计站在门口,虽然大过年的没什么客人,可是仍然守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少君心下暗叹:“比银行敬业多了。银行的同志们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伙计把两人领进钱庄,一众番子在外间奉茶休息,而王少君和王承恩来到后面的一间会客室,四个老头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见他们进来就停下来了。

为首的一位驼背老人对王承恩拱拱手:“王大人,你来了,快请坐。”

王承恩坐下后老人又看着王少君说:“这位是……”

王承恩哈哈一笑:“这是我兄弟,他有些想法和你们说。”

王少君拱手施礼:“几位老先生,在下王少君。”

几个老头不知道王承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我介绍后请王少君就坐后就一个个品着茶也不说话。

王少君说:“几位,萧夫人昨晚死了。”

“什么?”几个老头大惊,萧万宏死了还有萧夫人可以追帐,连萧夫人都死了,钱找谁要去呀。

驼背老人姓初,是钱庄的最大的股东,特意从山西赶来的,他看着两人,沉声问道:“萧夫人是怎么死的?”

王承恩摇摇头:“不知道,死得非常离奇,案情暂时不能说。”

“那萧家现在谁当家呀?”

“没谁当家了,管家萧正旺因为涉及一桩杀人案,也被押起来了,副管事的魏永泉在北京被羁押。”

初老头气得胡子直翘:“这萧九,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不得好死不说,还把我们都给坑了。”

萧九就是萧万宏,熟悉的人都称他萧九爷或是萧九。

王承恩和王少君也不说萧家到底犯了什么事,王少君问:“你们钱庄总共被套走多少银子?”

几个老头立刻警惕的看着他,王承恩笑了笑:“不要怕,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呢。”

初驼背问道:“这位王小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是萧家的管家萧正旺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想让我帮忙出主意,结果我给他想好了办法,他又出事了。”

几个老头见他们两个闭口不说案情,也不在问这方面的,初驼背说:“杭州提走现银十三万两,银票六十七万两;苏州提走现银八万两,银票七十万两;开封现银十五万两,银票五十万两;南昌府被提走现银七万两,珠宝价值八万两,银票四十万两;陕西西安府被提走现银二十万两,银票六十万两,总共是现银六十三万两,银票二百八十七万两,和价值八万两左右的珠宝。”

王少君问道:“那银票你们不是有记录么,到时可以拒绝兑现呀。”

初驼背摇摇头:“大同钱庄的声誉岂是二三百万两能买得回来的。”

王少君心想:“就是你们不兑现,也不会和我们说呀,现在你们的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就是努力压榨萧家的每一分钱。”

“那萧家现在共有多少产业?”

“各处店铺十四间,房产共有三处,田产一百八十三垧。”

“能值多少钱?”

“我们大概算了一下,总同能有二十万两左右。”

“萧万宏在你们这里不是还存有价值一百万两的东西么?”

初驼背点点头:“是。”

“那你们也亏不了多少呀,二百多万两左右吧?”

“我说王小哥呀,”初驼背都快哭了:“二百多万两还不多那多少是多呀?”万历年间全国一年的国库收入不过才二三百万两。

王少君呵呵一笑:“那么你们是怎么算出来萧家的店铺、房产共值二十万两的?”

初驼背叹了口气:“有四间绸缎庄,每间作价一万两……”

王少君打断了他问道:“初老爷子,这个一万两是怎么计算的?”

老头有点生气,可是又惹不起王承恩,只好回答王少君的问题:“我们派人清查了,店铺里压的货都有近五千两,店面都是买下来的,也得五千两左右。

一万两已经不低了,按照万历年间的大米价值,一两银子可以买大米二石,二百公斤左右,这样折算下来,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人民币600元左右,那么一万两就已经相当于人民币六百万了。

王少君问道:“那么这个店铺的人脉关系算多少钱?”

初老头又叹了口气:“哪还有什么人脉关系,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几位老爷子琢磨琢磨,把萧家的店铺拍卖,价高者得,这样铺子不是以犯人家的财产名义卖出,而且在竞价过程中,可以派人往上抬一抬。”

王承恩接口说道:“我们向指挥也是这个意思,这是向指挥写给你的信。”

然后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留下几个老头研究去了。

――――――――――――――――――――――――――――――

今天事太多,只写了这么多,对不起大家啦。